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一:身在南坞村,出村的机会却是极少的。
难得出门,必定带上相机,疯狂拍图,回家了可以多发几篇。
那天公干,去了鄢陵县南坞乡杨树湾村与石灵桥村之间的地头。
玉米收了,路旁有剥玉米的老人,搭讪间,我蹲下拍他。
忘记怎么说了,聊起了四十年前“十八国”到石灵桥参观的事儿。
鄢陵有关的文史资料里,我曾见过一段简短的关于此事的介绍,遇到当年的亲历者,自然要打探一番当年的情景。
我说,你见那些外国人了吗?
老人忍不住激动:“见了!那人黑哩!”
老人说,提前都听说了,“联合国”要来,还在石灵桥北侧路西建了一座“国际厕所”。
当时,农村还都是露天的土坑旱厕,这座“国际厕所”其实也是旱厕,只是跟现在一些县城的公厕差不多,也就是封了顶,有隔墙而已。
这座“国际厕所”在“联合国”来过之后,没有保留。
老人说,那些外国人来之前的前一天晚上,清流河石灵桥南侧民兵就封锁了,不允许群众通过。
老人说,他过去了。他是前一天在民兵到来之前,过了河,在河北岸睡了一夜,第二天,他幸运地见到了外国人。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别说这偏僻的乡村,就是北京人,见到外国人的机会恐怕也不多。
——老人口中说的“联合国”、“十八国”、“外国人”,说的是那年联合国到鄢陵考察林业支持农业的经验的事,我曾查阅了大量资料,介绍的文字很少,但具体的位置和简单的情况也做了说明。

图二:秋深了,天凉了,小尖椒一棵棵砍了。
放倒,晾干,敲打椒叶,拉家,一个个摘下来,分类别,晒干,就可以变成钱了。

图三:小尖椒的贵贱,就在颜色上,这种大红的,现在说是九元钱一斤,不红,就三两毛了。
小尖椒再长十来天,会更好,但播种小麦是有时间要求的,为了播小麦,只能砍了。

图四:我不懂摄影,但我知道,我的图片想让读者认可,就少拍风景,多拍人物。
风景,我拼死了拍,也拍不出那些摄影家扛着长枪短袍随意地一摁快门儿的效果。
所以,我多拍人物。
人物不需要多说话,一个眼神,一身装扮,就是无言的故事。

图五:鄢陵县城至南坞的公交车换了两年换了三款,变成了这种。
我不明白,原先那种大气的大型公交咋不用了,真好看。
这个跟原先的比,有点儿小家子气。
这趟公交说是鄢陵至南坞,其实终点站是陶城乡的前席村。

图六:到田间,自然要拍拍田间的风景。
路边到处都是的野花儿,说不出名字。
图七:路边的野花儿,林林总总,想分辨出来都叫什么,很困难。
就是看着好看。
轻轻一吹,这小绒球儿漫天飞舞,来年,一朵儿便成了遍野尽是。

图八:路边的沟坡之上,野生了一棵南瓜,竟也结出了果实。
天凉了,想长大恐怕不行了。

图九:这个黑南瓜不错,肯定可以煮稀饭或炒菜了。
就在路边长着,也没人要。

图十:看见南瓜花儿怒放,就想起豫剧里一出戏的唱腔:南瓜花儿开喇叭黄。
这出戏好像叫《五姑娘》。
不知道编剧是谁,这一句“南瓜花儿开喇叭黄”,让我觉得几十年前能写出这句,这位编剧不简单。
好编剧越来越少了。

图十一:乡间小路上两侧,堆满了玉米。
年年复年年,年年遍地黄。青壮去打工,老弱在家乡。年年收玉米,年年多收粮。多收三五斗,不见奔小康。进城用俩月,顶上一年粮。农业大发展,路子还很长。

图十二:印象里,在乡下见到这种骑三轮电车的老年人,总是老太太开车老头儿坐车。
为啥老的时候,总是老太太身体棒,老头儿病恹恹?

图十二:童年时就知道南坞村,就知道红旗桥。家里称这里为“东乡”。
那时就知道“东乡”水多,易涝。
没想到,二十多年后到了南坞村,还在这里娶妻生子,又安了家。
今年,是第九个年头儿。八年多来我走遍了这里的每一个村子,不觉间,便有了难舍难弃的情感。
去年,一位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年的领导调进县城,去一个很不错的单位当了副局长。临走,一群老同事送他,拉开车门,四十多岁的他,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声痛哭。
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一阵阵眼热。
那时我第一次知道,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拥有着那种最真挚的情感。
不管是对爱着、恨着的人,还是对这沉默、深邃的土地。
年过而立,我知道,也许我将在这片土地上这样默默地过我乡下人的生活,直至终老。
这静静的流水,将伴我的魂灵,享受这无垠的田野,日落月升,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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