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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长假之末，再次走进凤凰。

    这些年来，总是利用节假日四处游荡，却很少重复去一个地方，凤凰实属例外，对于它的情感，早在阅读沈从文先生作品的学生时代，便已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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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荡在凤凰的日子，南来北往的游人不少，然而，静静伫立的南华山苍翠依旧，流淌千年的沱江水澄碧依旧。沉浸在这样的山水里，一度浮躁的心，安然如一朵熟睡的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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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雾迷蒙的清晨，一个人挎着相机，以轻巧的脚步，徜徉于沱江两岸。晨曦里，薄雾从江心蔓延到河畔，岸上的翠柳古柏、亭台楼阁都披上一层轻纱；四周很静，除了鸟儿的鸣唱，听不到任何声响。耳畔突然响起一阵幽幽的渔歌，矫健的渔夫架一叶扁舟从云水间缓缓而来。这样的景致，既像一个飘渺的梦，又似一首婉约的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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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渐渐散去，太阳慢慢露出笑脸，勤劳的苗家女，三三两两来到江边洗衣。捣衣声、流水声、嬉戏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渐渐多了起来：有渔夫摇着乌篷船撒网捕鱼，有清洁工划着独木舟打捞杂物，有游客坐在游船上观赏沱江风光。古老斑驳的吊脚楼、气势恢宏的古城楼、高耸入云的万名塔，饱经风雨的虹桥，由十多个石凳组成的水上通道——跳岩……无一不是凤凰特有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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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完全散去，太阳渐渐升高，沱江两岸炊烟袅袅。沿江边青石板街徐行，街边那些因年代久远而泛黑的老宅，壁连着檐，檐接着壁，散发着古朴的气息。那长满青苔的雕梁画柱，还有宅门上挂着的黑漆匾额，静静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和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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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荡在老街，不时有盛装的苗家女子梦一样飘过，头上、颈上、腕上各种银饰发出的悦耳铃声，在空气中袅绕。偶尔还会碰上卖花环的苗家阿婆。两元钱一个的花环多是用一些野花、野草编织而成。我曾细致地观察阿婆编织花环的过程。长满老茧的手指小心地将背篓里那些还沾着露水的野花、野草一根根理顺，精心地搭配后，再用各色毛线一圈圈捆扎起来。一个看似粗糙的花环，制作起来颇为费心。而整个过程中，阿婆的神情却很是安然，编织好后，拿在手上仔细打量，不满意，继续调整；满意了，便咧开嘴开心地笑。满是皱纹的笑脸，也许谈不上美，却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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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生活在凤凰的人是幸运的，无论是民国内阁总理熊希龄，文学巨匠沈从文，画坛怪杰黄永玉等享誉中外的名人，还是边城的凡夫俗子，皆受到这方山水的熏陶、恩赐。只要在凤凰小住几天，便不难遇见沈从文先生笔下那些摇橹唱歌的渔夫，那些如傩送般朴实憨厚的苗家小伙，似翠翠般美丽清纯的苗家姑娘，那些虽然饱经沧桑却始终祥和、乐观的湘西老人。其实，不管时光怎样流逝，凤凰的外在形式如何改变，湘西苗民的生存理念、民俗风情仍在延续，最本质的东西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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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白天的凤凰适宜四处游荡，那么，夜晚则适合在沱江边发呆，或在酒吧里浅酌。

    夜幕降临以后，沱江两岸形形色色的灯盏次第点亮，强弱、冷暖的灯光交替，在沱江上泛起美丽的倒影，让人迷惑水下是否有个金碧辉煌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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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桥是凤凰的标志建筑，夜晚的虹桥霓虹闪烁，与水中倒影相映生辉，比白日多了几分妖娆，几许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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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林总总的酒吧、咖啡吧，这时候变得热闹起来。美酒、咖啡、音乐、灯光、漂泊、邂逅、相知、相恋、分离、忘却……凤凰的夜，孕育着几多诗情画意，滋生了几多离合悲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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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往今来，凤凰见证了太多故事。虽然，这些故事，对于生性好奇的我而言，是一种极大的诱惑，但我清楚地知道，我和凤凰始终存在着难以逾越的距离，这种距离不仅仅来自时空。凤凰太深邃了，总有许多东西是外人难以介入的。倘若我老了，拥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智慧，尽可找一幢临江的吊脚楼住下，慢慢走进凤凰的历史。或许，只有在那时，我的灵魂才能真正融入这片土地。

 

P26（2011年国庆，鸿儿留影于凤凰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