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七夕的爱情故事：鹊桥再会

文/莫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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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女说她不喜欢那些穷酸文人的附庸风雅，却只喜欢牛郎这话中蹦出来的比喻
牛郎说你很好看，就像从画里蹦出来的一样。

                                              （一）

     7月6日傍晚，织女家。太阳将要落山，微风习习。
     织女坐在织布机前辛勤地劳作。再织完这最后一点，今天的活计就算是完成了。此时老织布机发出了沉重的吱吱声，这台织布机已经伴随她多年，早就该换掉了，可是织女却不肯，舍不得。因为当年在这上面的第一匹布就是为牛郎织的，所以他一直把这当做他们爱情的见证，只要线还在，只要织机还在动，他们的情缘就永远不会断。母亲也提出过要给她换一台，现在这种旧式货早被淘汰了，又累人、效率又低。最近新出了一种，很省力的，织起布来效率也高，电视上都说过了，还有那个唱歌的叫什么来着还给做广告了呢……可是母亲知道自己的女儿固执，说什么都不肯换，所以她说了一次后也就不再提了，随她去吧。
     不久，织女就把活计都干完了，而且还把明天的也干了一点，因为明天有事可能要耽搁一些时间，所以今天多做一点明天母亲也就轻松一点。想起明天，她已经不觉微微地脸红了心里又喜又害怕，整个一天都心神不安的，这会就心跳得更厉害了。不过想到明天就能见到牛郎了，干活也就有力气了。此时母亲不知去哪了，估计又去村头王大婶家了吧。王大婶开了一家杂货店，也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家杂货店，生意很好，所以在每天傍晚时上货，顺便将旧货以及过期的货物处理掉。这个时候一些家境不好的人都会去拣那些便宜的日用品好补给家需，剩下的钱则可以买更多需要的东西。这个时候母亲常常会和一些邻居一起去那看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买点回来。
     这几年，织布技术不断革新，机器代替了手工，效率高了，布价也就降低了。织女还是一直靠着那台老的织布机，远远落后于人。价格呢，卖低了不够辛苦钱，卖高了又没人买。好在还有一些富户喜欢手工活，所以宁可出高价高价买织女的布也不愿买那些个机器生产的。好在织女的手艺也是不错的，看过她织的布的人没有不说好的。可是尽管这样，家境还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平时生活上是一切从简，能省的都省了。女孩子都是比较爱美的，课织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早已不用雪花膏之类的东西了。平时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做工，难免会聊到这些话题，每一次织女都是低头不语，有时被问到也都只是低头不语。这时候总是会有人说人家织女本来就长得美，不用打扮也漂亮之类的，也有人说人家牛郎又不在，打扮给谁看……每次听到这样的话，都总会勾起她的伤心。

     想想当初为什么要做神仙，做神仙有什么好的，人人都羡慕神仙好，可是神仙的烦恼谁知道，整天就想呗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样，连追逐爱的自由都没有，整日只能以泪洗面，好像神仙就注定无情，追的那个要铁石般的心肠一样。然后又一次去凡间办事，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群坏人，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怕这些个凡人的，可是这时候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傻小子，挺身护着他。看他的模样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可是从他坚定的眼神里却看不出半点害怕和犹豫，那眼神使他感觉很安心，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安全感。后来，坏人终于是被赶走了，他却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却还一直问她：姑娘，你没事吧。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
     然后他们就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牛郎尽管只是个放牛的，没读过书，人却憨厚老实，正式那种可以让他感觉到安全感的男人。两个人在一起男耕女织，可谓神人共羡。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之后玉帝王母就知道了这事，便要将织女带回天庭审讯。那天正好是农历的七月初四，看着织女被人带走，牛郎伤心欲绝，准备自我了断，这时候被一个四处游历的仙人就下来，然后就带他到了天河边上。天河水很清澈，却深不见底，遥望彼岸却像大海一般的悠远。两个人隔河相望，伸出双臂坐着相拥的姿势，就这样两个人隔着天河、隔着空气紧紧地相拥而泣，泪水滴落在河水里，喝水顿时就变成了银白色，所以后人又称天河为银河。一直就这样三天三夜，到了七月七日，玉帝和王母都被他们的诚心所打动了，可是规矩不能改，所以就答应给他们每年一次相间的机会。这一天就成了他们的纪念日，到后来，后人就把这一天当做情人节。

