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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散文背后的人文情怀 ——以凌鹰《最初的一滴水》为中心的考察

(2017-07-17 20:57:55)
分类: 我的评论

 

       

    乡土散文背后的人文情怀

 

      ——以凌鹰《最初的一滴水》为中心的考察

 

              新亚

  

所有的文类之中,散文是最无法可循的,但也是最不容虚假与伪饰的,作者的才情识气质学养、格调趣味,往往在几句话中便一览无余。湖南省近几年的散文创作来看虽然每年不乏立意高远、气象宏大精品力作,但大部分散文作品品位格局方面还是有所不足的。这些作品要么停留在生活外部和情感的表层要么太过琐碎和纤细,缺乏“人”的精神、灵魂以及终极存在重大“人”问题的探寻与叩问;要么人云亦云,公共意识取代个体化的感知与思索。因此,在卷帙浩繁的年度散文之中凌鹰的《一滴水》其高远的格调独特的文学表达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觉。《最初的一滴水》刊发于《天涯》2016年第3期,《散文选刊》2016年第8期选载。该文是凌鹰乡土散文中的又一里程碑式的作品,它延续了作者一贯的对乡土世界的关注以及对现代人生存体验的独特感知,并以博大的人文情怀发出了对“人”的终极存在的叩问,有着极强的文学智性和哲学思辨色彩。本文从该文所承担的“人”学命题出发,来探讨凌鹰乡土散文的思想内涵。

 

                                      一、“我”的迷失

 

   ”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哪里去?是一个古老的话题,也是一个迄今为止都没有标准答案的命题。人们总是根据自身所处时代的集体迷茫与困顿,发出这样的“天问”。启蒙主义的时代,“自我”首先来自“人”与周围环境的“区隔”,所谓“区隔感”,就是指“人”知道哪是自身,哪是环境,“人”能够支配自己的理性,获得精神的自由行动的自主人类摆脱宗教神学以及专制制度束缚,就是这一自主性的实践。然而启蒙运动之后,普遍性与同质化成为“自我”合成的最大障碍,正如凌鹰在《最初的一滴水》里所说的:“我们的那一滴水都滴在一条河里,我们的那一滴水都混在了一起,混在一起就成了一条河流。然后,我们就拥挤在这条河流里各自地飘着,越飘越远。……我们在意的是谁在这条河流里飘得更快飘得更远,我们在意的是河流两岸的树木和花朵,村庄和城市,以及头顶上的云彩。因为这些场景都与我们漂泊的目的有着密切的关联。这就让我们忽略了许多与我们的目的无关或者关系不大的许多事物。”我们为什么会迷失自我”呢?因为我们每个人身上所携带的最初那一滴水都混在一起,让我们不辨彼此,而对河岸的树木和花朵”“头顶上的云彩”的无限神往又让我们无心留意自己在驶往目的地过程中“自我”迷失凌鹰对“自我”迷失于众人之中的比喻,让人想起了博尔赫斯写到佩罗达米安生命消比喻:“仿佛水消失在水中”。这样形神兼备直抵宇宙人心的句子体现出了凌鹰散文语言对事物的穿透力。那么迷失自我”之后,人类又在忙着干什么呢?凌鹰这样描述我们的日常生活:“当我们的源头隐藏或者丢失的时候,就被许多事物和场景复制着我们的生活,复制着我们的欲望,复制着我们在城市里行走的脚步,复制着我们在一条条河流里踏浪而行的姿势,复制着我们的笑脸和眼泪,复制着我们的挫败和成功,复制着我们的暗淡和风光……”作者连用了七个“复制”,将聚成一种犹如雷霆急鼓般的气势,在近乎不加节制义愤之中逼视着这个时代的粗暴面孔和荒诞本质——这是一个连根拔起的时代,更是一个复制和拼接的时代,当整体性溃散之际人们用虚假空壳躲避“自我”,无限复制的碎片拼凑出一个“整体”,借以掩饰这个时代的虚弱与荒谬。然而最初的一滴”也并非随着整体性的溃散而消失无影无踪,它更多的时候沉睡在我们身体的某一个隐秘的角落内,一旦受到外界环境的激发,便会立即苏醒,迫使我们用追忆的方式去寻找,去倾听。但由于我们的身体内部“实在是太庞大了,大到我们无法看清寻找那一滴水的具体路径”,这个时候我们就会不由自主地退缩,本着惯性用一种“心理自残”的方式相互漂泊在那条“人”“”无河流之上,找寻“我们自以为很美好的彼岸。”

 

        二、“我”的找寻

 

