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熊猫高高和《回家》
(2009-05-05 10:4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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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园《回家》箭竹树杈李武科青山沟杂谈 |
分类： 熊猫姐姐的故事 |
说明：高高到美国去快十年，就要回来了，高高今年该有15岁左右了吧，相当于人类的60岁左右，可在我的心里，高高还是一个威武雄壮的小伙子。因为篇幅有限，在《熊猫史诗》的最后一稿，我把有关高高的文字删掉了，高高不会生气吧？我在这里补上，迎接劳苦功高的高高凯旋。
高高两岁时，也像遥远一样天真烂漫，也常常跟着小杨去后园。还拍过一个专题片，叫《回家》，是熊猫明星。
我有一盘录像带，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1993年春天，高高病卧野外，被老乡送到保护区，看上去只有半岁，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
1994年冬天，高高两岁了，浑圆的个头，炯炯的眼神，在水泥小屋呼呼大睡，在小小庭院大吃大嚼，在积雪的后园疯跑打滚，一个调皮的少年。
还是这年冬天，在白雪皑皑的后园，在暮霭重重的黄昏，小杨教高高上树过夜。小杨把高高抱到树干上，拍着他的屁股说：
“上去，上去！”
高高上去了，坐在树杈上，朝小杨眨眼睛。
小杨走到后园的门口，窸窸窣窣的树丛里，就跟来了高高。
小杨转身，带着高高回到大树下，拍拍树杈，又拍拍高高的屁股说：
“上去过夜，你不上去，小心人家吃掉你。”
高高乖乖地上去了。小杨转身离开。走不远，又躲进树丛里，回头看。
调皮捣蛋的少年，坐在树杈上，扭着头，眨着眼，支着耳，惊恐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这是高高第一次在野外过夜，小杨狠狠心，锁上了后园。
第二天，蒙蒙亮，小杨去后园看高高。
高高卧在竹林里，看见小杨，立刻跑过来，一脸的疲惫和委屈。
小杨心疼了，拍拍他头上的冰雪，带着他回自己的庭院。
热腾腾的米糊糊端来了，香喷喷的馍馍送来了，高高吃得好开心，好安心。
1995年春天，后园的草坪上，结实壮硕的高高在打滚撒欢，他还不知道，自己就要离去。
青山沟，杨本清，杨文富，王邦均，李武科，正在考察高山密林，小溪灌木。这里是保护区的核心区，人烟稀少，高高将从这里回到野外。
高高要走了，李武科带着小孙女，去青山沟上砍嫩竹。竹影晃动，露珠滴落，清瘦的爷爷捆竹子，红衣的孙女捡竹叶。
蓝天白云，青山翠竹，充满了诗情画意。
爷爷颤颤悠悠地背起竹捆，孙女蹦蹦跳跳地跟在后头，画面移动，牵出了悠悠扬扬的山歌：
高高要走了，人们给高高过生日。照保护区的惯例，抢救熊猫的那一天，就是他们的生日。这是 1995年4月6日，高高到保护区两周年。
玉米蛋糕摆上了，又大又圆，生日“蜡烛”也插上了，是两根去了皮的甘蔗。几朵奶油花，洋溢欢快，一行奶油字，充满祝福：
祝高高生日快乐！
调皮的寿星终于坐下来，把香甜的“蜡烛”拿起来，咬一口，把祝福的奶油抓起来，抹一脸，再把喷香的蛋糕捧起来，往嘴里填。
七八个保护区职工，开怀大笑，三四个山野孩子，跑着转圈。
“快来，和高高合个影！”
“快来，给高高唱个歌！”
歌声响起来，高低参差，粗细快慢：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1995年4月26号，是个晴朗的好日子。高高真的要走了。清早起来，人们就忙得团团转。
玉米糊糊多加两个鸡蛋吧，以后就吃不着了。
院子里多放一点嫩竹吧，以后就喂不成了。
用手指梳理着高高的头发：“吃饱点，最后一顿了哦。”
用毛巾擦干净高高的身子：“要走了，回家去了哦。”
高高坐上了三菱汽车，一路驶向青山沟。
路上的农民追着看，青色的布衣，青色的布包头，浓重的川音：
“咋个放了呢，养起好看嘛！”
吊桥晃，溪水深，山坡陡，八抬大轿抬起来，一送送到坡上头。
红苹果，白甘蔗，黄馍馍，吃得高高肚皮圆，躺在地上不起来。
这个拍拍头：“起来了，老太爷！”
那个握握手：“快走吧，天黑了！”
高高真的走了，迈动迟缓的脚步，扭动浑圆的屁股。
高高真的走了，在杉树林的拐弯处，转回头，闪着晶亮的黑眼睛。
高高真的走了，带走了人们的牵挂和眷恋：
“他就这么走了啊？以后还能见到吗？”
“见得到，都在一个山里转。”
“见了还能认得吗？”
“认得到，耳朵上有个缺缺呢。”
高高终于回家了，片尾又响起了李武科悠悠扬扬的歌声：
没想到，高高走了又回来了。1996年我来时，高高就住在遥远隔壁。人们说，是他自己回来的。
回来就回来吧，住进了水泥屋，有了小庭院，还能和遥远搭伴当邻居。
高高比遥远大两岁，是个威风的美少年，毛发不是雪白，而是亚麻色，又粗又硬，一根根竖立，像甲胄。脑袋更像狗头，不像猫头，比起遥远，少了柔美，多了英武。
那天早上，小杨带遥远去后园，路过高高的小庭院。高高好
眼馋，浑身的毛发都立起来，紧紧抓着铁栏杆，看着小杨和遥远。
遥远把脑袋凑过去，也想说句悄悄话。
没想到，高高瞪圆眼，伸手就给她一巴掌。
遥远抱住小杨的腿，呜呜咽咽诉委屈。
高高还是不高兴，一声吼，震落了树上的露珠儿，拽弯了手里的铁栏杆。好威风，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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