      想到这里，她便又想到了牛郎，牛郎没有读过书，不懂什么文雅，却总是会在她耳边告诉她“你真好看，就像画里蹦出来的一样”虽然他不知道牛郎看到的画里的人什么模样，但她知道他是在赞美她。比起那些穷酸的文人的附庸风雅，他更喜欢牛郎这画里蹦出来的比喻。因为那件事以后，她便不能再继续留在天上做神仙了，她被送到了这个地方。村子里有一百多户人家，不像天上，却也不像人间。她只知道她有了一个母亲，很爱她，她也爱她。还有，她还记得通往鹊桥的路，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她曾经也想一探究竟，尝试着走出村庄，却怎么也走不出去。到这里之后，有一群小伙子整天围在她周围，给她又是吟诗有时颂词的，还讲着各种自以为可以使人为其倾倒的话。织女不喜欢他们一幅幅道貌岸然的模样，总是不搭理，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上门了。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想牛郎，想那个说她很好看，说她像话里蹦出来的一样的人。

                                        （二）

     吱的一声门开了，母亲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些杂物，肯定又是很便宜的，看她一脸的兴奋，那快乐早就写在脸上了。母亲放下东西把织女叫过来说娘给你买了一样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来放到织女手上，织女细细地打开那包装纸，一个暂新的雪花膏呈现在眼前。“买这东西干啥，娘，这不浪费钱吗？”。娘说，你明天就要去见牛郎，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辛苦一年了总是舍不得，这回咋不省啊！说完径自回屋了。
     织女久久地看着这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了床头的柜子里，等哪天有时间了再拿去退掉吧，她这样想着，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她打开箱子，在箱底小心翼翼地取出了早已做好的衣衫，给牛郎的。她每年都会给他做，在脑海里想着他是变胖了还是变瘦了，然后做好就藏着，等见面时再给他。
     拿着衣服打量了许久，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了明天要带的包袱里。等着一切都收拾好了便出门去帮母亲做饭。灶台很高母亲正在那切菜，踮着脚，他走过去说娘，我来吧，娘说你今天就不要干活了，收拾一下，然后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饭后，娘又不让她刷锅，平时她的活今天都让娘给干了，看到娘的样子，她一阵心酸，同时又感到一阵内疚。记得以前总会有人跑来提亲，对方都是富足的人家，嫁过去的话骂娘也可以跟着享福了，生活也就不用再这么艰苦了。可是她只想着牛郎，虽然一年只能见一次面，但是她却已经知足了，比起那些想爱却不能够相见的人，真的很知足了。母亲也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没有提亲的人来全部都回绝了。前几天刚来一个，母亲还未问她刚看到她的表情就把对方打发走了。
     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太任性，是不是太残忍。只是他爱牛郎，牛郎也爱着她，想到这里，她的心也就平静了许多。
  
     夜，很深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去。平日总是一直干活干到很晚，然后很累，刚倒下就睡着了，今天的活被母亲干了不少，所以自己也就不累了，再说想到明天就可以和相爱的人见面了，心里就别提有多高兴了。母亲也刚躺下，听她的喘气声应该是很累的样子，再想想明天还要织布，还要忙着去干这干那，这一天是她这一年中最幸福的时候，也是母亲最辛苦的时候啊！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愧疚就又升上来了。
     母亲觉察出来了她没睡着，轻声说了一句睡吧，明天还要赶路。然后母亲睡去了，她却无比清醒。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三）

