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傍晚，陪老师吃饭。院子里桃李玉兰海棠连翘等各种花盛放，香气馥郁，老师的客厅里似也有淡淡的花香。

近来我所在的北京东城区疫情散发，经常要做核酸，这次看老师的时间就拖后了些。好多天没聆听老师的教诲，心里空落落的。周末得便，赶紧去老师家。

坐下说了几句话，老师就让小高老师拿来两个手机，给我看几个科学实验的视频。最近几年，每次去看老师，老师说的最多的就是科学实验。这次还是这样，老师的话题即使被我的提问岔开了，说着说着总会回到科学实验上来。我觉得，老师也是在用这种方式，让我理上开窍吧。

晚餐照例有烤羊肉，还有烧鸡，焦香的煎饺，以及热腾腾的面条。我自然又吃多了。吃完饭，老师并没有起身，而是坐在餐桌前再次谈起修大道的话题，谈的时间比较长。老师这次谈的角度与上次不同。

老师说起一些过往的人和事。然后说，练出了功夫，不要想着让别人觉得你多么多么厉害。搞这个干什么？这不是为了群众的利益，是为了显摆。你显摆这个干什么呢？

稍停顿了一下，老师接着说：

我们有了本事的话呢，就养自己去，给大家做事儿去。不要（显摆）自己怎么怎么着。什么叫有本事？你让别人知道你有本事，和你有本事（而）别人不知道，又有什么不一样？有什么区别呢？

老师又说：你做了好事也不要显摆。原来朱老师经常这么说：左手做了好事情，连右手都不要告诉它！这才叫修阴德，叫阴骘。做了好事，到外面去嚷嚷，那就是阳德，这个德行就差了。做了好事情，别去嚷嚷。

我们修炼，修什么？就是修这些东西。要从这方面去修。修炼我们内心里边的东西。

老师给我举了古人每天写“功过格”的例子。就是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对上天说，我今天都做了什么事儿，做的事都要对天说。尤其是要说有没有对不起天的事情。你对上天说的时候，有没有不敢对天说的事儿？古人用这种方式，这就是从内心世界修炼。

老师说：所以我们练功，就是练自己内在世界。罗近溪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不纯粹的）东西要克除。他倒是说了实话——真要彻底解决，得四五十年的功夫。高攀龙也说得二三十年呐。

老师说：

真正修是从这方面去修。修炼，修这个东西，就是修大道。

根本就是修自己的意识。就是说，要真正的光明磊落。光明磊落，坦诚。就这个样子。不然的话，就是修的小术、小道。

老师接着说：

练功时间越长，水平越高，身体对意识就越敏感，你只要是意识里边不平的话，身体就会起反应。意识一动弹，它就起作用了。
上次有个学生来说，老师啊，现在真是觉得练功就是练意识了。如果念头不对，弄不好就会铸成大错。现在练功就特别警觉自己的意识。
我说你现在能认识到这个问题很好。怎么办？那就是我们自己要加强学习。要强制自己要以理作意。要按照我们的理论去想问题，慢慢想得习惯了，那自己要以理兴意——意念一动，就符合我们那个理论。

老师说：这有个过程。就在这一点上，一点一点地来。自己要清楚自己意识里的不良习惯，逐步净化自己的意识。

走出老师家的楼门，我站在院子里，望着楼上的灯火，停留了一会儿。这是我在老师家待的时间比较长的一次，快三个小时了。我觉得，老师的话像一记记钳锤，敲打在我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