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进了自己的王国

　　1987年，当得知自己被师范学校录取时，常丽华大哭一场。

  那时的她，胆小到无法在人多的场合说话，只喜欢一个人读书、写小说。内向胆怯的性格，让她认为自己无法面对讲台。三年的师范生涯，常丽华一直躲在图书馆里贪婪地阅读，同时坚持每天写日记，三年居然写了20本日记。谁也没想到，毕业时常丽华的第一次试讲，让听课老师非常吃惊，纷纷赞赏她“很有老师样”。

　　回忆当时的感受，常丽华说：“当我站在讲台上面对孩子的时候，我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教室就是我的王国，在这个王国里，我是自由的、安全的。”

　　因为试讲的优秀表现，1990年常丽华以全区第一名的成绩分配到了区重点小学，从此开始了她的自由王国之旅。执教生涯的前10年，常丽华只是遵循着国家教材与课程大纲教学，但她如母亲般的关爱，温暖、滋养着每一名学生。回想那10年，常丽华坦言很惭愧，因为除了爱和那本薄薄的教材，她没有带给孩子更多的东西。

常丽华如母亲搬的关爱，温暖、滋润着每一名学生

　　2004年，常丽华邂逅“新教育”，在朱永新老师的影响下，与干国祥、马玲等一批新教育实验老师一起，开始寻求课程上的改变，教材的比重慢慢小了，取而代之的是整本书共读、海量阅读、诗词歌赋的学习。“教室”一词对常丽华来说也有了更加特殊的意义，她和孩子一起将自己的班级命名为“小蚂蚁班”——蚂蚁虽然渺小，但是他们具有一种合作的精神，同样地，小蚂蚁班的孩子也要学习一种合作的精神，要互相体谅、懂得分享。

　　每天20分钟的晨诵，孩子们在音乐和诗歌中开始一天的学习：低段是大量童谣和儿童诗；中段是古诗词课程——在农历的天空下，伴随着二十四节气，走进唐诗宋词，走进古老的中国文化；到了中高段便是儒家课程、泰戈尔课程。在日不间断的晨诵中，用声音唤醒诗歌，用诗歌唤醒生命。

　　每个学期常丽华都给孩子安排旅行课程，这也是孩子们最盼望的活动。2010年国庆节的世博会之旅前，常丽华带领孩子们学习了“去世博旅行”的课程。她从亚洲开始，带着孩子开启了世博会各馆的游览。每个馆的游览，分为三部分：首先要从地图中找到这个国家的位置，再介绍这个国家的历史或风土人情，最后是展馆特点介绍。因为游学前做了充足的知识准备，孩子们到达世博园时，仿佛故地重游。回来之后，孩子们又以写绘的方式记录、展示整个世博会课程的收获，还举行了“世博行”颁奖典礼。孩子们收获的，不仅仅是世博的知识，还有他们遍览天下的宽广视野和开阔胸襟。

　　小蚂蚁班教室最隆重的庆典是每个孩子的生日。每个孩子过生日时，常丽华都会精心选择一个暗含了他独特生命气质的生日故事在全班同学面前讲给他听，在这个故事里，有这个孩子的影子，也有常老师对他的期待。每个同学都会为“小寿星”画生日画、写生日诗，还会一起诵读生日诗。这些故事、图画、诗歌加在一起形成了一本厚重的生日书，成为孩子一生中最珍贵的礼物之一。

　　在山东工作期间，常丽华一直致力开发“农历天空下的诗词之旅”课程，创造性地把经典诗词的学习与农历节气融为一体，与大自然融为一体，让孩子的经典诗词学习摆脱了机械的背诵和记忆，而是在大自然中、在农历节气里，唤醒和启动经典诗词之魂，使孩子稚嫩的生命与传统文化有了美妙的相遇和融合。

　　这个课程影响广泛，后来还以《24节气诵读古诗词》为书名正式出版，并被教育部纳入全国中小学图书馆藏书书目。然而，当我们跟她谈到这本书时，常丽华只是谦虚地一笑，称这本书是在懵懵懂懂的状态中做的，对诗词学习和儿童的理解还不够深，因此自己一本都没有留存。