“我们”失去“最初的那滴水”,是一个被的过程在一股巨大力量的裹挟之下,“我们”不得不从乡村走向了城市。“最早走出来,我们都是一滴水,或者是一泓细流。我们从那里把自己流出来,是碰到了很多石头的阻拦和泥沙的堵塞的。更多的时候,我们流了一圈,最终又流回了我们的村庄。”这我们尽管有些浑浊,但依旧可以被巨大的纯净”所包容和净化一旦“我们”完全流出村庄那种纯净便一去不返了。鹰就是用这样一种诗意的语言来形容城市化进程带给人们的隐痛的。那么,既然整个过程的时间节点是在“我们”流出乡村的一刹那“最初的一滴水”也必须出发,逆向而行,找到滴水的来处。其实,我们每个人身上最初的一滴水来自我们每个人的精神故乡。凌鹰和他所代表的乡土散文作家大多来自乡村,他们斯,长于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他们来讲乡村不仅是地缘意义上的故乡,更是精神层面的故乡。因而在他们对乡土世界的诗意描摹之中,我们看到的是他们对自身文化血脉的追认例如,《坼田》《草籽》《车水》《田埂》《稗子》《扯秧》《老井》《守水》《积肥》《打禾》《禾屋》《池塘》《赶花》等乡土散文中,凌鹰不仅描摹出了乡村世界与自然的本然状态,还书写了乡村世界赖以建基的伦理秩序与文化根系。这些民情、风俗、信仰紧密交织在一起的秩序与根系“人”的存在提供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使生命不至于挂空。正如牟宗三在《“怀乡”》中所说的,“现代的人太苦了都拔了根,挂了空“怀乡”就是对“人之为人”的本质之怀念。这里的“怀乡”当然两重含义:一是过去具体生活场景的回忆,由这份回忆打通对自身文化血脉的祭奠与追认,这是文化怀古意义上的“怀乡”;二是指“人之为人”的本质的厘定以及“人”的形而上层面的重建,这是文化前瞻意义上的“怀乡”。虽然“怀乡”的文字表述上,凌鹰乡土散文没有前者那样直白和清晰,但他乡土散文“怀乡”同样包括这两个层面。因为此时的乡村,已经全然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淳朴美好、生机盎然,能够萌发希望和梦想的地方了相反,城市化进程中的一枚弃子,徒留一个形骸在外面,早已失去了旧的风采与神韵。《最初的一滴水》里“我”回到乡村的第一感受就淋漓尽致地传达了这种残酷无情的变化以及它给人带来的内心伤痛:“零乱、寒碜、灰暗,就连枣子树上那些以前最喜欢的画眉鸟的叫声,听起来都有点怪腔怪调了”

城市就像一个怪兽,被复制和拼贴无限地膨胀着,人们失去了最初的信仰失去了“人之为人”的本质核心的成分,也即那个本真的“最初的一滴水”,那么“礼失求”,“”反顾乡村,在乡村世界里找寻心灵的栖息地。然而乡村世界被现代化抽空了内核。时候,“我”彻底沦为精神上的漂泊者和文化意义上的流浪汉,在不断的反顾与前行、否定与自我否定之寻找精神的故乡灵魂的栖居地,可能这种找寻会无果而终,但它最起码代表了一个敏感的现代灵魂面对时代时发出的萤火之光,虽然这束光芒非常微弱,不能够照亮人们前行的道路,但它留给人思索空间却是广阔正如最初的一滴水》开篇就提到的高更的幅画《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我们是谁?》。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凌鹰乡土散文还是蕴含着从形而上层面探索“人”学命题的宏大气象的。然而,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文化散文不乏的气象与格局,这可能是余秋雨的历史文化散文开启的一个传统。但难就难在,散文家如何把抽象玄思转化为具象表现,如何解放感官、用先锋的表现手法将经验的独特性与唯一性呈现出来,从而确立自己的文体意识也就是说要形成一种辨识度较高的、自己专有的“文调”这个方面,同是湖南籍散文家的谢宗玉走在了前面。其实,凌鹰乡土散文背后博大的人文情怀已足够支撑宏大气象,接下来要做的突破——如何依托自己的地缘优势,将乡土经验传达得更为鲜活生动,从而树立起自己独有的文体风格。我想假以时日,凌鹰的乡土散文定会蔚大观。

 

注释:

这里借用湖南乡土文学作家沈从文的自我称谓来说明成长环境对乡土作家的重要影响。

牟宗三:生命的学问[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2.

关注“文调”,其实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这个词首先由梁实秋提出,林语堂的“笔调”、周作人的“志”、郁达夫的“体”与之相类似,大致都是讲每个散文家都要有自己的文体风格。

  

(作者单位:湖南文联理论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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