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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记

(2016-05-04 14: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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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

游记

青春

情感

文化

分类: 素心棉麻

                      青岛记

                   青岛记

 

我去过三次青岛。

第一次是我结婚的时候。那时候并没有现在这样的旅游热,而我的结婚旅行,更是开了我们单位的先河。倒不是观念有多么的超前,而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没有举行婚礼。于是在姐姐的提议之下,我们换了一种方式。想想也真是可笑,那时候我们身无分文,在安丘上车之前,老公去跟他的姑家表姐借了1000块钱,然后我们就登上了去往青岛的客车。那车是又旧又慢,我们一早出发,直到天过晌午才蜗牛一样地爬到了青岛。

我们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价格低廉的酒店,酒店的名字,叫做“喜洋洋”。这误打误撞的巧合让我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好转。酒店的服务员看着我大红的衣裳,说:“是结婚旅行吗?祝你们新婚快乐!”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口头表达的而且是那么真诚的新婚祝福,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女子白白净净的样子,她也是穿着红色的工作服,笑盈盈地站在柜台里。我们在酒店住了三个晚上,每次遇见,她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那时候还不懂网络,无法百度和搜索,我对于青岛的认识,就是大海和栈桥。除此之外,我还是个典型的路盲,面对青岛这样的老城,我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但老公不一样,他没有丝毫的茫然之态,带着我不慌不忙、一站一站地坐着公交车。他在报亭买了一张地图,然后按图索骥,带我去了栈桥,去了第一海水浴场,还用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逛遍了中山公园。

那时已是秋末冬初,中山公园刚刚举办了菊花展。我们走进去的时候,还看见大门内侧用各色菊花摆成的优美造型。花已经开始凋谢,一场盛大的花事,刚刚落下帷幕。

公园很大,许是季节的原因,人并不是很多,我们在秋天的安然静谧里,逛遍了它的每一个角落。我们在公园的绿色长椅上拍了好多照片,我穿着红色的高跟鞋,围着红色的纱巾。临来的时候,老公跟他的堂妹借了一块傻瓜相机,但那相机实在是“傻”得到位,我们拍出的每一张照片,全都面容模糊。唯一一张清晰的,是在海水浴场拍摄的“立等可取”,照片小小的,刚刚能盖住掌心,但我一直都非常珍重地保存着,直到现在。

离开公园,我们去往海水浴场,路上我们看见了街头画像,价格是20元。我很有些心动,我特喜欢那种黑白速写的调调。但老公不允。他想尽可能地节省旅费,回去的时候才好还饥荒。我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直到今天,都忘不了当时那欲得而不能的无奈。

尽管没舍得画像,但我却在海水浴场买了两根项链,一根是彩的,一根是素的。不是我戴,我要回来送给我的两个舍友,张,还有李。我们在同一个宿舍住了好几个年头,这次旅行结束,我就会搬出去,开始另一段人生。

除却必要的交通费,三天的青岛之行,我就是拍了一张10元的“立等可取”,买了两条并不昂贵的项链。再无其他的花销。那借来的1000块钱,全部揣在老公的身上,我的口袋里,空空如也,没有一分大洋。我甚至连长发都没有盘起,仍旧束一条马尾,就作了新嫁娘。

第二次去青岛,更有些意味深长。那时候老公开出租车,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说要在周末的时候,带全家去青岛旅行。那时候的旅游也没有今天这样的兴盛,而朋友出行的原因,则是他父亲的重病。老人那年大概才60出头,却已是人生的大限。他对自己的儿女说,这辈子,还没有看过大海。

没有犹豫,朋友租用了老公的车,去往青岛。因为两家关系密切,朋友约了我说:“一起去吧,去看看大海。”