　　“农历天空下的诗词之旅”后来又经历了2.0版、3.0版，每一次改版常丽华都会对诗词产生新的理解。她认为，这才是本真的心发感动；老师真正理解诗词以后，传递给孩子，孩子的反馈也才会是真正的心发感动。

 

邂逅“全课程”

　　2012年，常丽华进入北京亦庄实验小学任教。这是一所新诞生的学校，时任校长李振村创造性地提出了“全课程”教育实验的整体框架。作为课程院院长，常丽华理所当然地成了“全课程”开发的核心人物。

　　“全课程”教育的提出，源于对传统教育弊端的反思：

　　第一，小学低段过于精细的学科划分，影响孩子对世界的整体认知。怀特海在《教育的目的》里明确提出浪漫、精确、综合的概念。小学一二年级应该是浪漫的学习阶段，即整体的理解、感受、体验阶段，是不适合精细分科教学的。这个阶段更应该以综合性项目学习为主，让学习在生活中快乐、真实地发生。

　　第二，孩子的学习内容跟实际生活和生命的割裂，让孩子无从体验学习对他当下生活的意义。

　　基于这两个角度的考虑，常丽华带领团队创造性地规划了“全课程”的基本教育策略：以跨学科整合为抓手，以生活化、游戏化学习为基本策略，以大主题单元为基本模式，从改变课程结构入手从而改变学校生态，让师生拥有幸福完整的教育生活。

　　形式上，小学一到三年级实行包班制，两个老师包一个班，老师可以把握教室生活的节奏，师生都变得从容幸福。

　　课程内容上，根据不同阶段的孩子对世界、自然以及自我的不同认知角度，每学期构建3~4个不同的主题设计。比如一年级第一项主题学习是《我是一名小学生了》，就是从孩子初入学校，对学校的认知、对朋友的认知角度来考虑的。这样贴近儿童生活的课程内容设置，极大地引发了孩子的学习兴趣。

　　学习方式上，“全课程”强调生活化、游戏化的学习方式，同时融入艺术、美术、舞蹈、戏剧等学科。尽管小学中高段之后会实施分科教学，但学科之间不再是割裂的，学科教师之间也不再是井水不犯河水，而是共同研讨，通力合作，以孩子的身心发展和快乐生活为共同目标。

　　应着生活和学生生命节奏来安排课程，常丽华坚信：课程的终端，不是物化的东西，而是一个个活泼泼的、发展了的生命；让每个生命如其所是地成为他自己，是课程最核心的目标。如今，亦小的小蚂蚁班已经四年级了，常丽华将学过的每一个主题汇编成一本“全课程”读本，已经编辑了24本。这是“全课程”教育的实践结晶。

　　在我们考察期间，小蚂蚁班即将结束大唐课程的主题学习。为了让孩子们对唐朝都城长安有更加直观深切的认识，在此之前，常丽华已经带领部分小蚂蚁奔赴西安游学，并邀请了专业游学机构带着唐朝的文物、图片、地图等资料来到学校，为孩子们展示和讲解。我们产生了疑问：大唐课程这样的主题，涉及的政治、历史、文化、地理知识是极其复杂的，如何把握合适的“度”？

　　常丽华答道：一切的学习都应该从孩子的问题出发。大唐课程一开始，会让孩子在对大唐有一个大概了解之后，提出自己最想研究和探索的问题，之后所有的学习，都是基于孩子们的问题来展开的。在课程结束的时候，孩子们最关心的问题解决了，课程目标就完成了。每一个课程并不硬性追求通常意义上的全面、透彻，否则孩子会很累，反而容易失去学习的兴趣。教育要给孩子留下探索的空间。

 

孩子们扬起亲手制作的“草木染”课程作品

 “中国雷夫”教室里的故事

　　2012年3月6日至8日，《第56号教室的奇迹》作者、美国“总统艺术奖”获得者、全美最佳教师雷夫·艾斯奎斯受邀来到中国，他的故事迅速传播开来。在一次会议上，新教育实验开创者朱永新老师激动地说道：“我们中国也有雷夫这样的优秀老师，甚至我们中国的雷夫，比美国雷夫毫不逊色！她就是常丽华！”“中国雷夫”这一称呼，从此被业界广泛传诵。

