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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烟头

(2022-04-30 11:14:13)

爷爷会抽烟偶尔也会喝点小酒,奶奶胃不太好,有时抽根烟缓解一下胃气痛,慢慢的有了点烟瘾,每天也抽那么几支,但因家庭经济条件差,抽的都是劣质香烟,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牌”一毛三分钱的“大红鹰”,逢年过节抽的好一点,也就是一毛八分钱的“雄狮牌”二毛四分钱的“新安江”。

爷爷和奶奶都是勤快又节俭的人,爷爷家有三块自留地,屋后有一块地,不远处有一块长长的地叫“梗劳”,另外一块圆圆的地叫“墩劳”,每天天不亮爷爷就去自留地种地,回来的时候去龙泉小学后门的路上“捉狗屎”,何谓“捉狗屎”,那时的人不讲卫生随便大小便,龙泉小学后面的路上,田梗上东一堆西一摊的大便,爷爷用铁锹铲到糞桶里挑回家,倒在屋后的大糞缸里,然后去市陌河挑水倒在大糞缸里,用糞勺右糞缸里搅啊搅,拌啊拌,搅拌充分均匀了,等乡下的农民进城收购大糞时卖给他们,每担糞可卖四毛钱,一茅坑的糞也可以卖二三元钱。爷爷老是唠叨“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爷爷生不逢时,如果生改革开放的年代绝对是一个聪明会挣钱的能人。爷爷忙了一早晨后,回家吃好粥要去生产队劳动,夕阳西下生产队收工后,爷爷又要去自留地施肥浇水,脸朝黄土背朝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自留地有了收获,爷爷会挑着蔬菜和自己养的鸡鸭,去潘家廊街上叫卖,以换取一家人的油盐酱酒另花钱。

奶奶在家里被繁重的家务压着,整天象个陀螺一样忙的团团转,除了管着家里十余个人的吃喝,还有一大群的畜牲,鸡鸭鹅,猪羊兔。奶奶心灵手巧十根手指也充满着智慧,忙里偷闲要缝补每个人的衣裤,自己打线契底做鞋子,奶奶还会做“大襟衣服”尤其衣服上的“盘桃钮扣”做的特别漂亮,附近的左邻右舍都会拿衣服叫奶奶帮助做“盘桃钮扣”。奶奶和谒可亲会说“二种语言”,为人处事老小和气,记得小时候我们就和奶奶比较亲热,我在市陌路十三岁跟着父母进了城,住在北街轧巷十二号,每逢星期天总要和弟弟一起到奶奶家玩,一直到晚饭后才回城里。

上世纪六十年代,天灾人祸没有了粮食吃,一家人都饿着肚皮,更别提抽烟了,可是犯了烟瘾怎么办?爷爷在自留地上种了一些烟叶,等成熟了晒干了切成絲,用烟斗抽叫“惯潮烟”。

另外,奶奶派我和妹妹去捡烟头,那时候潘公桥堍有一家茶馆,新桥边上也有一家茶馆店,米行街也有一家,茶馆店是大人喝茶的地方,也是票证交易所,馆内烟雾缭绕声音喧哗,我和妹妹俩人一边吸着二手烟,一边环顾四周捡着烟头,等烟头捡完回家路上,我俩还要注意路上的角角落落,捡着路上人家丢弃的桃子核,桃子核晒晒干可以生煤炉。

烟头捡回家把烟絲剝出来,用自己土制的卷烟机,用一小片纸放些烟在纸上一卷就一成了一支香烟。

爷爷奶奶是老一辈亿万农民中的一个缩印,一生劳累勤俭持家还是贫穷一世,特别是奶奶嫁给爷爷一天福都没有享受过,一生中养育了八个孩子(夭折了二个)操劳了一辈子,最后患了绝症走了,那一年奶奶只有六十四岁啊……[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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