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冬天
(2009-12-10 16: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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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螺冰面鞭子大雪雪仗文化 |
今年与往年不同,炎热之后,普降大雪,演绎了一把冰火两重天。今年的雪让人惊喜莫名,尤其是年纪幼小的孩子,齐膝的大雪,他们只是听说过,或者在书上看过。而我,却有点淡淡的哀愁,因为,曾几何时,大雪不再,这次的大雪似乎有点回光返照的意味,也许,我们永远不会再见到这么大的雪了!尤其让人不安的是,物反其常谓之“妖”,这么多年没有了大雪的踪影,突然,酷暑接着大雪,恐非“瑞雪兆丰年”!
我常常想到小时候。
冬天,人们像耗子似的起来,发现自家的门被大雪封住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开门,然后,找把铁锹,首先在雪地里开出一条通往厨房的路来。做好饭,往往父母把小孩子的棉袄棉裤拿到厨房的地锅边烤烤,等烤热了,匆忙拿回去给孩子穿上。小孩子们起来了,一看,哇,什么都没有了,只有白蒙蒙的一片,大地共被同眠!抬头望去,屋檐下一排冰溜溜,根根棒槌似地。有调皮的孩子敲掉一根,含在嘴里吃,其他的小孩就会齐声大喊:“吃溜溜,屙棒槌!”
吃过饭,大人们会用铁锹铲出一条条通往别家的路,或者,为孩子们堆出个雪人什么的,孩子们的情绪会快速的点燃,高兴的不知道什么似地。他们常玩打雪仗,所谓雪仗,把雪握成一团,互相乱扔一起:或者乱丢乱撒,雪钻进袖筒里,洒进领口里,凉丝丝的,有谁会感到凉呢?个个头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小蒸笼似地。
出去玩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一不小心就会走到沟里塘里,在雪地里,没有方向感,都是一马平川的雪。路面的高低不平极容易导致行人的摔倒,摔倒再正常不过,摔倒也没有什么可笑,不会弄脏衣服,站起来,掸掸身上的雪,接着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们村和南边相邻的村隔着一条河,平时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到了冬天,就会热络起来,我们可以从冰面上走过去,他们也可以从冰面上走过来,有时候,甚至可以在冰面上拉牛马车。一个人如果一生都没有再冰面上行走的经历,以我土土的观点:他的生命是不完整的。
孩子们还是喜欢到河面上去滑冰,在冰面上飞驰电掣,或者停下来看着冰下的水草,感觉是种说不出的好奇和兴奋。最高兴的是,在冰面上进行陀螺比赛,用自制的陀螺和鞭子。在冰上旋转的陀螺是要用鞭子不停的抽打的,不停的鞭打可以使它不停的旋转。早几天,我给儿子买个陀螺,儿子高兴坏了。陀螺很精致,用手一拉,可以旋转好大一会:已经不用鞭子了。陀螺也进化了,进化的如此“科学”,进化的连它的的必不可少的鞭子都没有了!看着儿子的陀螺,我感到了陀螺的消失,是啊,谁还那么笨?用刀削个木头陀螺,用鞭子不停的抽打它?
雪是不是和陀螺一样消失了呢?也许并没有,看!孩子们还在玩陀螺,年年还在下雪。可是,陀螺还有刀削的木质的吗?它还需要鞭子的“辅佐”吗?若干年来,其实也没有了雪的踪影,所谓雪,不过是大一些的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