徒步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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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杭一个小时的高铁连一个瞌睡都不够,却走完了我对西湖几十年的回眸,无数闪回的梦境,但我从来没有把它当作真实的存在,而是虚幻的真实。
徒步西湖
撰文/颜光明
清晨,花了两个半小时,绕西湖走了一圈,手机显示:16742步,11.95公里。我是从六公园向左走,朝苏堤南端方向,途经“晚香亭”、“御码头”、“相约西子湖”、“雷峰塔景区”、“花港观鱼”、“曲院风荷”、“西泠桥”、“风雨亭”,直接回到六公园。属于真正的走马观花,来不及细看,我是在用脚“丈量”西湖,了却多年的心愿——徒步西湖。
我知道这是极不认真的,而是走路。严格地说,西湖用两个多小时是走不完的。它分北里湖、外湖、岳湖、西里湖、小南湖等,有白堤、苏堤和杨公堤等,把西湖分割成不少观景的水域,好看之景有十多处。我是不按名胜古迹,人文景观安排,自顾自地随意观赏,或自由地发呆,假作冥思苦想。比如,从西湖的北面看雷峰塔,我以为是看山看水的好角度,就像看宽银幕;从雷峰塔往北看,是看杭城天际线的最佳处,就像登高一览无余的开阔。如果在苏堤上看两岸,是在纵跨西湖,一边是山水,一边是城湖。有层次,有空间,有想象。虚实穿越,互为切换,时光倒流,亦能快进,把不大的西湖从饱览眼底到独揽于胸,瞬间天地变小了。
其实,这只是完成一段,续上昨天一段才算完整。昨天下午,我用近四个半小时走完了从六公园去西泠印社来回的路程。前后16786步,11.99公里。路程并不远,3公里不到,却用了整个下午的时间。为什么?主要是被沿途的景观留住了脚步。比如,在马可·波罗雕像前驻足许久。这让我想起十多年前,西耶娜(南京菲亚特推出的第二款新车)在西湖上市时用了这位意大利老乡的一句“杭州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华贵之天城”,萌生出“跃西湖”(呈现方式)的创意。至今都没被超越。此外,在途经“断桥残雪”、“平湖秋月”等处,我只是迟疑,没逗留,觉得没意思,倒是在白堤上看到了“美术馆”、“博物馆”、“古籍部”、“书画院”等古今建筑引起我的兴趣。我以为,建筑会说话,这才是西湖值得一看得地方。当然,最终还是在西泠印社花的时间最多,看了个究竟,找到了李叔同的藏印洞,爬到孤山顶部,参观了吴昌硕的故居。看看停停,不大的门脸,窄小的山门,古树参天,山房幽静,半仙半禅,半神半佛,留下了半部西湖史,一把解读近代中国金石书画的钥匙。
在杭不到两天,却把大把的时间给了西湖,累得半死,心甘情愿。回想起来,又是匆匆一瞥,混了个脸熟,还是带着诸多的遗憾离开了西湖。对我而言,西湖并不陌生,来来去去几十年,近年跑得更勤,只是公干,但从未静下心来好好地看看。其间不少人向我推荐某某景点,某某名人住宅,某某深宅大院,等等,甚至小住过景区中的“刘庄”和“王庄”,也去触摸过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历史”,也聆听过最新鲜的“逸事”等。不知为什么,我都不感兴趣,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的频率,激发不起共鸣。我以为,想真正了解西湖还得花时间回到历史现场才能找到感觉。
那什么是“历史现场”? 还能找得到吗?回答是不可能。经验告诉我,一旦成为历史就很难还原,只能接近,存在于感觉中。就像我今天徒步西湖,留在记忆里的只是感觉,皮肉之乏,心绪之累,眼见之实,腿脚之重,汗水之多,等等,一切都为体验,将成记忆,模糊于真实。不过,西湖总算绕了一圈,尽管有限,还是在能力之下走出了轮廓。但我想,永远走不完,看不完,那是时时在更新的一本书……
在回沪的高铁上,西湖让我想到了时尚与繁华,文化与文明,过去与现实,当下与明日,已知与未知,归纳起来,凡此种种,还是离不开人。于是,也就有了以下的胡思乱想——
沪杭一个小时的高铁连一个瞌睡都不够,却走完了我对西湖几十年的回眸,无数闪回的梦境,但我从来没有把它当作真实的存在,而是虚幻的真实。

独山顶上的吴昌硕故居

西湖边上的黄宾虹

西湖美术馆前的蔡元培与林风眠

相约西子湖的华君武
202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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