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一:卢老先生在卢庄村。
石老先生在后石村。
我在南坞村。
卢老先生长我三十七岁。
石老先生长我三十岁。
我三十七岁。
卢老先生精于国画。
石老先生痴迷书法。
我算是个文学青年。
忘记了认识了多少年。
忘记了交往多少年。
现在形成了规矩,不定期聚会吃顿饭。
今日腊八,又聚在了一起。
卢老先生说,让霞和蛋儿来呗!
霞是刘老师,我的妻。
蛋儿是小小董,我和刘老师的孩子——蛋儿一词是南坞一带方言,男孩儿昵称。南坞一带方言很有意思,小男孩儿统称为蛋儿、蛋、蛋蛋,女孩儿统称毛头、毛妞。
来南坞已近十三年整,我的口音更多的是豫东味道,我的方言也习惯了蛋蛋、毛头的叫法。
蛋儿拍了几张照片,就贴出来了。

图二:卢老先生两个多月前有了编写村志的念头,马上行动,要我提供一些手头存放的资料,并在图书出版前拍几百张需用的照片,我欣然应允。
约好了十点半到卢庄,我耽误到十一点半,就直接去了预定在卢庄村西麦田里的一个小饭馆,十几分钟,卢老先生和石老先生赶到。
不拘内容,不拘形式,谈天说地,在没有空调暖气的小板房里聊得热火朝天。
两位老先生最近精神都不错,并且,还喜事连连。前些时候一个人在市里的一次书画展上看到了卢老先生的画作,就慕名到了卢庄村,一次买了近三千元的画。石老师夏天时应邀到了厦门教授书法,去了一个月,实在适应不了南方的生活、饮食习惯,谢绝了人家的盛情挽留,回到了后石村。走前,石老先生留给了人家几幅作品,前几天厦门那边来电话了,说有人看中了石老师的字,问什么价格出售。
临近结束,石老师站起身说我出去一会儿,我说别去了,我算过账了。
卢老先生说,我们几个商量过了,不让你掏钱。
我玩笑着朗声大笑:我工资超过两千了!
——关于聚会餐费的问题已经争论数年,多时六七个人,少时就我们仨,总是说不能让我出钱,我肯定是不同意的。争来争去,几年下来,截止今天,我掏钱的次数也是寥寥。
图三:我说,我有个遗憾。
我说,我们年龄差距太大,你们要是比我大个十来岁就好了。
我说,再过五十年,也许我还在,你们都一百二了,估计都没了——算了一下,不对。再过五十年,我都八十七了,估计也死了。
我说,等我老了,你们没了,不知道我还会不会有可以坐在一起说话的朋友。
卢老先生说,咱是忘年交。
卢老先生说,再等五十年?再等十年我就死了。
我说,起码得活一百岁吧!
石老师笑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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