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州玉皇寺传奇
(小说连载20)
赵汗青 张丙奇
智仁二建玉皇寺 功徳圆满留青史
上回说道李自成军中谋士李连元,遭清兵追捕来到了宿州玉皇寺避难。他非常感谢宿州玉皇寺的僧人对他的救命之恩,便向住持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来历。玉皇寺的僧人都对他敬佩有加,在住持等僧人的精心照料下,身体渐渐康复。
玉皇寺寂静无声,只闻得寺内隐隐传出的钟声,安详平和,仿佛带着佛语纶音,弥漫在平原河谷之间。时而隐约有几个着灰袍的僧人,出出进进,都是担水劈柴的执事,不似怀了杀气。
这一天,李连元身体初愈,便在寺院里锻练身体。突然,有位小沙弥急匆匆跑来通知他:“清宿州知府带清兵来抓你了,快从角门逃走,住持已安排好了,汴河边有条船在等你送你走。”
“什么?这么快清兵就查到我了?不行,我不能走!”李连元不愿连累玉皇寺,便向大门走去。
小沙弥一把抱住李连元硬往角门拖,一边拖一边说:“住持交待了,施主无论如何也得走,这是玉皇寺的一场劫难。施主不能无故牺牲在这里,快走!”
李连元双目含泪一步一步走了,不时还扭着头回看着寺门。
来到汴河,一条小船泊在岸边,一位汉子手持竹竿招呼他:“李先生,赶紧上船吧?”
小沙弥向李连元合十祝福:“李施主,赶快走,祝一路平安!”
李连元跳上小船,慢慢向远处飘去。李连元站在船头眺望着玉皇寺方向,只见一片火光腾起,隐隐约约有痛苦的呼喊声传来。
李连元满脸愤怒地想道;清军为了找到我,一定残杀了僧人,火烧了玉皇寺,这个仇一定要报!玉皇寺我一定要重建!
果然如此!
清宿州知府武平高两腿轻夹着马肚子,带着一队清兵在寺前来回逡巡几圈。回身命中军守备道:“分兵一队堵住后门,其余排列寺前,相机进剿!”随后又命令道:“通知住持来见我!”
不一会儿住持来到武知府马前合掌道:“军爷来此何干?”
武知府冷笑道:“何干?你们窝藏朝庭要犯,已犯下了大罪。速把犯人李连元交出来,便饶了你们。否则,叫你和这千年古寺一齐葬身火海里!”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军爷你也是汉人,何必苦苦相逼呢?”住持劝道。
“少废话!快把人犯交出来!”随即把手中马鞭一挥:“搜!”
不一会儿,有兵丁来报告:“寺內没有人犯,只有僧人和香客。”
武知府想了想,觉得刚才住持在羞辱他叛清,便拉下脸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烧!”
士兵得令,一齐点火。寺僧奋起反抗,保护古寺。一时,厮杀声震天彻底;眼前,经幡飘散,殿宇重重。守着大门的数十余个武僧端起木棍,对着清军的马腿挥舞起来,试图维持这圣地的尊严。然而最后的抵抗是无力的,红了眼的清兵们一拥而上,寺门前僧人们很快就躺倒在一节节石阶上。骑在马上的武平高狂笑、嚎叫着,用马蹄踏破平日信众磕着长头进入的寺门,在他的带领下,涌进玉皇寺。将寺中凡能碰到的老弱、年幼僧人,一并砍个干净。
“大人,咱们有美味吃了!”一个清兵狞笑着,抓了一把大经堂供桌上的食物,碾碎了。他们都知道,宿州不少信众,崇信佛教已经到了疯痴的地步,凡家有余资,也不顾来年是否荒歉,都要送到寺院中去,倾囊而出,毫不吝啬。武平蒿高声喝止了摩拳擦掌的众清兵,略一沉思,再看一眼宏伟华美的大经堂,转而低声对身边的亲兵道:“传令,都退出去,架柴,烧了这个玉皇寺——”
转瞬间,玉皇寺中火光冲天,因寺中到处是盛放麻油的大缸,所以火焰燃得异常浓烈,不一时,就遍布了整个十里堡。还在厮杀着的僧人们远远看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经书中的圣殿,自己的家园,就这样葬送在熊熊烈焰之中。涂着金粉的正殿殿顶在火中显得愈发灿烂,在强烈的日光照耀下,美得是那样夺目。无数僧人扔下手中武器,趴在地上磕着五体投地的长头。清军的马蹄就势踏在他们的头上,白色的脑浆随之迸裂出来——
“大人您看,穿灰袍黄袍的都不剩什么了!”武平高随身的一个亲兵手指着一成废墟的玉皇寺,带着兴奋的口气大呼小叫道。
抬眼望去,狼藉玉皇寺的灰色、黄色的身影全都倒在了地上,血污、僧袍、火焰,把玉皇寺变成了红的天、红的地——
三年后,中原黄淮地区被清军平定,宿州百业兴旺,一片祥和,唯有玉皇寺孤独地躺在一堆废墟中,只有一块残破的石碑竖在土中,任凭雨打风吹,好似向世人诉说着曾经的那场劫难。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这一天,南来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得得向北驶来,车上一位中年僧人一边吟诵着宋代朱熹的《春日》诗,一边欣赏着沱汴两河间的秀丽风光。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变得苍绿了。近处山坡上的小草也悄悄地钻出地面,它们嫩生生,绿油油的。肥胖的小叶儿,像一个个刚刚睡醒的胖娃娃。这一片,那一簇,点缀着这陡峭的山坡。山坡上的树木也在不声不响地抽出新的枝条,长出了像小草一样的新芽。柳树的枝条向下垂着,就像一条条线挂在树上。那嫩黄色的小叶片,就像在线上系的花瓣儿。杨树开了花,这些花一串串的,是紫红色的。身上长满很软的小毛,像一只只毛毛虫真有趣。梨花展瓣吐蕊,杏花闹上枝头,桃花争奇斗艳……。
这位僧人不是别人,他就是被玉皇寺僧人所救的李自成的财物管家李连元。自三年前离开玉皇寺后,他一路南行来到了九华山岀家了。清兵抓不到他,为了报复,便杀光了僧人,火烧了玉皇寺。由于忙于平定反清义士,便放弃了对他的追捕。再加上李连元又遁入了佛门,也就更不好找他了。就这样,李连元在九华山出家为僧,法号智仁。
由于智仁聪明好学,很快升为甘露寺住持。一晃儿,三年过去了。这一天,智仁来到月身宝殿,拜见了九华山方丈大师,向方丈大师讲述了自己三年在宿州玉皇寺避难,玉皇寺因他而遭毁灭的事来。他希望方丈大师恩准他去重建宿州玉皇寺。
方丈大师微微一笑:“你来我不问你过去,你走我不问你未来。缘自天定。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只是九华山没有那么多钱帮你,一切要靠你自己。”
智仁回答:“师傅,我当年跟随李自成,在湖北九宫山藏了一批金银珠宝玉器,此事,只有我知道,我想用这批财物重建宿州玉皇寺。”
方丈大师道:“阿弥陀佛!”
就这样,九华山方丈大师派了几名武僧,随智仁下山取宝。
智仁下山取宝后,很快变卖成数万两银子,安排几位武僧花重金四处聘请能工巧匠,定于四月初八释迦牟尼佛圣诞日,开工重建宿州玉皇寺。
安排妥当后,便先行来到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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