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 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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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河在我的老家,长约5公里,宽20多米,中段河面由无数大小涌泉组成,清澈的河水潺潺地从村中自东往西汇入汶河。
泉河两岸花草丛丛,垂柳轻拂在流水之上,两排错落有致的砖石瓦房沿河而建。河上几座形似赵州桥的石拱桥象悬在半空的彩虹,古朴、秀丽而宁静。河中蒲草编成了片片绿洲,一块块奇形怪状的石头七高八低的露在水面上,涌泉星罗棋布。清澈见底的上游河水中,游鱼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绕石逐波。一群群鸭子扎着猛子追逐着鱼虾。戏水的白鹅红掌儿翻向青天,把鱼儿都羞得躲躲藏藏。
星转斗移,岁月更替,时间的流失冲淡了很多往事,却洗不掉对家乡泉河的记忆。水清、石怪、蛙鸣、荷绿,鱼篓、虾具、养蒜黄的小屋……
刚上小学时,河的中下游几道拐弯处,就有人家垒起小堤,围成了荷田。开始总看着那垒得歪七扭八的小堤不顺眼,但当荷花长出来后,便换了另一种感觉。来回上学的路上,映入眼帘的婷婷玉立的荷花,赛丽争艳,炫姿耀彩。粉荷垂露,盈盈欲滴;白荷带雨,皎皎无瑕;怒放的,嫩蕾摇黄;含苞的,娇羞欲语。再加上绿盖叠翠,青盘滚珠,好一幅迷人的荷塘景色。
河下游桥北边有一个直径七八十米的天然椭圆形池塘,人们习惯叫它“蛤蟆湾”。在夏季里,不管是碧空如洗的白日,还是月朗星稀的夜晚,都可听到那疏密高低变化无穷的蛙鸣,独唱、二重唱、大合唱不拒一格。不过不少人对蛙鸣并不欣赏,却对它游泳的风姿赞叹不绝,它忽儿潜入清澈的水底,忽儿浮出荡漾的碧波,比鸟儿在空中飞翔还要自由,比鱼儿悠娴的泳姿还要潇洒,或快、或慢,或上、或下,或行、或止,真是挥洒自如,悠然自得。
每当节假日,我和伙伴们便天天泡在河里。用柳条编成的双层“∝”形鱼篓,把它倒放在水急处,上面压上石块,两边垒起一条泥堤,鱼一条条象被磁铁吸着似的往篓里钻。鱼进到篓里,一般是出不来的,每隔半个来小时拿上岸倒一次,秋天鱼多时一天就能张15公斤多。那时捕鱼并不只是为了吃,更是一种乐趣。
泉河水冬暖夏凉,下游水草茂密,是虾生长的好地方,秋冬河里的虾几乎都集中到泉洞之中。从记事起就跟大人们学会了张虾,上中学时写了一篇张虾的作文,老师还特地让我给她讲述了张虾的工具和方法。其实,虾比鱼好张,把破草帽的头部剪下,在顶上剪一个小圆孔,把它放进竹编暖瓶皮里,上端用纱布包住,临黑天时把准备好的张虾工具用泥沙筑起一条小堤,垒在打水吃的河边井口,2
个小时左右取回家,就会倒出满满两大白磁碗活蹦乱跳的虾,碰上阴天就会张得更多。
捕鱼张虾固然有趣,但利用这天赐的条件养点蒜黄、韭黄是每个小伙伴都乐意做的事。每年腊月初,每个小伙伴都各占一个泉洞,四周用石块垒起,上面盖上石板,在一侧留个小门,石块的缝隙用泥土封严。小屋垒好后,用细铁丝之类的东西把蒜一瓣瓣串起来,围成一个个圆环,把圆环连在一起,放进小屋的泉水中。
严冬的北国,冰天雪地,寒风刺骨。泉河水清如故,汩汩依旧。水不凝,冰不封。尤其清晨,泉河雾蒙蒙,烟袅袅,蒸腾飞升。旭日喷薄之际,雾气中小伙伴们的杰作,好似一幅溢满诗情的蒙胧村落图。这村落的主人比大人们照管庄稼还要辛勤,不论刮风下雪,他们天天都要到那里看一下自己蒜黄的长势。耕耘者期盼的是收获,20多天后,蒜黄就能长到1尺多高,年三十那天,挨家挨户保准能吃上刚出水的新鲜蒜黄。那情景,怎能叫人忘记!
泉河得名于泉。泉河的水质清澈如镜,水味清馥隽永,甘洌爽口,即使是大旱之年,仍执著地贡献着永不枯竭的水源。纵然冰冻三尺,也挡不住来自地层深处那一汪活水的涌动。
在我的心中有哪条河比得上她美丽?有哪条河比得上她亲切?有哪条河比得上她淳厚?哦,我家乡的泉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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