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经过：一条河的上游，常看到一种野生的草，高一米左右，形如玉米幼苗，秋天结满一串串坚硬如珠的果实，有黑有白有青黄。在河边走了五年，只是经过。2016年一个秋天早晨，我来时正飘毛毛雨，见一只很小的鸟儿在草籽枝上鸣啭，走近，一串串草籽在雨中晶莹闪亮，突然萌发了采摘的愿望，我一粒一粒采摘草籽，一些诗意，入微入妙，仿佛每一粒草籽，都是一个汉字，与诗相关……许是时间到了，用心方能看见。雨大了，我到竹林避雨，用分行记录，没想到写了一组。如饮甘露，静美跃然。草籽从前多做念珠。又称：草菩提，草珠子、佛珠子等。农家以草籽实用，穿成门帘，夏天遮挡蚊蝇。

 

草菩提（组诗五首）

 

草菩提

 

一只蕉莺宣我，我

一步一小心，突然

它牵走几缕晨光，落芦花上

空出的枝，裹着一串草籽

（草籽又称草菩提、佛珠子）

一碰落几粒，黑色的

看着老成重一些，再碰

白色草籽也落了，哦

黑的白的，都成熟了

我的肉眼，错过多少

视而不见的，真知

仿佛跟在身后，或飞或停

一回头，隐身了

再走几步，一树金黄银杏

剩下一叶闪亮，一条河走了五年

那白鹭，还在闭目养神

一次次，把一条河拉成满弓

把多少鸟儿看成一只

暗中的手，试图把红尘千面

画成一月镜花，信你的

在缝隙与枝叶间

藏着一只只天眼，能看见

我的神经，像七彩琴弦

也能听到？一条河跟着我

三座山跟着河，芦花合璧

藏起了鸟语千叠

 

藏光幽深

 

越变越小，静观其变

我成了一朵草籽花

多不起眼呀，依稀记得

一切安排都是最好的

最好的……是我在开花

我闻到了，自己丝丝清香

你说闻不到，我也不怨了

一个声音如果实，现在

果实成熟了，虽然

不能给鸟儿充饥果腹——

当一个人翻过了，一千座山的

妖魔丛生，才能进入

一粒草籽的，偌大里面

黑与白，重与轻，大与小

等量居然相同，当一粒草籽        

进入了一颗星星的梦

一颗星星就从容地

回到一粒草籽，藏光幽深

且引以为荣

 

留下一粒青绿

 

一大早赶来

在毛毛雨中摘草籽

现在，我多了耐心

在事物中穿针引线

穿成一串，就是念珠

一念一声钟，多穿几串

可以做门帘（不行，太费功夫了）

最好是春天，带着草籽

走到哪撒到哪，秋天

和我一样心思的人

每采下一粒，一滴雨

就成了果实，一阵风过

成了风的果实，雀儿多叫几声

落一地云天，念头一转

掉下一些汉字，多闪了几闪

周围的光景，都跑到字里行间

抱团寒暄，我偷偷藏起的

就要羽化了，留下一粒青绿

接着数星星

 

 一地轻松

 

就在我摘草籽的功夫

尘世肯定有许多发生

是因是果，都不是我能干预的

我只想管好自己

看一粒草籽，被冒出的念头

碰在地上，瞬间不见了

这些看似无用的草籽

总会等来一人

被一粒草籽的，哑默玄机

引回草木核心，过去的

都在生根发芽，是我的清静

随意分身，结出的累累果实

融入秋天盛大的饱满

和如虎添翼的

一地轻松

 

刚好的方寸

 

一草经风，把一条河

一片芦花一朵云

弯成一洞天，一枝草籽

被我眯成虚光，以虚务实

拉近了，芦花上的山雀

一苇弹起，两鸟飞天

一朵喇叭花，缠着草籽

一摇一晃的倾斜天空

那小飞虫，穷追不舍的

深入了花心，一声声撞响

回家的队伍，在一粒粒草籽的

夯打中，潜回事物根部

子时打坐静养，要我留下一部分？

继续入戏悲苦世相，美其名曰：

乘愿再来？一只夜鸟替我应了一声

深秋的草籽，已经蓄满阳光

知道了，在刚好的方寸                   

就会看到，草籽上的亮点

会随着时光，反射无穷

且不离自身——

 

但要站在自己的对面

 

 

 让我的爱像阳光一样，包围着你，又能给你光辉灿烂的自由。——泰戈尔

 

 

昨天是一张作废的支票，明天是一张期票，而今天则是你唯一拥有的现金——所以应当聪明地把握。                                                                      ——李昂斯

 

 

一个人的价值不在于现在的水平有多高，而在于他是否能在生活中不断地进步。—靳凡

 

 三幅文图选自李明月绘本：《幸福的妙方》。2013年中央编译出版社出版（四本，修心养性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