那时候想法简单,加上出行也是少有的事。竟然就答应了。现在想想,并不合适。应该让他们一家人,享受一下难得的时光。

时间是春末夏初,风里有着淡淡的暖意。重病的老人除了面容清瘦,精神尚好。他跟着我们去五四广场,迈着缓缓的步子。那尊火红的雕塑,像一股旋风,扶摇直上。我们在那里拍了合影,老人深沉的目光里,大概折射出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人生短暂,转眼即是暮年。孝顺的儿女簇拥在身边,年幼的孙女赤脚蹲在沙滩上,建造一座想像中的城堡。老人站在一块礁石旁,极目远眺。大海苍茫,不时有浪头打过来,湿了脚面。老人仿佛没有觉察,他一直就那样微微地笑着,眯着眼睛,翘着嘴角。儿子为他拍了好多以大海为背景的照片,老人倒背着双手,穿着灰色的中山装,从从容容,板板正正。老人中年丧妻,独自领着一双儿女,走过风风雨雨。如今儿女成人,该颐养天年了,却已面临大去之期。但他看不出一丝的悲戚,依旧神态悠闲,沿着海边散步。那次的青岛之行,我们再没去别的地方,就在海边,和老人呆了一个下午。

从青岛回来不久,老人便驾鹤归西。不知道去往天堂的路上,他是否记住了,大海的模样。

第三次去青岛,是因为一本书。如果说第一次是懵懂和潦草,第二次则带些沉重。这第三次,我却是蓄谋已久,做足了功课。

两年前的四月初,我读到了那本《风雨中的民国故居》。我惊讶地发现,原来青岛,不仅是大海和栈桥,它底蕴深厚,藏龙卧虎。因为国立青岛大学的缘故,众多民国时期的文化名流在这里汇聚。康有为,梁实秋,老舍,沈从文。还有萧红萧军这对情侣,冯沅君陆侃如这对夫妇。他们都曾在这里依山傍海,教书写字。书的作者叶克飞,从小就生活在青岛,他背着背包,走过了名人故居的每条街道。他详细地记录了每所故居的门牌号码,并用一个个颇有年代感和代表性的故事,为这些古老的建筑,重新着色。书中的那些故居插图,都是水粉淡淡,旧迹斑驳。我被这些图文并茂一下子击中,决定三去青岛。

却在两年后的今天,才得以成行。时至今日,假日出游似乎已成为一种时尚,但我确定,在我周围的人群当中,在大量去过青岛的人群当中,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有这么一条布满了名人故居的街道。

出发之前,我带上了那本书。前两次的青岛之行,让我怕了那些林林总总的街道。而那些故居虽然相对集中,但一家家找起来,应该还是很难。

果然。在青岛南区转了几圈之后,我们决定先去拜访闻一多故居,它就在青岛海洋大学的院内,那是一个相当鲜明的地标。

因为在海边和八大关流连太久,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日光西斜。在一幢红色的小楼前,我们看见了闻一多先生的石像。他头发浓密,肩上搭一条围巾。镜片后面的那道目光,是只有那个时代的学者才有的深邃。“大师远去再无大师”,那份独特的民国风范,在今人的身上,已是很少再见。

石像后面的小楼,被满墙的爬山虎密密匝匝地包裹起来。这和书中的描写,完全一个样子。我在刹那间将梦想与现实重合,那感觉太过神奇。

走出校门,我们按照路人的指引,很快就到了福山路。然后便看见了1号的洪深故居。刚要欢呼雀跃,又看见了3号的沈从文故居。原来两位大家,曾经毗邻而居。都是铁门,窄窄的。铁门里面,先是一段过道,然后便是一栋小楼。两层,或者三层。院子里伸出藤萝,探出迎春,还有高大的梧桐,紫色的花朵正吹开喇叭。爬山虎是随处可见的,它大片大片地匍匐在墙壁上,叙说着从前慢,老时光。

一路走下去,看见了熊希龄,看见了童第周,看见了冯沅君和陆侃如,还看见了梁实秋。梁的故居也是一个院子,里面几栋小楼,进去的巷子窄窄的。有人在里面拍照,却并不喧哗,默默的,非常安静。有被子晒在院子里,沐着春阳。地上有桐花飘落,晚风,开始吹起来了。

旧故里,草木深,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第三次来到青岛,我似乎才刚刚触摸到,我想要的那种体温。

遗憾的是没有见到“萧军萧红”,在那幅名人故居分布图上,它远远地伸向了西北角。天已薄暮,我只好将它,放进下次的旅程。

有期待,总是好的。青岛,我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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