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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虹桥】赵汗青著(长篇连载之三十九)

(2018-12-10 12:21:23)
标签:

历史

文化

赵汗青

传奇

分类: 血染虹桥(长篇连载)趙汗青著

 

天亮了,燕军又要开始进攻了。

朱棣让全军饱餐一顿后,便在虹河北岸一块开阔地上举行誓师仪式,他举起三打楼子镇时被射成刺猬般的战旗说:“你们看这面战旗,都被射成如此,显示战况非常激烈,但我们还是屹立在此——”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第一次大战齐眉山,我们是失败了。但以前汉高祖刘邦十战九负,最终不是取得天下了吗?再说,我们三打楼子镇不是也胜利了吗?勇士们,看到前面的齐眉山了吗?看到前面的虹桥了吗?今天,我们要决胜齐眉山,跨过虹桥,你们要把它和官军都给吞了,有没有勇气?”朱棣指着远处,目光炯炯地大声问。

“有!有!有!”将士异口同声,群情激奋。

朱棣满面红光,额头发亮,狂舞的手臂在他面前用力摆动着,眼神锐利得像鹰一样,透露着势在必得的光芒,显示出他偏执于成败的性恪。

朱棣任命丘福负责燕军负责东路战线,朱能负责西路战线。又命次子朱高煦率领伏兵,袭击官兵的侧面,又命马和带兵绕道去烧朝廷运给前线官军的粮草,其余的将士则正面与敌交战。

朱棣分配完任务后,大步走到战鼓旁边,双手拿起鼓槌,奋力地敲击起来。

“冬——冬——冬——”

一阵急骤的战鼓响起,燕军大帅朱高煦率军出动了!大将朱能率军出动了!大将丘福率军出动了!

此时,一队队骑步兵涌出,好像一条凶猛的长蛇,蜿蜒不绝,井然有序的向前游动着。甲叶的撞击声与马蹄踏地发出的沉闷声汇在一起,远远地传向四野。

这是由将军陈亨和陈懋带领的两支两万余人的精锐部队,他们,刚刚打完胜仗。

步兵们头戴额部上有冲角的头盔,身披铁铠,背负硬弓强弩,手持坚盾利矛;人数达两千的骑兵则有一多半是重骑兵,身披带有披膊的两当铠,手执长柄长矛 ,所骑的战马也全身披着铠甲,头、颈和躯干都被铠甲遮护,只有耳朵、眼睛、口鼻和四肢、尾巴露在外面。

 燕军士兵看到他们眼中尊贵无比的燕王亲自为他们击鼓,哪个不热血沸腾?哪个不奋勇杀敌?

 听到那撞击心灵的战鼓声,燕军个个发出狼嚎般的叫声,以虎奔的速度冲向敌军。

 这时候他们的身体和灵魂,已经不再是自己的,而是完全属于朱棣的了;但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为他们所谓的君王牺牲生命,却是很快就会被君王遗忘的。

 朱棣远远地望见燕军步兵平端着长枪,排成方阵,大踏步地落进谷水,又黑压压地爬上岸,向大明官军的军阵开去。

 在更远的地方,官军平安的军阵纹丝不动。

 渐渐地,燕军步兵方阵的影子挡住了官军模糊的腿部、腰部,最后两军连为一片。

 朱棣摘下长弓,握在手中。

 突然,一道浓烟从燕军步兵方阵中升起,淡淡地飘散到空中。

 “冲啊——”朱棣高举长弓,率先驱动坐骑向谷水飞驰,将军孟善、徐增寿、郭亮、李远、宋晟、袁容、张信、郑亨、沐春、王聪 、张武、陈珪、薛禄、吴允诚、薛贵。封侯的:孟瑛、陈瑄、李浚、孙岩、房宽、王友、王忠、刘荣、郭义、朱荣 、王通、薛绶。封伯的:陈贤、陈迅、刘才、张兴、沐昂、房胜、徐理、徐祥、金玉、陈志等将领率领各队骑兵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燕王战马率先冲进了河水,一排排骑兵紧随而入,河水飞溅、跌宕,好像整个河面都要掀起。

 朱棣驰上岸,率骑兵冲向敌阵左侧。正在与敌人交战的燕军步兵们看见援军已到,顿时欢声雷动。

 在距敌阵约有百丈远的位置,纵马飞驰的朱棣转身向后,有力地一挥长弓。“一直冲过去,穿透它!”他对周围几十位精骑大声吼叫道,“你们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骑兵们参差不齐地吼叫道。

