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至今还偷偷摸摸、光明正大、孤芳自赏、集结张扬、孤咏独吟、群起唱酬。。。。。。顽固不化的男女老少诗人们)
“我成功,因为我曾是诗人。”这句话,强势的支持了今天甚嚣尘上的、“情商比智商重要”的观点。
今日读报,看到一篇采访,整版篇幅。文章中间是被采访人的一幅半身像,是一位在下认识的牛人,集企业家、科学家、诗人、高级工程师、博士多种身份于一身。以往看过关于他的不少报道,因为很牛所以经常见报、见屏幕:2006年被评为“中国民营企业自主创新十大领军人物”,2008年,其公司被评为“中国民营企业综合竞争力50强企业”,还有全国个体劳动者协会副会长、市政协常委等职务、头衔。
他的发迹史和业绩我大体知道,还知道是一个比较纯正的儒商。本来不打算再去细看那足足一整版的访谈录,但那篇访谈录的标题吸引了我:我成功,因为我曾是诗人。我震惊,这样的话、原话,我在另一个朋友那里也听过,并坚信不是引用。那个朋友原来是上市公司——某成文化的董事长——波儿——一个聪明的湖南籍犹太人。当年在京城,我们常一起喝茶聊天,有天我说,文化产业当下是“死的多、活的少”,你能杀出这样一条血路,不简单、不寻常。他笑着说:我成功,因为我曾是诗人。
更为凑巧的是,上述很牛的科学家“王崽儿”、某成文化的前董事长“波儿”,与我不仅同年生,兴趣爱好也很接近,特别是在被认为是“穷酸”的写诗方面。于是我临时决定,泡杯茶,把“王崽儿”的访谈仔细看看,看他哥子说些啥子。很精彩,看着看着,那个瘦精精的身影便走进我的办公室来。。。。。。
四年前,京城一家高科技公司,拜托本公司一单业务,要本公司运作策划与“王崽儿”公司的合作。当时我叫“西风”兄弟找来双方公司的背景资料,对比其主研项目和主打产品,以及综合实力。看了之后想:北京公司无论是科技、资金实力都强过“王崽儿”这家民营企业,通过本公司出面运作,应该可以让他们联姻“打亲家”,于是接了这单生意,要约见“王崽儿”,亲自和他谈谈。“王崽儿”一听是本公司,当即答应,说去他办公室谈。俺和“西风”来到他位于上清寺附近公司总部,上楼一看,诺大的开放式办公室像个车间,职员坐得密密麻麻、桌上乱七八糟,个个都在打电话、做记录忙得“搭搭儿(重庆话:女孩梳的辫子)不沾背(形容一直在走动、发辫都飘起来了)”,纪律秩序相当混乱。“王崽儿”的总裁室在最里面,一个脸上有麻雀斑的女秘书把我们领到一旁,倒了杯水用标准的椒盐普通话说:王总临时召集了一锅烩(一个会),吩咐请林(您)等一哈(下)。
十五分钟后,花尖(额头的发际线)很高、身材苗条、神清气爽的“王崽儿”笑眯眯的出来招呼俺进去,进门一看,办公室相当简陋,但文化气息相当浓郁,仿佛走进重庆书画院的某个角落,四壁都挂着字画(时间太长了,现在已经记不得当时都挂了哪些名家的作品)。我开玩笑的指着他办公桌后面的一幅花鸟画说:这幅某某某的画是赝品,你也挂在墙上?当时“王崽儿”狡黠一笑说:只要心里喜欢,眼中就没有赝品。
听他这句话,我说:你?以前写过诗?
