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一:南坞村西五里,是一座桥,桥叫红旗桥,桥头处有一夜市。
学车的地方就在桥头。
两年前报名考驾照,第一关是理论考试,看了几天书,去考了。第一关考过,就开始练车,工作一忙,耽误了,去年生了女儿,又放了一年。刘老师放了暑假,我工作上的一些事务也得以解脱,前几天开始去练车。每天下午提前做饭,早早吃了饭,六点去,开几把,回家。今天孩子抱着刘老师不放,她做不成饭。练车还是要坚持的,我说,不做饭了,在桥上吃。孩子说,吃烧烤吧!
整天守着一间半小屋子,孩子极少出门走动,他肯定会有烦闷的时候,能在外边吃顿饭,对他来说算是一次放风。就没有了不去的理由。
图二:对面来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走在前边,女人和两个孩子在后。
老太太走到摊位前,我以为她要看菜。
她探头往里瞅瞅,径直走进了摊位里。
她躬下身子要做什么,年轻女人撵上,喊她:“你是弄啥啊?我正要买水!”
年轻女人明显有些无可奈何的不满。
——老太太要喝摊主水桶里的凉水。
她可能不知道,吃饭都是免费提供茶水的,就是路人到这里倒杯水谁也不会拒绝的。
女人找了桌位,转身去了吧台,再回来,手里捧着一瓶果汁。
女人把果汁放下,又转身去点菜。
老太太拿起大瓶的果汁开始拧瓶盖。
我想,不会对着瓶口直接喝吧!
——她喝了,仰着脖儿举着瓶,口对瓶口。
我有点儿楞。
跟她坐一起的孩子也呆呆地看着她。
女人回来了,菜一会儿也端上了。
老太太拿起筷子,叨菜进口,大口大口地嚼起来,很香很香的感觉。
——一条腿有力地蹬地,裤腿挽至膝盖,另一条腿上了长椅,脚踏椅面。
起身走时,我回头看看,老太太和年轻女子还在围桌吃着。
我想,大叔也许已经不在了,如果在,他一定会给老太太夹很多的菜,说,吃吧,吃吧。
他一定在心里想,一辈子不容易,跟着我让你受罪了。
走在夜色中的红旗大道上,我想起了俺娘。
俺娘再来南坞村的时候,我想带她出来吃饭。
俺娘也六十多了。
占永2017年7月19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