 在距离敌阵二三十丈远的地方,朱棣指挥骑兵们射出一阵阵箭雨,当面之敌纷纷倒下,其余的慌忙后退着躲箭,敌阵顿时像被手拂动的盆中之水一样波荡不安。战马载着身穿黄衣黑甲的朱棣,几乎是随着最后一波飞箭撞进了敌阵。

 就在这么一瞬间,朱棣感到无比的欢畅,仿佛加入了一种特殊的舞蹈中。几十位精骑随后冲入。四下里响起了一片兵器撞击的音乐。在轰鸣作响的杀场上,敌军倒下时惊愕的叫喊,就像是歌手们发出的短促咏叹跌宕起伏。在骑兵们飞箭、长枪和刀剑的攻击下,敌军像排练式地临时闪出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的两旁是尖叫,是杂乱交错的大腿!

 他们继续向前冲刺。一群群敌军试图上前堵住这把插入腹部的尖刀,却又被那锋利的刀刃刺出一串串血光,挂得人仰马翻。燕军铁蹄纵横,无情地踏向官军的肚子、头颅和眼睛!

 朱棣永不停步地向前驰骋,冲向一片片长枪架成的树林;他早取长弓在手,飞箭连珠般射向敌人的面门和咽喉,树林总是惊惶地一哄散开。

 朱棣终于突进到敌阵的背后。前面竟被一道长堤挡住了。他回身看去,却只有将军沐晟一人跟了上来。

 十几名敌骑眼见朱棣、沐晟二人落了单,便驱马追来,羽箭纷飞。朱棣和沐晟半伏在马背上,顺着长堤向北飞驰,想用极快的速度将身后的追兵甩掉。正在这时,前方突然飞来一阵箭雨,一枚流箭像突如其来的黑点,咄咄钉入了朱棣坐骑飞燕的前胸。飞燕痛苦地发出一声嘶鸣慢地减速,停了下来。

 沐晟见前面的朱棣忽然从马背上跳下,心知发生了变故,便猛勒缰绳,就地打了回旋,向身后紧追而来的敌骑连珠般射箭,他每一拉射,便有一名敌骑摔下座骑;后面的敌军见了,惊骇之极,逡巡着不敢上前。

 沐晟急忙跳下马,将自己的座骑牵给朱棣,朱棣翻身上马,接过缰绳,搭箭张弓射向前方逼近之敌。沐晟上前,将飞燕前胸的羽箭一把拔出,顿时带出一彪鲜血。飞燕吃痛受惊,啾啾嘶叫着,昂首乱跳而起。沐晟紧拉缰绳,用力将马头扯下,他一手牵着飞燕,一手握着长刀,奔跑着冲向敌阵的后背,敌军见了,慌忙举刀相迎。沐晟张牙咧嘴,双腿跳起,口中大呼大叫,长刀从半空中落下,将一名敌军劈为两半;他又飞跳起来,“呀——呀”地大叫,手起刀落,又一颗人头滚出老远。当面之敌被这般凶神恶煞的斗法吓破了胆,纷纷拔腿躲开。于是在沐晟的飞跳、吼叫和刀光中,在朱棣神出鬼没、每射必中的飞箭配合下,两人又将敌阵穿了个透,顺利回到燕军的大阵之中。

 就在朱棣刚刚立定脚跟,只见朱高煦率几十骑从敌阵中杀了回来。又收拢了三百多名散骑,集中排成战列,由他和朱高煦带领着杀向敌阵,敌军望风披靡。途中,他们遇见了大将朱能正带着几十名骑兵与敌军厮杀,便将他叫过来,一齐向前。不久,东线指挥将军丘福以及将军谭渊也加入了他们的战列。他们像凶猛的虎豹快速地推进,用巨大无比的带刺舌头舔食着敌军的血肉,向前,向前,又突然东折,东折,又猛然回首,回首;所到之处,燕军步骑热烈地欢呼着,加入到这股洪流中,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凶狠地刺向敌军。敌军招架不住,渐渐地快要溃散。

 平安见官军已处于劣势,尤其是被战团核心一支大军纵横驰骋、砍杀得不成形状,便十分着急。他率领数十名侍卫在阵中来回奔跑,找到了灵璧总兵何福等人,一同向长堤后退,在那里,他们聚集起五百多名骑兵。平安亲自将这支小队伍排成密集的冲锋阵形,由披着红色战袍的何福打头阵,将军陈晖、马溥居中,平安率将军徐真、孙成殿后,向燕军发动了反冲锋。这股力量来得如此突然,攻了燕军一个措手不及,迅速将燕军的大队冲散为几大块儿。