他微笑着说:我,一直是个诗人,今后仍然是。
那次,我们三分之一在谈生意,三分之二在谈文学、诗歌、书画,并且是交叉进行的。大概是谈到本土画家周北溪的猴子时,我感觉“王崽儿”不仅有诗人的浪漫、哲人的理性、科学家的严谨,同时还具备了商人如猴子般的精明。从他轻描淡写的介绍公司产品在全球的垄断地位、技术领先程度,我知道这笔生意搞不定。于是,待茶喝得颜色变淡,和“西风”兄弟使了个眼神,告辞了。临走时说,今后得闲,我们继续谈诗歌。他说,要得、要得。后来,正如他在这篇访谈录中说的,实在是在太忙了,应酬太多了,没办法。我也再没和他聊过诗歌。
80年代,我们虽然互不认识,但却干着同样的、当时自己觉得很高雅、正经,别人却觉得无聊的事——写诗。几乎同时,波儿在湖南办了《某星诗刊》,“王崽儿”在老家长寿创办了《巴茅草》诗刊,俺在灵鹫山搞了个刻蜡纸、油印的《灵鹫山》诗刊,封面是俺的一幅钢笔画——一只雄鹰站在石头上极目远眺。最短命的是《灵鹫山》,出了三期就被军区下来的一位领导封杀了,理由是“风花雪月、格调低下,与摸爬滚打不相适应”。一年多后我就离开那个遍山都是巴茅草的地方了,此后再也没有拉杆子、建诗社的热情和冲动,只是在军校利用办黑板报的权利,每次自作主张、将平常写的诗不经审查就刊登在黑板上,希望为数不多的女同学第一时间来拜读,然后抹着眼泪边走边说:妈哟,个龟儿子的,老子的情书里面,咋个没得这样巴适(舒服、受用)的句子嘛。
二十多年过去了,弹指一烟灰落地间。当年的青头诗人,如今已是“奔五”芯片的老男人,此刻,他们是个什么情怀?还有写诗穷酸的冲动吗?可能这是大家最为关心的核心问题。看完“王崽儿”的访谈录,我很服他、也很欣慰,他说的话,正是俺想说的话,推而广之,也许是那一代“诗人们”共同的心声。诗人面对记者,语言上是不会惭愧、局促、落下风的。下面,就让大家从他的只言片语,感受一下当年“草根诗人”现在的“草根情怀”吧。我担保“王崽儿”是个说真话的人。
(以下为王总答记者问的原话,括弧内为我联系上下文添加)
“欠可这个笔名,就是坎坷的意思,80年代过来的人,心路历程非常坎坷,那个年代是郁闷的年代。”
“《巴茅草》谨献给中国文学鲁迅之后、外国文学高尔基之前的读者。”
“当年,《巴茅草》就是我的生命。。。。。。当年的诗友,现在做生意的多。。。。。。如果没有写诗,可能我现在还是个机关干部。”
“在我那个年代,(我认为)我是第一流的(诗人)”
“现在签一个上千万的合同,都没得啥子感觉了,也不会想到庆祝一下。但写了一首诗,读了一首好诗,还是很激动,心灵深处保持一块诗的净土,使你安宁,不会受到任何干扰,去想你的故事和意境。”
“我现在没有当时(巴茅草时代)幸福,这不是假话。公司上市,也没有更多的兴奋点。我真正的思想里面根深蒂固的意识,还是弗洛伊德的快乐(精神快乐而不是身体快乐)原则。”
“从巴茅草出来的人,都忧国忧民,因为巴茅草不仅仅是草根,还可以入药,可治病,治社会的病。。。。。。”
“(记者问:你下一个兴奋点是什么)这就像是问我的下一首诗是什么。”
“(现在的心理形象)还是孤独。不管事业做到什么程度,还是非常孤独。我不是指生活、生理上的,而是潜意识里面的。”
“哪一天有时间了,我想到一个偏远的德国海边小镇,呆上三个月,把我的诗作全部整理完,然后出版。”
“我为什么能胜出?解释不清楚。。。。。。也许是因为,我曾经是个诗人吧。哈哈哈。”
ps:关于诗歌与成功,在下想说几句。
1、写诗的人不一定能成功,但成功的人一定会几句诗(不管是原创还是摹仿、先学还是后学),有时还作为公司的“家训”、格言警句、座右铭什么的。
2、痴迷写诗的人,成功的少,成仁的不少。屈原、杜甫、方孝孺、龚自珍、谭嗣同、王国维、闻一多、顾城、吴方、海子。。。。。。很多、很多,自杀的都不少。原因是诗歌容易给人注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基因。
3、写诗与成功的逻辑联系是这样的:诗人的思维活跃、发散,浪漫、想象力强——情感丰富、善思考——性格被塑造得鲜明、个性、有活力、社交能力强——性格决定命运,情商高的人,成功率相对更高,尤其在当今社会。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