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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到小我就有一个梦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小窝,哪怕就一个床那么大。小时候就喜欢听着夏雨敲打窗户时自己躲在蚊帐里的感觉,这个小小的空间仿佛就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我会把蚊帐紧紧地压在凉席下面,即便是黑着灯也会美美的在里面假扮着公主、小姐什么的,着狭小的空间仿佛就是自己的宫殿、闺房似的。下乡了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房子。虽说是土坯房本也不大,但因为只有一间小床、一个放粮食的木柜,一个矮木桌还有两把木条椅,房子显得空荡荡的,这反倒让习惯狭小的我感到害怕,所以我总是羡慕翠花的小阁楼,每次想爬上去看看总是被翠花拦着,好奇也在一天天累积。
那天朋友从成都来看我,大家聊天聊到很晚,其实也不过是九、十点钟吧,但要是在平时小山村早已进入睡香。我安置好朋友睡下便打着手电筒摸到翠花家,她坐在门口等我。
“让你等久了。”我轻声地说,怕惊扰了旁边黑着灯的房间主人。
“没事,我和我妈也刚喂完猪,今天猪草没有打够,我爸又骂了我,只好摸黑又到地里去砍了些红薯藤,这不刚才猪崽一直在圈里叫,这会儿才喂饱了。”翠花显得有点不高兴的嘀咕着。
我打着手电筒跟着她爬上阁楼,她把我拉上她的小阁楼,黑暗中我刚要抬头,她一把拉着我说:“埋着头!小心撞着!”我把手电筒抬起一看,上面的房梁根本让你无法直起腰。
她拉着我坐下来,我问她:“床呢?”
“你就坐在床上啊。”我用电筒照了一下身后,原来其实没有床,只是在地上堆着许多稻草,上面放着很薄的褥子上面铺着黑粗布的床单,是的,这阁楼的高度是放不下一间床的。不过上面的情形让我大吃一惊,在黑夜里翠花是看不见我的表情,但她能体会到我的感受,她说:“不是一直不想让你上来嘛,这里不像一个样子,让你见笑了。”
“为什么不再建一件房子?”我好奇了。
“以前小的时候都是住在爸妈的房间里,大了也觉得不方便,于是就干脆搬了上来,本也想再建一间房,可我妈说女孩子迟早是要嫁出去的,也就坚持两年吧,家里也是没有闲钱来盖房子的。”黑暗中我仿佛看见翠花无奈的样子,“我也就是晚上睡觉时才上来的。”翠花总想说点什么来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快。
“翠花,你和小米赶快睡吧,不要再说话了!”楼下房间里的夏婶高声说着,原来这土坯房和木门一点都不隔音,我们即便是小声叨叨也让楼下房间里的夏支书和夏婶听见了,夏支书剧烈的咳嗽着夹杂着吐痰的声音,我和翠花马上闭上嘴摸黑躺下,接着楼下弥漫着浓烈的叶子烟的味道,夏支书一边咳嗽一边抽着叶子烟,嘴里还低声骂着什么。
“快睡吧,我爸要骂人了。”翠花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为什么?平时你爸对我们挺好的。”平时夏支书总是对我们笑眯眯的,当然我也看到队上开会时他发火骂人的样子。
“今天不是猪草打少了嘛,下午我哥的孩子病了,我妈去帮他照看了,下午没有打到猪草,我爸骂了一晚上了,别说了,快睡吧!”显然翠花不想再说了,她转身睡了。
我闭上眼极力想尽快把自己的大脑安放了,可浑身上下像是有无数的虫子在爬一样,我止不住两手全身上下一起挠,一会儿的时间我的身上已经起满了大大小小的包块,我摸黑坐起身来打开电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咬我,跳蚤?臭虫还是蚊子?什么也没有,只有满身的疙瘩。我轻轻地推了一把翠花,她没有答应,看来她已经睡了,我只好倒下期望把虫子们喂饱了也就不咬我了。
夜很静,静得来我都能听见小虫们在草垫上跳动的声音,我知道这是跳蚤在蹦跶。“嗨....呜.....”一个瘆人的声音远远地而又强烈的传入我的耳朵,像是夏支书喉咙里的痰液在滚动着,仿佛还有另一个挣扎的声音....我屏住呼吸害怕着,我又推了推翠花,翠花闷着声说了一声:“快睡!”说完不再理我。我知道其实翠花并没有睡着,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我吧。
那声音忽远忽近,小竹林起风了,风鼓动着竹叶扫动着屋顶,渐渐地那声音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