 朱高煦反应不及,被官军围在核心十几支长槊向他猛插过来。他急忙侧过身子,几乎要坠在马下,几支长槊从他身旁一擦而过。他大吼一声,伸臂夺下靠近的一支长槊,在空中抡了一个圆弧,反手将槊尖插进了敌人的额头。他的座骑已嗖地掠过敌人身边,窜到敌人的身后。他快速地掉转马头,向来不及转向的敌骑后背冲去,有两名敌骑被他手中飞蛇一般的长枪戳中了脑袋,先后像石头一般沉重地摔下了战马。

 又一波敌骑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何福。朱高煦迎上前,又要施下杀手,独自一人将何福的队伍冲散。何福纵马抢入,朱高煦挥枪便刺向何福的面门,何福侧身闪过;就在双方错马的一刹那,朱高煦反运枪尾,重重地砸向何福的后背,却被何福一个侧身急旋,用玄铁剑尖儿挑中朱高煦的枪尾,把它挑到了半空中朱高煦迅速下压何福忙抽回玄铁剑朱高煦收枪在手

朱高煦的枪,好重!何福吃了一惊,掉马凝神喃喃地说。

何福又折回,再次纵马抢入,一招苍猿跃击,玄铁剑直刺朱高煦的眼睛,朱高煦手中的长枪本已挑出,见玄铁剑来得凶恶古怪,硬生生地收枪回挡。可玄铁剑并不与枪杆对碰,而是轻盈地一旋,剑锋无声地削向朱高煦的大腿。朱高煦心有余力,却无物可挡,眼睁睁地看着那丑陋黝黑的剑锋掠过自己的腿根,飞溅出一串鲜血。两只战马又一次错开了。朱高煦不再恋战,直接拍马向前猛冲,一枪刺入迎面一名敌骑的肚子。正要回枪拔出,却见两名敌骑一左一右运着两支长槊向他冲过来。他撒手弃枪,在马背上猛一侧身,抖动着骨骼撞向敌骑的怀中,在长槊刺过头顶的一刹那,他的双手闪电般地同时向上一窜,凌空将两支长槊抓握在手中,大吼一声发力,硬是将它们夺了过来,两名敌骑惊吓得拨马便逃。朱高煦像杂耍似地反手将两支长槊倒举在半空中,同时插进两名敌骑的后背,然后奋力一拔长槊,两腔鲜血同时喷到他的身上。他牢牢地抓住双槊,满脸鲜血,大吼着驰向当面之敌,吓得敌军惊叫着四散奔逃。

“英雄啊”何福看着朱高煦飞驰而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我没有杀他,也不见得杀得了他。”他荡着剑锋,横拍在一名燕军骑兵的后背上,那人口喷鲜血,从马上摔向地面。“他受了伤,但不会死。”他柔身一闪,左手伸臂夹住一支长枪,右手一剑砍在敌方战马的前腰处,那战马剧痛之下,向前飞跳,将那长枪的主人从背上摔下,那人顺地滚爬着向回直窜。当面的燕军见何福是如此的势不可当,便纷纷避开,他身后的官军乘势吆喝着上前追赶。

 何福继续向前挺进。“将军真是有万夫莫当之勇!”不知什么时候,平安来到了他的身后。他顿时感到脊背一阵冰凉“大帅!”他侧过身子,在马背上躬身向平安行了个军礼。平安一挥手说:“啥时候了,何必多礼!将军继续奋战,朝廷一定会重重赏你!”

 平安勒住坐骑,怔怔望着眼前如丛林般起伏前进的队列,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问道:“何将军,你说这个世界上什么最贱?”

 与他并肩控马的何福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呆了呆,回答道:“哦,应该是泥土吧,或许是草木?”

“都不对!”平安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看这世间,最贱的是人命啊!”

 听到这句话,何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显然不是因为倒春寒的缘故,他用敬畏的目光看着面前说话这人。

 说完,平安率一群侍卫向左侧冲去。

 “我为朝庭杀人,但我的手下也会有很多人被杀。”何福冲着平安的背影在心头叹息。忽然,他感受到一阵莫名的痛楚。“我在做什么啊,我到底为谁而杀人?又有这么多的官兵会被杀,都是大明的子民哪!”一个声音凄凉地问着,令他感到透心的寒冷,在这心灵的寒冷和痛楚中,周围世界急速地向后退去。在轰然鸣响、刀光剑影的战场上,他仿佛失去听觉,失去了视觉,觉得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心中充满了无边的犹豫和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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