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未霜
好象秋天快到了中间,才有了真正秋天的感觉。九月七日星期一,月历七月十九,白露,天空有薄薄淡淡的秋云。这天中午,久未谋面的文友告诉我,她收获了很多宝塔辣椒,问我要不要留点辣椒种子。之前,她还以为她种的辣椒会象小树一样,一年年茁壮成长呢。我答曰,要留,最好是立冬后的种子,让种子留在枝头,让种子更强壮些。
在她面前,我宛如一位辣椒专家,其实只是多种了几年辣椒而已。她种辣椒的种子,也是今年晚春,我顺道给她送去的。我在谈论白露这天的宝塔辣椒时,想到白露前必须收获的谷子。两天前,我在山东内地的村道旁,看到农民乡亲在整理刚收获的谷子,黄登登的穗子,金灿灿的颗粒,宛在一个古色古香的秋天里。
谈过辣椒后,我想今天是白露,《诗经·秦风》里有首诗写到白露。我取出一本《诗经》,找到那首《蒹葭》,读了。感觉“白露为霜”应为“白露未霜”。“蒹葭苍苍,白露未霜。”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诗法纯粹,笔力纵横,高远飘逸。一丛黄土高原上的芦苇,有了时间与命运的探问,竟显得如此痴情、如此豪迈。
从黄土高原到东海之滨,从宝塔辣椒到秋天的芦苇。看过上百遍的有关白露的小诗,竟然在白露这天,突然看出其中一个谐音字来。我不知道,远在两千五百多年前的春秋时期,民间有无24节气之说。白露在秋分前15天,那时的人们,对秋分是有明确认识的。诗中的白露,不一定指白露节气日,而是真实状态下的早晨的露水。
春秋时期的黄土高原,谷子是被大面积种植的。谷子去壳后称为小米,小米在古代称为稷,稷是百谷之王。1946年8月,毛圣在延安会见美国作家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时,谈到了小米加步枪、纸老虎等话题。今年是共和国建立六十周年,六十年前,毛圣在北京天安门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小米加步枪,逐渐成为一句经典。
白露未霜,六十年的沧桑,六十年的爱恋,六百年,六千年,花中的花,果中的果。白露未晞,随想不远处的宝塔辣椒,青青羞涩的样子,淡紫如飘的样子,红艳端庄的样子。白露未已,芦苇中的芦苇,小米中的小米,露水中的露水,神奇中的神奇。
今天是白露日,我坐在电脑前,追忆一些往事的片段。个人的事情很少,大家的事情很多,象读一首古诗,偶然发现的那个谐音字,已是悄然转化的个人的身影。宝塔辣椒从几粒种子到一丛丛果枝,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听文友说,宝塔辣椒陪她渡过一段艰苦的日子。至今我不明白,看似养尊处优的生活,有怎么样的艰苦,也许是一段心路历程吧。
从一个春天到一个秋天,有了很多宝塔辣椒。我想,文友会留下很多辣椒种子,送给想种辣椒的朋友。从一番谈话到一次阅读,一首古诗让人浮想联翩。从白露想到小米,从小米想到共和国的缔造者。那遥远的芦苇,那心中的白露,苍苍萋萋采采,未霜未晞未已。祖国之爱,共和国之恋,沧桑爱恋,我心悠悠。
2009、09、07 于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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