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美国的父亲节，远在旧金山的老大夫妇在一个多星期前便由一个叫奥马哈的牛排公司送来了一个冷冻盒，里面有牛排及我最喜欢吃的龙虾尾巴。第二天我们便提前过节，把牛排烤了吃掉，确是名不虚传。老二夫妇今天下午也要带海鲜和牛排来过节，还送了四张票，让我们邀请一对朋友一起去听昨晚芝加哥交响乐团的演出。

这是芝加哥交响乐团的第一百二十一个音乐季，我们以前不知听过他们多少次演出，但这是头一次看到名指挥家穆蒂(Riccardo Muti，1941-)的指挥演出，不免多少感到兴奋。上半场都是俄国作曲家的作品：普罗高菲夫(Sergei Prokofiev,1891-1953)的交响诗“伏尔加河与顿河的交汇”，是他“奉命”为连接伏尔加河与顿河的运河竣工庆典而谱写的。全曲充满了喜庆的气氛(虽然大部份的劳工来自集中营的囚犯)，但由两支喇叭揭开的序幕，多少显得有点生硬，或许是他无意或有意表露的一点不情愿的心绪吧？第二个节目是萧士塔高维奇( Dmitri Shostakovich, 1906-1975)用米开朗基罗的十一首诗所作的组曲，由德国男低音歌手ILDAR ABDRAZAKOV主唱，音乐变化不大，时间长达半个小时，显得有点冗长沉闷。演奏完毕，我似乎听到四周听众们一声如释重负的呼气。奇怪的是，它也由多少有点生硬刺耳的喇叭声开头，使我在心中对穆蒂及芝加哥交响乐团都有点感到失望。

但下半场的主戏--贝多芬的第五交响乐，却使我觉得大大值回票价。贝多芬用心血灌注的音乐，浑厚而充满了生命力，完全显示了交响乐的魅力与威力。如醉如痴的乐手甚至全场的听众，所有的动作甚至呼吸都随着指挥棒而起伏波动。坐在二楼的座位上俯览全场，真有坐拥天下的感觉。这时候，我相信任何人都会敞开心门，让音乐涌入拥抱全身心。是我听到看到的最好的一次演奏。演奏结束後，全场听众都纷纷站了起来，拼命鼓掌叫好，达好几分钟之久。之群说她把手掌都鼓痛了，我笑说这才叫痛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