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亿人类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虽然各地条件千差万别,但总的来讲都是能够适合由人类居住。我们如果在地图上看看,就可以发现世界分成了一百多个国家,每一个国家又分成不同的地区、城市。这些区域之间贫富差别很大,那么哪些地方富,为什么富,那些地方穷,为什么穷呢?
大家可能会给出各种各样的答案,如自然条件资源的丰富与否、人口密集度的大小等等。我们从具体例子看看,很多事实恰恰相反。当今最富裕的国家和地区,如西欧、日本、新加坡等等都是自然资源相当贫乏的地区;而像刚果(金)、安哥拉等都是自然资源最丰富的地区,这些地方却并不一定富,有些甚至极端贫困;而瑞士、荷兰这些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却又是人口相对密集,资源极其贫乏的国家。
站在历史、现状的基础上,我们展望未来,哪些地方会富、那些地方会穷呢?一场卡特琳娜飓风给了我们一个明确的信号。当年卡特琳娜飓风吹向了美国墨西哥湾沿岸的新奥尔良一带,这个地方是美国石化工业的聚集地,美国石化企业大多聚集于此。如果按照惯常思维,我们一定认为这是一个富裕的地区,因为我国各地都在争抢大石化、大乙烯等重工业项目,大家常常把这些项目和财富、地区的繁荣联系在一起。但从卡特琳娜飓风吹过以后,在美国算是极其贫困的人口往往出现在新奥尔良的贫困区内。因此可以看到,我们认为财富应该比较多的地区,实际上其中居民很贫穷。
相反,美国西海岸,如加利福尼亚、南加州以及西部沙漠中的菲尼克斯这些属高科技和航天航空产业发达的地区,虽然没有太多的自然资源,传统意义上的工业也不多,但这些地方相对来说很富裕。
因此,一个地区的富裕,不是看它生产出多少产品或者产品有多少价值。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新奥尔良地区的产值非常高。我们知道,重工产业的生产是由大量高密度的投资带来的,所以,它所产生的回报也是由投资方拿走的。在现在世界的格局下,投资者和地区经济可以完全分离。如一个地区有大量重化工企业的投资,但这些企业的资本绝大部分不会是来自本地区的,而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所以说,如果建立了这种重化工基地,投资者会拿走所产生的利益,和地区没有关系。而对于相对成熟的重化工工业,其技术已经固化在软件中,对运行人员的要求不是很高,所以雇佣者收入并不高。在这种情况下,当地居民因此并不富裕,企业的运作也不会给当地居民带来利益分享。同时,这种企业还会带来相关污染,从而对其他产业产生排挤,间接造成了地区产业单一、居民收入低下的状况。可能有很高的GDP,但是GNP较低。
再换一个地区看看,澳大利亚。澳洲地处南半球,和世界经济主要核心区域距离较远,虽然澳大利亚有丰富的煤、铁、石油等自然资源,依靠这些资源也完全可以发展由钢铁到机器制造等一系列冶金、重化等重工业。但我们可以看到,在澳洲这些产业并不发达,也没有人去指责或者质疑政府把大量原煤、铁矿直接出口是卖国行为。澳大利亚这几年发展比较快的是高科技、IT等行业,作为一个远离世界经济核心区域,人口又只有两千万、又非常年轻的国家,发展高科技,软件创意产业,它的源动力在哪里呢?就在于澳洲因为没有过分发展重工业,从而有优秀的自然和生态环境,及由其带来的优秀的社会环境,也因此吸引了世界各地大量的高端人才,由这些人才带动了高端产业的发展。
从以上两个例子可以看出,一个地区的富裕不在于有多少工厂、有多少投资、能生产多少产品、能产生多少销售额,而在于有一个很好的自然、生态、人文环境,它可以尽量多地去吸引世界上高水准的人才,由这些人力资本来创建前沿高新产业。这些产业是利润高、效益好、对环境破坏小(或不产生环境污染)、发展迅速的产业。这些产业对从业人员要求高的同时,给从业人员带来的回报也非常高。试想一个地方的居民大部分都是这种高端人才,他们的收入也很高,这一个地方就必然是一个富裕的地区。
我们还可以看看瑞士的例子。瑞士位于欧洲的阿尔卑斯山脉的中心。从自然环境来讲,条件非常差,首先交通不方便,也不适合农业的发展。但由于它在很早的时候就发展以钟表为代表的精密机器的制造(当时这个行业是对工人技术要求最高的一个领域),所以,它较早就通过人力资本的提升站到了世界上富国的位置。由于交通不方便,它又发展了对物流、货物运输要求比较低的金融事业。从这点来讲,澳大利亚也是这个情况。由于它远离主要经济区,物流成本比较高,所以,现在它发展了高科技智慧产业,对物流要求比较少,实际上这也是一个必然的措施。
再来看我国的贵州、云南等地。云南四季气候宜人,自然环境也很好,很适合人类居住,但他们属于高原山区,交通不便,物流成本很高。所以,它的工业化过程往往由于重大外部事件推动产生。如抗战期间,作为最后方,大量工业企业迁移;以及后来的三线建设又建立了大量工业企业。但是,回过头来看看,这些工业企业由于其自身环境条件的局限,运作难度相当大,和其他地方企业比较劣势较大。虽然现在这些地区的地方政府还在极力推动工业化,作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时常会遇到重大的挫折。
如果换一个思路,把山清水秀的自然风光,把千姿百态的自然生态,多彩的民族文化保留下来,发展对物流要求比较低,对人才文化要求比较高的产业,如软件创意产业、娱乐电影、旅游体验产业等等,是不是它们的优势反而可以更好地发挥?
一个简单的比较,贵州和瑞士相比,自然条件有很多可比性。当然贵州的自然资源又比瑞士要丰富很多,但是交通上类似。为什么瑞士发展成了欧洲最富有的国家之一,贵州在全国却是最穷的省份之一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从以上的这些例子可以看出,一个地区的发展,决定一个地区贫富最根本的因素是这个地区的居民创造财富的能力,而不是其他。一个地区要想富裕,最根本的途径就是让能够创造财富的高端人群向本地区流入,同时提升本地区居民创造财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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