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建电梯尽孝”里的私德与公德

王传涛

12月22日，位于浙江诸暨大桥东路50弄的七建公寓，基本都是6层单元房。由于地段好，这里的房子虽然不够新，但价格一直很稳定。郦先生家住6楼，父母住5楼。早前，母亲腿上动过手术，上下楼不方便。郦先生心疼父母，便花几十万元装了一部直达5楼的观光电梯。电梯造好了，可与原先说的有区别，离大楼的距离近了不少，十几年的老邻居不乐意了。时间过去一周，“任性”的郦先生居然花了几百万元，加价将整个单元的房子都买下了。（12月22日中国新闻网）

有钱就是任性。有人统计，郦先生应该花了大约600万元买下了整个单元。如此孝道，如果放在以往，或有可能成为“第二十五孝”。可是，郦先生的做法，却引来了极大的争议，对这样尽孝的做法，广大网友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支持点赞者有，反对吐槽者也有。笔者认为，作为一名现代公民，最应当要在郦先生“私建电梯”的故事中明晰其中的“公德”与“私德”。如若将“公德”与“私德”混为一谈，恐怕永远也得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孝，属于私德。百善孝为先，在孝的方面，郦先生可为表现“完美”。母亲患腿疾，却住在五楼，自然是行动不便。安一部观光电梯，自然能够实现“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的目标。更加上，在邻居们开始反对之后，郦先生又斥资数百万元，买下整个单元。为了完成尽孝，可谓真真正正做到了再所不惜。此等精神，当然值得肯定，也值得广大为人子女者好好学习。

然而，不必讳言，乱建电梯，却违反了公德。一者，此住宅为多层而非高层建筑，无论是当初的设计稿上，还是相关规划与物业管理规定，都不会允许私自建电梯的现象出现；二者，电梯建成之后，定然会产生一定程度出现噪音问题；三者，低层住户的采风采光问题也将会受到影响；四者，小区的绿化已然受到了破坏；五者，该电梯直接让一楼一个车库无法使用。显然，私建电梯已经触犯了其他人的利益，同时还有可能是“违章建筑”。这显然是不合理且不合法的。

矛盾也凸显了出来——在私德领域无比高大上的孝道，在公德领域，却并没有得到邻居们的认可。笔者认为，如此尽孝，符合的是中国传统美德，但却不符合一些现代社会里的公共道德。郦先生的孝道已然过于任性，现代文明社会对所有居民的要求至少包括要对周边环境、周边居民充分尊重，这是群居时代的公民义务。不过，这件事最终还是证明了钱的能量是巨大的，用数百万是能够平息一些冲突与矛盾的。同时，花数百万是可以让公德在瞬间变成私德的：当整个单元都属于自己，尽孝就更加自由了。

然而，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郦先生这样任性尽孝的资本。当更多的人无法用钱来将公德的问题变成私德的问题，似乎只能更多地去选择遵守“群己边界”。所谓“群己边界”，即是，我们当然有做事的自由，但是，这里有一个重要的边界，就是做事不能影响到他人的权利与自由，同时，也不能影响到环境与秩序。

笔者注意到，欧洲有一些国家甚至要立法“禁止楼上男性居民深夜不能站立撒尿”这样细致的法律条款。对此，我们就必须要明白现代社会中尊重别人的重要性。由此来看，笔者并不是非常支持郦先生的做法。至少，在花钱买下整个单元之前，郦先生的做法中没有体现“群己边界”，也有一些忽略公德。如此语境下，我们似乎应该选择更为智慧和全面的孝道——必要的时候，尊重邻居们的权利，或是直接买一套别墅或低层楼房，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