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灌木
有时更多的诗意,已经化作生活别处的语言。有时远处陌生的风景,也能让人感到轻微的悸动。几只小小鸟,一棵小小树,嘤嘤的话语,淡淡的亲情。
燃烧灌木(burning bush)是《等待红鸟》(Waiting for
Cardinals)中写到的一棵小树,春夏时它是绿的,冬天它变为红的。三只红鸟待在不同的树枝上,不远处还有一只黄肚皮的知更鸟。
当冬天的雨开始下的时候,他们的啁啾就消失了,“其实那不是真的雨,那是冻雨,整个下午都在下着小冰块,像不规则的小小钻石,初时迅速地融化于屋顶之上,无影无踪,后来那些颗粒越来越密了,黑色的屋顶像是铺上了一席密密的,不融化的晶莹钻石,在灰色的天空下闪烁。”
红鸟不知去了何处,也许躲在他们温暖的巢里,也许在归家的路上,也许还在迁徙的途中。那黄肚皮的知更鸟呢,也许就在温暖的房子里,透过一面很大的玻璃窗,看着窗外寒冷的世界。
“后院的燃烧灌木,宛如一个被绿色的树林和遍地黄叶环绕的,巨大的风铃,燃烧着,我仿佛听到它那红色的叶片叮当作响,它的鲜红与红鸟的颜色如此相似,这让我有些想念红鸟,我仍不知红鸟们在哪里,我等待着他们回来。”
《等待红鸟》先用英文写成,再译为中文,作者是绿音,我的大学同学。又想起大学时学生诗社的一些情景,诗社叫采贝诗社,大三以后我们是诗社的骨干。也许在这首诗中,红鸟和知更鸟,都有我们几位诗友的身影吧,我这篇文章也有两段,引用了《等待红鸟》的诗句原文。想想快有二十年,一座晶莹剔透的象牙塔,一群谈诗、看诗、写诗的年轻人,编期刊、开朗诵会、搞学术交流,我还写过一篇《现代诗的形式与境界》的文章,登在当时的《采贝诗刊》上,如今读来,很感赧然。
只是多少年来,一种深埋心间的诗意,总让人时难平静。后来在网上看到《等待红鸟》,我们谈了这首诗的美学特点,我们又谈到诗的口语化和空间化,一些零星的有关诗歌形式的想法,侃侃而谈中得到一些理解和回应。
有时学问和灵感真是难以得兼。
一棵小小树,我的诗友给它起名叫燃烧灌木,看到诗就能想象到它的模样,以及一些相互亲近的颜色。在这个网络的世界,不远万里可以畅看诗文,近在咫尺也要保持沉默,想来却也有趣。海阔天空,飞欲徊徨,大概那纯粹的诗意,也在情深处更为孤独了。
2005、12、29 于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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