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一:我想,没人能懂”蓝色木棉“内心的感伤,抑或是苦痛。虽然她还很年轻。
印象里,”蓝色木棉“看我的博客已有几年。
博友网名五彩十色,能记住不忘的不多。记住”蓝色木棉“,是因为”蓝色木棉“的网名不复杂又有特色。木棉应该是岭南大地上的一种苗木或者花卉,猜想着木棉花不一定有蓝色的吧!
也猜想着”蓝色木棉“是河南老乡,是在河南人很多的广东打拼。
只是在博客上偶尔说几句话,不多的几句话。
总觉得”蓝色木棉“是个男的,年龄跟我相仿,高高瘦瘦的样子。
我不知道”蓝色木棉“是哪里人,不知道”蓝色木棉“多大年纪,不知道”蓝色木棉“身在何方,不知道”蓝色木棉“是怎样的生存环境。
我知道的,是”蓝色木棉“常看我的博客,我们偶有交流。
仅此而已。
——”蓝色木棉“今天跟我说:“我想找到我一母同胞的妹妹。”
”蓝色木棉“说,那个从不曾谋面的妹妹据说跟自己长得最像,”蓝色木棉“就找了张自己正值青春时候的照片。
算算,她的那个遥远的妹妹今年刚好二十八岁。
”蓝色木棉“想见到这位妹妹。
也想给予这位自小别离的妹妹一些帮助。
就有了今天的这篇博文。

图二:蓝色木棉染着彩色的头发,很年轻,也漂亮,是个女孩子。
她的家,在河南省许昌市鄢陵县柏梁镇黄龙南村。
那年,父亲和母亲生了她的大姐。
那年,父亲和母亲生了她。
那年,父亲和母亲生了她的妹妹。
父亲和母亲想生一个儿子。
父亲和母亲的愿望一次次伴随着女儿的出生而落空。
村里的墙上有很多的标语,其中肯定能看到“生男生女都一样”的话。父亲和母亲知道,生男生女不一样,没有儿子,他们的后半生都将背负着浓重的悲剧色彩。
那一年的那一天,父亲和母亲有了他们的第四个孩子。
依然是个女孩。
也就是”蓝色木棉“一直深深牵挂着的妹妹。
二十天后,父亲和母亲把这第四个女孩抱出了那个残破的农家院落。
母亲临死前,也不曾再见这个自己孕育了十个月的孩子。
父亲跟随着母亲的脚步,也去了遥遥无归途的远方。父亲临死前,也再不曾抱过这个曾属于自己的骨血。
那一天,天上是有一朵孤独的云朵在飘荡,还是有着一阵清冷的风吹过?
那一天,月子里的母亲倚在木床上,一定是把这未满月的婴孩紧紧揽在怀中,任这婴孩在自己充满汁液的乳房上拼命地吮吸。也许,那一刻,母亲一定想把自己一生的不舍、眷恋、愧疚让这小小的婴孩在懵懂的吮吸中倾泻。也许,母亲在挣扎中曾经想要努力把这可怜的婴孩留下……
那一刻,年轻的母亲应是默默地看着怀中柔软的婴儿,两行热泪无声地流淌,打湿了婴孩的脸庞。
那女婴最后一次吮吸母亲的乳房,伴着乳汁咽下的,一定有母亲一滴滴苦涩的泪水。
那年,是一九八八年。
那月,是一九八八年五月。
那日,是一九八八年五月六日。
妹妹的生日,是一九八八年四月十七日,与她离开的那天相隔二十天。”蓝色木棉“一直铭记。
那个可怜的小女婴与这骨血相连的家人曾有二十天的短暂共聚。
那个曾经吮吸了生母二十天乳汁的女婴,从此与这方土地,和这方土地上的亲人成为陌路。
那女婴去了一个叫作许昌县小召乡赵庄的地方。
那女婴离去了,也有了一个跟骨血没了点滴牵扯的姓名:丁芳芳。
十一年后,曾经年轻的母亲死去。
死去时,”蓝色木棉“不在身边。
死去时,自己喂养了二十天当时已经十一岁的那个女儿也不在身边。
死去时,她的眼睛始终不肯闭上,眼泪流个不停……
女婴十八岁那年,父亲死去。
父亲在痛苦中死去。
癌细胞折磨着父亲的意志力,摧残了父亲最后一道防线。
父亲终于死去,在疼痛的煎熬中死去。
那一夜,九点钟,父亲的眼睛突然睁开,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蓝色木棉“用纸巾轻轻为父亲擦拭。
奶奶不让哭,说,父亲要走了,如果她们哭,父亲会因不放心和舍不得而走得不安详。
”蓝色木棉“强忍着哭声,和颤抖不已的身体。
十点三十五分,父亲停止了呼吸。
父亲终于走完苦难的一生。
——眼睛却怎么也不肯闭上。
”蓝色木棉“一遍一遍地用手为父亲合上眼睛,但始终无济于事。
父亲断了最后一口气,固执地睁着眼睛不肯闭上。
望着曾经健壮的儿子如今枯瘦如柴的冰冷尸身,年迈的祖母撕心裂肺的哭声打破了村庄静寂的夜空。
母亲死了。
父亲死了。
”蓝色木棉“的心从不曾死。
她无法忘却母亲死去时该是怎样的苦痛。
她无法忘却父亲死去时泪水浸湿的鬓角。
她无法忘记母亲和父亲一生的心酸和压抑。
还有,母亲和父亲临死前迟迟不肯闭上的双眼……
——”蓝色木棉“想要找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妹妹。
这是她的心愿。
也是母亲和父亲临死前的遗愿。

图三:”蓝色木棉“和大姐、三妹。四姐妹,独缺四妹的身影。

图四:一生苦难的父亲也曾风华正茂。

图五:鬓发已白的父亲与”蓝色木棉“的弟弟和”蓝色木棉“大姐的儿子的一张合影。
而今,”蓝色木棉“的弟弟也已成家立业。
而今,远去的父亲和母亲成为”蓝色木棉“的伤痛。
一生难以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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