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石库门里弄的私家花园“张园”

2018 年初，静安区人民政府已批复对张园地块旧城改造房屋征收的文件，征收范围东至石门一路、南至威海路、西至茂名北路、北至吴江路。这场变革，张园已经等待 10 年之久。

从2018年传出动迁消息开始至 2019 年 3 月 29 日封存，张园商户和居民便陆陆续续搬家，一时间，搬家的老住户和特意前来拍照留念上海人络绎不绝，狭窄的弄堂里一度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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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 10 月，静安区旅游局与上海静安地铁投资有限公司按照区委“深入挖掘区域内历史人文资源，精心做好张园文化项目的开发策划，着力打造区域文化品牌”的要求，开展了“《张园商旅文在四大品牌建设中的传承创新》（文化旅游引导方向）”的课题调研工作，对张园文化旅游的开发作进一步研究，并邀请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UNWTO）专家兼任中国旅游改革发展咨询委员会委员，德安杰环球顾问集团总裁担任课题组长，2018 年11 月形成“《张园商旅文在四大品牌建设中的传承创新》（文化旅游引导方向）”研究课题组，进行项目策划初次思想碰撞会。

张园作为上海静安区人文底蕴深厚、空间格局完整、历史建筑丰富、风格特征多样的历史街坊，是上海中心城区极为珍贵的历史遗存，也是中国近代城市建筑文化遗产的独特构成，集中体现在历史价值、人文价值、社会价值、艺术价值和经济价值等五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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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 11 月，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UNWTO）专家、中国国家旅游局改革发展咨询委员会委员、德安杰环球顾问集团董事长贾云峰先生 携上海团队到这个在上世纪 80 年代，一栋房子 被分拆成几户人家，客堂、厢房、亭子间，咖啡香混含着生煎熏出的市井味的张园进行寻访调研工作，在这里我们与居民们进行调研张园曾经那鼎盛时期的模样，很多居民都表示恨不舍得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很多回忆，很多故事，也逐渐变成了沪上很有人情味的石库门里弄，有些老人家总二十多岁嫁入这里就一直住着石库门里，邻里间的融洽度也高。

看着墙上挂着“光明”牛奶箱，窗台上的洗衣粉，水泥台上切菜板、搪瓷锅，植藤花草，老上海人过日子之精细让人惊叹。晾衣竹竿、晒太阳拉家常，外面世界的嘈杂统统被关在弄外。张园是晚清时的沪上名园，上海人都喜欢去那里赏花、看戏、宴会、照相、吃茶、评妓、纳凉、展览、购物、集会……沪上的时髦展览、新奇烟火、惊险运动甚至革命党演讲，都可以到张园去“轧轧闹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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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园”在清末民初之际，颇有盛名，为当时上海私家花园中的三大名园（另两园为愚园、徐园）之冠。

在 1909 年和 1910 年两年时间里，霍元甲在张园两次摆擂台，大败外国大力士。可见“张园”在当时是何等盛名。至 1918 年后，“张园”渐废，逐步建为新、老式里弄住宅。时至今日，张园已成为上海弄堂游的一张闪亮名片。张园，正好位于“一轴三带”中的南京西路沿线。

2017 年 2 月 3 日，时任上海市委书记韩正前往张园调研时提出了“以留、 改、拆并，以保留保护为主”的城市更新模式，把静安打造成中心城区的新标杆、新亮点。张园作为历史筑文化的见证，作为南京西路“一轴三带”中城市更新的典范，需要实施抢救性保护，这对留历史文化资源，提升区域环境，带动中心城区建立新的城市更新模式，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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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是 1986 年第二批公布 38 座历史文化名城之一，在 2008 年颁布的《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中，明确规定应建立历史建筑档案，具体内容包括：建筑艺术特征、历史特征、建筑年代及稀有程度；建筑的有关技术资料；建筑的使用现状和权属变化情况；建筑的修缮、装饰装修过程中形成的文字、图纸、图片、影像等资料；建筑的测绘信息记录和相关资料。但是，历史建筑档案的收集、管理和利用相对历史保护工作来说，一直未获得相应系统的发展，就张园历史建筑档案资料而言，面临着两大突出问题。

2018 年 12 月上海的初冬时节，德安杰专家团队携集团顾问团队经二次实地调研，在感受到张园价值的同时，也发觉其自 1918 年后逐渐改为各式民用住宅延续至今，建筑破损严重、居住环境差、生活质量低，归根朔源是由于人为破坏和超负荷使用所致。各专家提出为了改善一户多家的居民居住条件，同时，又要保护历史建筑风貌，留存和延续城市文脉，提升区域环境和功能提升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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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1 月 18 日《解放日报》第 2 版上刊登着一条消息，“应保尽保，百年张园将重焕生机”，文中提到张园内“人声鼎沸”，张园地块保护性旧改征收预签约率超过了90%。弄堂里到处摆放着“张园旧改地块征收流程”的宣传牌，橱窗里张榜公布住户信息，还有标题为“三块砖”的简介，在一间大堂里，摆着红色“喜讯”的牌子，庆祝签约率超 90%。若签约率不能超过 90%，征收工作即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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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园居民向往新居心切，签约踊跃。项目组进入项目引入阶段，在狭窄的弄堂里车水马龙，有来拍照留念的上海人、外国人，有来搬家的，有来收废品的，有来看住家收藏品的，还有来收购旧书的，这弄堂像是个杂货堆场似的时候，上海团队带着各资源方来到张园进行实地踏勘。

