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路过”何以成为刮向民生的龙卷风

王传涛

近日，河南省淅川县为迎接省里观摩团视察进行环境整治。上集镇鸿泰石材厂因生产的石材堆放位置影响“观摩”，被要求在一夜之间搬离。突击拆迁之后石材厂老板估算损失数十万元。据称，观摩团仅经过38秒。（《中国青年报》 2月17日）

领导路过38秒，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上集镇鸿泰石材厂老板的回答会是，厂子在一夜之间被搬离。效率之高，令人咋舌。但是，如果仅仅是搬迁，倒也值得庆幸，但在搬迁过程中出现暴力现象却让石材厂挂失巨大，老厂事后粗略估算，破损米黄玉石材约1500平方米，损失数十万元。对这数十万元，主张搬迁的镇领导的回复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协商解决，但你不能要好几十万元。”

纠结之处在于，如果是违章建筑，如果是违法经营，为何不能慢慢处理？为何不能走正常的程序？如果不是违章建筑，不是违法经营，那为何还要让该企业搬走？难道因为一个领导路过，该石材厂的经营性质就能发生质的变化吗？

领导路过，本是经常之事。官员调研、官员走访、检查工作，都是必不可少的行政工作。如果将这样的经常之事，都变成一场又一场的扰民之举，对于民生来讲，则意味着一股又一股的龙卷风。其实，领导路过，也并无原罪，只是，领导本无意，下级已用心，为了让领导们在路过之时的视野好一些，许多官员会努力于一时，打扫卫生、清理现场，生怕让领导看到一些用下级官员洁癖眼光看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领导路过”，在当前这种官场体制之中，可以成为一个专有名词了。在我们身边，这是一个威力巨大、又经常看到的专有名词。只要是“领导路过”，无论是一两秒还是一两分钟，还是一两个小时，都会有人紧张，继而，又会有人遭殃。我们经常看到的新闻有，教育局领导一来，全校学生都要打扫卫生，而且有的还要被要求唱赞美诗，在冬天里穿礼服当迎宾；为了应付领导检查，地方政府还学会了让全体百姓在阳台上摆花，更学会了在山坡上刷绿漆，在高速公路两侧“水中种银杏”。

领导路过并不是错，可下级官员眼中只有领导而无百姓就大错特错了。一方面，权力会动用手中的资源来迎合领导，造成不必要的财政浪费；另一方面，权力还可能会无视公众权利，尤其是百姓个体的利益，部分官员为了给领导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不惜打乱百姓的日常生产生活，甚至造成损失。

百姓重要，还是领导重要，本不应该成为一个可以争论的话题。但表面文章上所说的，与社会现实中所有的，往往能够形成强烈的对比和反差。在笔者看来，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原因有两个：其一，公众的权利，未能受到权力的重视，既市民社会、公民社会中市民与公民所应有的尊严价值，没有被权力认可；其二，官场体制之下，媚权之风盛行，对于此现状，我们每个人都显得比较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