　　对常丽华而言，教育是全天候的，没有什么节假日和工作日之分。20多年来，尽管也有过疲倦、茫然的时候，在教室里，她的心才会安定。她不是教育的苦行僧，而是满怀热情和兴趣、诗意和理想：让每一个孩子能在清晨醒来时，对即将开始的一天充满期待和向往；让每一个孩子结束一天的学习回家时，能对教室充满留恋和不舍。

　　阅读和写作，是小蚂蚁班孩子生活的一部分。关于阅读的理念，常丽华最早受益于干国祥老师，划定的是千万字的阅读目标。每个学期，常丽华只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带领孩子学习语文课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进行经典阅读。低段是大量的绘本和桥梁书，以引发孩子的阅读兴趣；中段让孩子们在大量童话、小说的阅读中，完成阅读的自动化；高段开始深度阅读，内容包括科学、历史、人物传记等等。因为在推动儿童阅读方面的卓越贡献，2008年，常丽华被评为“全国推动读书十大人物”。

　　共读了《哈利·波特》，小蚂蚁班成立了四个学院：斯莱特林学院、拉文克劳学院、格兰芬多学院和赫奇帕奇学院。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小院长和QQ群，每个孩子每天晚上都要在群里语音汇报当天的读书情况，读了什么内容，读了多长时间，自己的思考是什么。院长听完成员汇报后会有一个整体汇总，在第二天晨诵时在全班分享。如此，小蚂蚁班孩子的阅读量一个学期可达数百万字。当被问及大量的阅读是否让他们感到辛苦时，孩子们回答：“不辛苦，阅读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每天不读书，会感觉少了点什么。”

　　海量、广泛的阅读，让写作也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大唐课程诗词学习接近尾声时，常丽华让孩子们阅读了公众号上六神磊磊的一篇文章《唐诗就是一场太阳与月亮的战争》。认真体会其构思和写作方法之后，小蚂蚁们写出了《春天就是一场百花的争奇斗艳》，将所有关于花的诗词串联成一篇优美的文学作品。与此类似的，还有小蚂蚁们通过阅读六神磊磊写作的《杜甫，一个小号的逆袭》，创作了《李白，一个大V的传奇》，用诗歌来描述李白的一生。小蚂蚁班每周都有写作课，孩子们将自己的读书心得、游学见闻、假期趣事通通用文字记录下来。

　　前段时间，大兴区四年级一次语文抽测，小蚂蚁班29个孩子有 26个作文获得满分。当时常丽华正出差在外，不可能为孩子们做任何复习准备。分数不是评价的维度，却能够部分反映小蚂蚁班孩子的语文功底和水平。

　　教育，重在唤醒。在常丽华的课堂，她很少表达自己的价值判断，而是扮演那个隐形的唤醒者。在《三打白骨精》的学习中，孩子们认为唐僧很笨，不相信孙悟空，常丽华发问：唐僧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当他看到病弱的老人和妇女时，他该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相信别人的话？孩子们陷入沉思，尝试着从不同立场看问题。

　　大唐课程的诗词阶段，为了让孩子理解李白和杜甫不同的性格特质，常丽华提供了丰富的资料，让孩子们自己去发现和思考；也希望孩子们最终能够回归自我，思考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孩子们通过自己的学习思考，理解了李白的潇洒、杜甫的沉郁，也在过程中思考着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教育，是慢的艺术。常丽华坚信，每个孩子都是一支待开的花朵，有它自己绽放的时机。一年级的时候，小蚂蚁班里有个坐不住的小男孩，有时候甚至躺在地上，完全在课堂状况之外。常丽华并没有呵斥和管制他，而是采取包容的态度，在课堂上有意识地引导他。久而久之，这个孩子被课程吸引，也爱上了阅读，成为发言最积极、思考问题最深刻的孩子。

　　此外常丽华非常注重跟家长的交流和沟通，用点滴的行动把他们融入孩子的教育中来。每天，她会给家长写一张便签，每周会给家长写一封信。当有人质疑这件事情的必要性时，常丽华回答道：“每天的便条就是跟家长来描述孩子一天的生活，我们在教室里经历了什么，我们的课程是什么样子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描述这些的同时，也是在传达一种育人的价值取向，只有足够充分的沟通，家长才能与老师成为同盟军，形成共同的教育价值观。”