2019 年 1 月 22 日张园的商业部分也已经完成了 97.15%的签约率，第二轮征询生效，共有 1090 证企业与居民完成签约，仅剩最后 32 证尚未签约。也意味着，整个张园的开发进度将比预料之中的加快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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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1 月 24 日华润联合体 58.02 亿拿下静安张园地标，刷新上海商办土地成交单价记录，而被分割多时的南京西路站 2、12、13 号线的换乘通道也将在未来建设，联通三个站点的大量人流。从整个张园地块指标来看，张园地区将会有8 万平方米的办公面积以及近 6 万平方米的地上商业及文化面积。考虑到未来结合换乘枢纽的地下空间开发，张园的地下商业面积也十分可观。而地上 6 万平方米的商业均为街区式，相当于一个超过 10 万平方米的购物中心。也就是说，整个张园的商业开发规模可能不逊于刚刚开业的兴业太古汇。

充斥着浓浓的人情味，也铭刻着老上海一代人石库门记忆。如今人去楼空，往日烟火气息十足的老弄堂也只余曲終人散的空荡。无论如何，老张园的热闹、1000 多户人家的悲欢离合都属于昨天了。但是不久的将来一定是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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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3 月 5 日，上海公司总经理林琳女士代表项目组就《张园商旅文在四大品牌建设中的传承创新》（文化旅游引导方向）课题研究方案在静安区文旅局进行项目汇报会议，得到静安地铁投资公司和静安区文旅局领导一致认可。项目汇报会议的圆满，同时也让项目组及会议在场的各位有些不舍，天气也随之雷电交加，狂风暴雨，大家都说着黑瓦红墙与红瓦青砖的石库门与远处水泥筑起的高大楼房相互辉映，展现的是两个世纪的上海人完全不同的生活面貌，还希望再去看一眼，留个影，我们一起等待着，一个重新回归的张园，把百年上海的气韵，再次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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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 4 月底，这里的小区居民都已搬迁，所有商户也全部离场，威海路后门已封闭。这里充斥着浓浓的人情味，也铭刻着老上海一代人石库门的记忆。如今，让我们追忆张园的前世今生，期待未来更好地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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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味莼园”暗藏三重密码

张园的全名叫“张氏味莼园”，大门上题着“烟波小筑”四个大字，暗藏三重密码，里面借助三个姓张的人的经历，弘扬名园的海派气质。第一重密码“张氏”，就是造园的主人张叔和。

张叔和曾是上海轮船招商局的帮办，1887 年 1 月，他乘船到台湾办理商务时，轮船被英国船只撞沉，船上 83 人罹难，他没有随众弃船，攀上桅杆逃生，从此改变他的人生观念。

张叔和不再参与招商局的事务，除致力实业外，将自己的私人园林拓宽，经营为公众的游艺园。他仿造西洋园林风格，增加洋楼、露台、草坪、鲜花、抛球场和弹子房等，中西合璧，别具一格。第二重密码“味莼园”，其中隐藏着晋代张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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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华横溢而纵任不拘的张翰，曾与陆机、陆云等江南才子一起，跑到洛阳去做晋朝的官，虽然仕途顺畅，但是不习惯北方的官场习气。

一天，张翰借口秋风起，思念家乡的菰菜、莼羹、鲈鱼脍，辞官回家，后来，陆氏兄弟都在官场斗争中丧生。张翰说“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官数千里以要名爵乎！”第三重密码就是“烟波小筑”四个字，出典于唐代诗人张志和的名号“烟波钓徒”。

张志和与张叔和仅一字之差，祖籍浙江金华，母亲生他前曾梦见神仙给她灵龟，就取名 “龟龄”，因为他才华出众，深得唐玄宗父子赏识，20 岁弱冠之年，太子李亨赐名“志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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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27 岁时，母亲、妻子相继去世，他辞官回家，唐肃宗赐他一奴一婢，取名“渔童” 和“樵青”。三年后，为了躲避唐肃宗召他复官，他带着渔童、樵青，隐居在太湖流域的西 塞湖畔，自号“烟波钓徒”，写下了“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等著名诗篇。

古代，大户人家的住宅都有三重门，分隔外院、里院和内庭，外人、杂役进大门后，未 经允许不能迈进二门，而内廷更是私密地，除了女眷和贴身奴婢，只有家里的主人可以走动。 庭院深深的三重门，过去也是衙门的代名词，给人深不可测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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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站在南京西路上张园的大门口，仰望三重密码，恍若面对着一个“三重园”，可作无限的猜测，领悟当年海派的许多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