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非马

说你的微笑

点亮了整座花园

自然有点夸张

但我明明看到

一朵盛开的花

因你的走近

而灿烂辉煌

SUMMER

William Marr

to say that your smile

lights up the whole garden

is of course an exaggeration

but I did indeed see

a flower bloom

at your approach

［鉴赏］

林徽因在《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一句爱的赞颂》中写道：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显然，“点亮”的用法，与非马先生的“说你的微笑点亮了整座花园”遥遥相通。

同时，非马先生承认：这“自然有点夸张”。

旋即，语气又转：

“但我明明看到：一朵盛开的花，因你的走近，而灿烂辉煌。”

既然“灿烂辉煌”，那花，早已不是“最鲜艳最脆弱的花蕊”（非马《春》），也不是“惊喜的小花们”（非马《花开》）；

而是

夏之花。

——我们想起了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18首中的诗句：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我是否该把你比作夏日？

可你比那夏日更加温存。

英格兰之夏，乃温柔之季节，相当于中国之春。

显然，这里的非马之《夏》，当为初夏。

是的，初夏时节，自然不乏可爱，

因有如此笔调。

诗也许有点儿拿来主义的成分，但却有着更多的创新元素或中国情调：

轻巧、朦胧，不失可爱。

当作爱情诗来解读，自然无妨。但

若作别解，或有多解：皆通。

汉英比读，可知第一个诗节几乎对应：

“说你的微笑点亮了整座花园，自然有点夸张。”

英文：to say that your smile lights up the whole garden is of course an exaggeration.

而且，在切割分行的时候，以三行对三行。

但是，在第二个诗节中，汉英语言上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但我明明看到：一朵盛开的花，因你的走近，而灿烂辉煌。”

英文：but I did indeed see a flower bloom at your approach.

“一朵盛开的花”，对应英文a flower, 即：“盛开的”，被省而略之；

副词“因”字，对应英文介词at: 何其灵巧；

“灿烂辉煌”，对应英文bloom（开花），何其淡化。

整体简译之后，第二个诗节中，汉语四行，英语三行，也就自然可以理解了。

另外一处变化，即是汉语“明明”，对应英文did indeed

——前面之did, 用来加强语气，后面之indeed, 副词表示强调。

而且，did与indeed, 带来听觉上的反复，有英语同源修辞之美学效果。

于是，耐品；

于是，耐味。

（张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