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区宇俊
佛告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昔在然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不也,世尊!如来在然灯佛所,于法实无所得。”“须菩提!于意云何?菩萨庄严佛土不?”“不也,世尊!何以故?庄严佛土者,即非庄严,是名庄严。”“是故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须菩提!譬如有人,身如须弥山王,于意云何?是身为大不?”须菩提言:“甚大,世尊!何以故?佛说非身,是名大身。”
“第十品
庄严净土分”意为第十章,庄重肃穆的佛界自然段。“燃灯佛所”意为燃灯佛所在地。“燃灯佛”是过去世为释迦菩萨授记的佛陀,音译提和竭罗、提洹竭,又作定光如来、锭光如来、普光如来、灯光如来等。“庄严佛土”意为庄重而严肃的佛界。“佛土”又称为佛国、佛国土、佛界、佛刹等,意指诸佛所在之处,亦指佛教的教化所及的国家。“名”为表述、称呼、称为、叫做的意思。“须弥山”是梵文音译,相传是古印度神话中的名山。这个须弥山在佛教中极具意义,它又称须弥楼、曼陀罗,依据佛教的观念,它是诸山之王,被视为世界的中心,是佛家的宇宙观。
这一段经文的大意是说佛祖告知须菩提:依你看怎么说呢?如来我以前在燃灯佛那里有没有得到过佛法呢?须菩提回答说:没有的,世尊!为什么这样说呢?如来您在燃灯佛那里实际上没有得到过什么佛法。佛祖又问:须菩提,依你看怎么说呢?菩萨庄严佛土吗?须菩提回答说:不庄严,世尊!为什么这样说呢?所谓庄严,实际上就是不庄严,只不过是为了表达称为庄严。佛祖接过话头说:所以我说呀须菩提,一切菩萨有情众生,应该是这样来观照事物的,不应该被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嗅到的,尝到的或摸到的这些假象所影响,应该不被这些感官上产生的假象所影响来观照事物。须菩提,比如有一个人的身体象须弥山那么巨大,你说他的身体巨大吗?须菩提回答说:非常巨大,世尊!您说的这个巨大的身体实际上不是身体,只是为了表达上的需要称之为巨大的身体罢了。
须菩提的确不愧为佛祖“解空第一”的弟子,对于“空”的理解非一般的凡夫所能及。如果佛祖问其他的人:“如来昔在燃灯佛所,于法有所得不?”众人必答曰:“有也,世尊!如来昔在燃灯佛所,于法颇有所得!”如果佛祖又问众人:“菩萨庄严佛土不?”众人必答曰:“庄严也,世尊!菩萨庄严佛土!”众人之所以会这样回答,是由于众人认知这个世界还停留在使用自己的感知器官这个层面,因而难免被色声香味触这些幻象所惑,一但驻于自己的感官,就无法得知世界“空”的实相。须菩提已经悟通了世界的实相,明白认知这个世界要用“心”来体会,换言之即是要用“理”来推导,这就完全抛开了感官的束缚,从而得到了“真如”。假如须菩提是用感官来认知世界,佛祖实实在在地在燃灯佛那里学习过,对于佛法怎么会是没有收获呢?难道说佛祖是蠢笨的人吗?假如须菩提是用感官来认知世界,菩萨明明是庄严佛土,怎么能说菩萨不庄严佛土呢?难道说菩萨把佛土当儿戏吗?须菩提之所以这样来回答佛祖,是因为他用“心”来看世界,明白到世界是因心所生,心不同世界就不同,有心则有世界,没有心则没有世界的缘故。
李广将军射虎的故事读者应该听说过吧?他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一个很运滞的人,在边境屡立战功,威镇边关,匈奴人对他的大名闻之色变,尊称他为“飞将军”。可是李将军的运气不好,武帝每次封侯封王都轮不到他。别的同僚没有他的功勋大,可是拜相的拜相,封侯的封侯,偏偏就是没有他的份,他只能是干瞪眼。所以历来叹息运气不好的人都是以李广自喻,王勃写《藤王阁序》时就有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的名句,以他的事例比喻人生无常,感叹苍天之弄人。
话说有一次李广夜巡军营,在月色掩映之下,他看见在晚风吹动的草丛中有一只老虎蹲伏在那里。他左手弯弓,右手搭箭,瞄准老虎奋力一射,只听到“嗖”一声,老虎应声中箭,一动不动了。当时由于夜寂林深,李广没有马上过去拿走死虎。第二天一早,李广喜滋滋地带上几个士兵,打算把老虎抬回军营为众将士加个菜,再喝上几杯,给将士们增加一点“虎威”,让将士们有气力好杀匈奴!岂料李广走上前去一看,这哪是老虎,原来是一块大石头,昨夜那支箭射入石头内足有几寸深。士兵们觉得不可思议,石头亦能够射入?于是请李将军在昨夜射箭的那个地方又射了几箭,结果没有一箭射入石头,众士兵见状啧啧称奇。
为什么李将军在认为目标物是老虎的时候就可以把箭轻易射入石头,认为目标物是石头的时候就无法再射入呢?这就印证了佛陀说的世界是由心所造的哲理。李广认为目标物是老虎,那时的石头就是老虎,箭就能够射入;李广认为目标物是石头,那时的石头就是石头,箭就不能够射入。目标物没有变,只是意识变了,箭的射出就会产生不同的结果。可见箭能不能射入目标物,关键在于射手的意识,和目标物的硬度没有直接的关系。其实世界上的万事万物也是一样,莫不如此,心能转物,心能移物,心能变物,心能成物,岂止是那区区的一块石头呢?
(转十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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