　　除了每天的便签、每周的书信，常丽华还会邀请家长来参加每个课程的结课仪式。每学期末的庆典和戏剧演出，家长也是不可缺席的。观看《草房子》《绿野仙踪》《一百条裙子》等孩子自编自导的戏剧时，家长们大都流下了感动的眼泪，因为他们看到了孩子的努力和成长。在家长的表述中，他们和常丽华老师不仅是家长和老师的关系，更是朋友、是知己。至今，很多往届学生的家长还与常丽华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一起探讨孩子的阅读书目、青春期亲子相处、职业道路选择等问题。

　　常丽华跟小蚂蚁班的孩子们还曾有过一段关于书信的传奇。2011年11月，常丽华作为齐鲁名师赴澳大利亚学习一个月。期间每到一处，她都将当地的风土人情、考察内容、所感所想写信发给孩子们，还会提一些问题考考大家。

　　课堂上，代课老师带着孩子们读信、回信。尽管分别一个月，但是孩子们感觉Ms常（孩子们平时都称常丽华为Ms常）依然每天在给他们上课，只不过课程背景换成了澳大利亚。这些书信后来由教育科学出版社以《教室，在书信中飞翔》为书名结集出版，影响了成千上万的老师。

　　”西游课程“进行中

 教育无他，唯念兹在兹

　　“为教育而生，用生命在教学”是同事们对常丽华的评价。她不光是一个语文老师，更是孩子们的人生导师。她的课堂，一直都在帮助孩子认识自我、认识社会、认识世界，帮助孩子习得终身受用的知识和品德，让他们成长为最好的自己。

　　和她交谈的时候，孩子们的日常趣事被娓娓道来，像母亲拉家常一般。她熟知每个孩子的脾气、特质。苏霍姆林斯基、怀特海、雷夫、佐藤学等教育家的儿童教育理念被她内化为日常的点滴，让孩子们感受到由衷的幸福。

　　在对教育的探索上，常丽华不断突破自我的限制。教学相长是她的信条，班里曾经有一个非常聪明的学生，总是对她提出质疑，常丽华由此反省自己的自以为是，从中学习聆听孩子；在观看影片《放牛班的春天》之后，对比主人公马修老师，常丽华检讨自己做得不够好，给全班孩子道歉；在刚刚接手“全课程”的时候，常丽华曾怀疑自己能否做好，彼时的她，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大名人了，但她却甘于放下之前的一切，从头开始。

　　如今，“全课程”已经成为一个通用概念，其核心理念被全国各地多所学校借鉴。常丽华认为，作为老师，不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而是先要活出自己的精彩；自己的生命体验丰富了，孩子的生命体验才会丰富。多年来，她始终对新事物保持着好奇心，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为了做好包班教学，她跟着相关老师学习体育以及戏剧、美术、舞蹈等艺术课程，全面提升自己；她的画画水平，还得到了孩子们的大力称赞。

　　正因为这种不断寻求自我突破的特质，常丽华对自己的教学表现精益求精。尽管已经走在了课程开发最前面，她还时常去听其他老师的课，观摩学习，互相交流教学心得和技巧；对于自己的经验，常丽华也毫无保留地分享，完全开放自己的课堂。学校实行了传帮带的师徒制，于是每天课程结束后，常丽华会带领年轻老师回顾当天上的课程，反思自己课堂出现的问题，其他班在上的时候可以怎么改进。有时晚上八九点钟研讨结束后，还会在微信群里继续交流到半夜时分。

　　出去讲学，她也让年轻老师走在前面，自己在幕后做支持。徒弟刘婷说：“她永远将年轻人往前推。虽然我很年轻，但已经在全国各地做了很多场千人规模的讲座，都是师父带我去的。她总提醒我：这次我会留20分钟给你，下次1小时，再下次你就专场吧！”

　　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孩子身上，至今为止，没有什么耀眼的官方荣誉。对教育纯粹的热爱，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教师应该有的模样。除了做老师，常丽华想不到自己还适合做什么，她曾说：“是孩子给了我力量。和他们在一起，我变得活泼、轻松、自如。更重要的是，孩子们让我看到了最好的自己。一个人赖以生存的工作，恰巧是自己最喜欢的，这是最幸福不过的事。”