     明天，鸡还未叫三遍，织女就早已经起床了，先是喂了猪，又转备好了柴禾，又把水缸都跳满了水，这时候母亲才醒来，看到她起这么早干活，又开始埋怨她了，她不听，已经开始准备早餐了。母亲这时候起来了，说我来，你去洗脸梳头去，别忘了把那雪花膏也抹上。她从来不欺骗母亲的，这次也不会。她说“娘，用那个那个干啥啊，浪费钱呢”说着就从柜子里拿出来，递给娘“你一会拿去退了吧”。“咋能退呢，专门给你买的啊”，她还是不肯用，娘说那好我先给你保管着，啥时要用了我再给你，说着起身把那雪花膏放到了墙头的盒子里。
     吃过早餐，织女便早早上路了。这一天天气很好，红日当头。鸟儿在枝头高叫着，路边的花草在微风中四处摇摆着。织女走在路上，感觉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旅途其实是很近的，可是她却感觉走了好久还不到，疑惑是不是走过了，其实只是心里太急切。有时候旅途本来很长，却被我们缩短了，就比如情侣漫步的时候。有时候旅途很短，却被我们拉长了，就像织女现在。她真想变成鸟儿，一下子就飞到她的身边，或者叫鸟儿先带封信过去也好。只是牛郎此时不知道到哪了?他开始出发了吗？他那天起也好吧，他应该吃过早饭了吧！
     织女在心里不断猜想着，边想边走，路途也就不觉得遥远了，没过多少时候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鹊桥了。后世流传的也许是喜鹊搭桥吧，但实际上鹊桥是个真真实实的桥，只是平时不叫鹊桥，在这一天，为牛郎织女而改名而已。这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路边的人都背着出头开始下地劳作了，看到织女都开玩笑说织女啊，去见女婿去啊！织女红着脸，不搭理他们，低头只顾往前走。没多久就已经站在鹊桥上了。

     桥下的水还是银白色了，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人间的和还是天上的河，这河水究竟要流往哪里？只是在心里记得是这条河阻挡了他们，是这条河让他们难以相见、彼此分离。此时河水还在往着不知什么方向流着，不是地还打个漩涡。还有几只不知名的什么鸟在水上飞舞着，她知道那大概是喜鹊吧。
     可是牛郎还没有到，以前每次他都是先到的，远远地，她总是会看见他就坐在桥墩上，像个本来就存在的雕塑一样，还记得上次来看到他的时候，远远看见那轮廓消瘦了许多，她的心里也感到阵阵的疼。可是这次竟然不见他的人，她以为她在桥面上坐着，栏杆挡住了，走近了，却也并不见人影。织女的心开始说不上来的慌乱，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根线在被牵着，越牵越紧，深深地拉着她的心，使她不得轻松。
     她在想着牛郎为什么不来呢?难道是病了？难道是家里出事了？难道是路上耽搁了？难道是他忘了？不，他一定不会忘的。他肯定会来的，一定一定。织女就在桥上坐了下来，把事先准备好的干粮拿出来，只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然后趴在栏杆上就睡去了。微风吹着她的衣摆，她的身体看起来也似乎消瘦了许多。
     牛郎来了，她还没有睡醒，他就那样一直看着她，一言不语。然后她醒了，看到他注视的眼神，她伸手，却摸不到他，只见他化作一团空气，像云一样地飘走了。他站起来大喊着牛郎，牛郎，牛郎没有回头一直飘走了。她伤心地哭了，这时候过来了一个人，没有看清他的脸，他告诉织女说“姑娘，回去吧，不要等了，离开的人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再也收不回来了。一颗心久了总会孤单，一份情久了也会生疏。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你莫强求啊 ……”他刚想问为什么，那人也变成云，飘走了。然后她拼命地四处狂抓，最后抓到了一只手。
     这时候她醒了，看到她抓着面前人的手，面前的人正是牛郎，旁边还多出来了一个人，她到没来得及问是谁，想起刚才的梦，便一下子扑到了牛郎的怀里，哭了起来。（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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