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品位

文\艾之宁耶

诗歌写作者，如何去判断自己作品的真实水准？如何去评判一首诗歌所处的品级层次呢？古今中外众说纷纭，没有一个相对合理的定论。这是因为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和用不同的方法纠缠在一起，如一团乱麻般的认知方式使然。如果我们抛开诗歌的外在形式、体裁、修辞、音韵等，仅从人们普适的美感角度，对照诗歌所描写的内容来认知，似乎更加清晰一些。我在《诗的情思》一文中，已亮相了“情思”这枚是趣、理、义三面一体的水晶球。

试用以下三段小诗，诠释一下情思中的趣、理、义。以图找到相对客观、合理的判断途径和标准。A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B蓝色的瞳孔是天空的色彩，它要关照世间万物。C眼眸的绿色，注入绿叶的生机，为我们生长自由的生命。三首小诗都是先以眼睛的颜色对照一种自然现象中的色彩，这就是情趣；同时把一种自然现象中的色彩比拟某种内涵，这就是情理；将内涵上升为思想情怀，这就是情义。从中，不难看出情思的最佳结合，是融趣、理、义三品为一炉的作品，我们称为佳作。好，如果我们将三品割裂一下来表现，又如何呢？A我的眼睛是黑色的，因为我活在深深的黑夜里。B天选之子拥有蓝色天空一般的瞳仁。C眼光盈满绿色，我穿行于春天的树林。因为有了情趣的提炼，并且比拟中产生了情理，使这一组没有情义的小诗也生动形象，虽没有巧寓出思想（情义），但也形成了耐人回味的想象空间。现实中的上品之作，就停在了这个层级。A我有黑夜一样的眼睛。B我有天空一样的瞳孔。C绿色森林藏着无数双绿眼睛。这一组只有情趣，现实中大量的诗歌，就是这样捕捉着所谓一现的灵感，却始终使自己的诗作在情趣的回流中打转，我们可以看作是下品，因为，这只是趣味的基本素材。当然如果我们用上相关的联想来铺陈，会使感情色彩更加强烈。A我有黄土一样的皮肤；我有黑夜一样的眼睛；我有墨汁一样的头发；我有石榴一样的心脏；就是没有生存的粮食。B看着她，孩子那天空一样纯净的瞳孔，我流泪了。C绿幽幽的眼睛就藏在绿色森林，如同欢快的生命被饿虎盯上。可以看出这组，通过对与情趣相关的联想形成了通向情理和情义的道路。虽然情义（思想性）上模模糊糊，但表现力较前面一组有了提升，可以称作中品。

因为本人水平所限，举例对照的小诗，也许并不能使人信服。读者也可以循此思路，自行对照。当然除了上述的佳作和上、中、下三品之外，还存在着不可计数的无趣无味之作，统称为：等外品。这些个等外品只是打着诗歌的幌子招摇过市的东施而已。它们是情绪的发泄与呕吐物，我称之为“垃圾”。现下，人们的审美，被种种欲望、功利所遮蔽，任由垃圾泛滥，很容易滋生出“梨花体”和“屎尿诗”。这就是主流文学审美水平不断下降的罪魁祸首。而我所长期研判的基本审美来自于人性的善良，只有人性的善，才能开出诗歌真实、美丽的花朵。这也是情思的源头之水。“本来一汪源头水，绝俗源于心底光”，诗歌的情思只来自于源头的善，否则乏善可陈。正是因为情思高贵的善，诗歌才会发出明亮的心灵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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