常丽华用她那温柔而坚定的臂膀，为孩子们撑起了一间纯净美好的教室，让人不忍心给她贴任何标签，仿佛一字之差，便会毁坏这片乐园。

生活

一天，就这么倏忽而过

常丽华

 

 

“全课程”包班老师的典型一天如何度过呢？

7:00~7:55到校

早上到校，孩子们有的复习晨诵听写的内容；有的打开金子美铃的诗集，温习背诵诗歌；有的从班级书架上拿一本书读——每个孩子，依照自己的情况，为一天的开始做准备。

就像鸟儿在晨间鸣唱，或梳理羽毛，或窃窃私语，我们的规则是：不打扰别人，让教室舒服，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

7:55~8:15晨诵

前5分钟，听写。

8点整，《最好的未来》歌声响起。孩子们站成一个圆圈，跟着音乐边唱边用身体表达出对歌曲的理解。

歌声停下来，师生互致早安、朗诵《感恩诗》。站成圆圈是为了让孩子们能彼此看见——我们在一起，我们是一家人。

回到座位上，在音乐中播放昨天教室生活的一些照片。这是孩子们自己书写的故事。

这时候，20分钟的晨诵时间过半，我们开始学习金子美铃的诗歌《草原》。

上午第一节课

学习诗歌《奇妙的大自然，美妙的你》，来看节选——

毛毛虫羽化成蝶，/不慌不忙，充满了自信。/白天变成夜晚，/夜晚又变成白天，/黄昏和黎明是多么绚丽。/月亮有时挂在天上，/有时消失不见，/有时又回到我们眼前。

变化并不意味着失去。/差不多总是这样——/在变化的过程中，/我们一定会有收获。/如果你的生活发生了某些变化，/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你也一样……

怎么样？文字有没有打动到你？大自然的力量有没有打动到你？这本“全课程”读本一共四个单元：神秘的海洋、广袤的大地、浩瀚的星空、我们和大自然。学完前面三个单元之后，第四单元这篇文章希望让孩子们回到自身，谦卑地向大自然学习。

另外，这节课要培养的语文能力是：联想。课堂目标包括：1.能运用联想，清晰表达自己从大自然中受到的启发。2.继续学习倾听与对话。

老师知道课堂要走向哪里，孩子知道自己要学习什么能力——这是“全课程”的要求之一。　　

上午第二三节课连上：长时段课

这节课由同我一起包班的赵秀秀老师设计，继续认识“千克与克”。

上一节课，孩子们已经学会了使用天平；今天，他们从家里带了水果和杂粮，将按照老师设计的学习单，用天平称出要求重量的水果。

认识“克与千克”，需要花费四个课时吗？秀秀在自己的课程记录里这样写道：

不经历亲身探索和发现的过程，要想把已知的真理变成学生的真知是不可能的。学习需要真实地发生。

过程比结果要重要，一个小组发现组里香蕉不够1千克，怎么办？去借。还是不够。那就先称出500克呗，看看要几个香蕉，然后乘2就可以了。

“全课程”的课堂，到处可见思维的力量。　　

午间

午餐后有大半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教室里有大量玩具、棋类、书，孩子们各取所需。下午第一节课前，是固定不变的20分钟阅读时光、25分钟习字时间。　　

下午第一节课：课程活动——创造星空世界

二年级的孩子全部参与。百米蓝布，已经铺在了走廊里；丙烯颜料和画笔，也已经准备就绪。星空单元从张衡数星星开始，到神奇的星空动物园，再到人类对月球的探索——历史、神话，再到科学，孩子们始终兴致盎然。

五个班，每个班要创造一个不一样的星空世界。可以是希腊神话里人和动物的星座故事，也可以是星空植物园、星空花园……只要你的想象力足够丰富，那些闪耀着的星星，就能为你打开一扇观察神奇世界的窗。

画完了，把画布悬挂在廊顶——这是人类共有的星空，也是我们创造的星空。未来，很多事情都可以用电脑所替代，唯独创意不能。

放学

活动课结束，已到放学时间。各班申请晚放学40分钟，继续排练这个学期的童话剧。　　

放学后，老师们照例聚在一起，讨论孩子情况和课程安排——一转眼，半个小时又过去了。夜幕将至，大家疲惫、满足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