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永定门
(2024-08-22 15:4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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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中轴线城门 |
分类: 旅迹游踪 |
回望永定门
每一次从永定门城楼经过,总忍不住要多回头看上几眼,它身后的那一条长街和身旁的那一条长河,此时也全都跟着一起鲜活灵动起来。有时,感觉永定门就像一个大将军,昂首挺立,永定河则是横在它手里的长枪,河边那24
根象征24
节气的石柱,又是猎猎的令旗。有时,又觉得它像一位饱经风霜的历史老人,凛然端坐,历览古今,此时,永定河又成为挽在它手中的时光的长练,那一个个石柱又成为一个个历史节点的界碑。更多的时候,会想象成一条龙,城楼自然是美丽的龙首,城门楼下的中轴线标志则是它含在口中的龙珠,前面的燕墩是绣球,身后的那一条大街是金身,东侧的天坛和西边的陶然亭,又成为它的双翼,而那一条龙尾,又一直甩到了奥体公园。
绿辉掩映的永定门广场永远敞开它宽广的胸怀迎接着四方的游人。气定神闲的老者拉着手里的风筝昂首遐思,亢奋的健身者们一脸轻松地载歌载舞。广场的位置,本是当年瓮城的所在地,一个封闭得足以令人窒息的地方,而今,则又以彻底的开放,轻松,潇洒,自由的姿态,展现着一种全新的时代风貌。当年御敌的最后的据点,正成为今日向着新的目标迈进的起点,基点。抚今追昔,又是一种何等巨大的变化!
转过门楼,一条大道,正在炫耀着深遂与幽远。这是一条古御道,新修的路面两侧,有用玻璃罩着的古道遗迹。它们分别代表着两种不同的秩序,发挥着两种不同的功能,体现着各自不同的价值,并衔接成一种时间维度上的古老与现实的立交桥,为京城遍布的气势恢宏的立交桥增添着一种新的样式,丰富着一种新的内涵。当年,古代的帝王们一次次地从他们居住的宫殿里出来,沿着这条大道,去天坛祭天或是去先农坛举行春耕开犁的仪式,象征也好,作秀也好,敬畏天地,重视农耕,总是对自然对国本对民生的一种宣示,一种定位。平时,我总是先在天坛感受一番古柏的森严和震撼,激情地想象一回古人祭天的庄重仪式,然后再去先农坛,在古时帝王们举行开犁仪式的地方,欣赏现代城市绿化师们的杰作,联想现代人退耕还林还草的伟大壮举,之后,再来到永定门,发思古之幽情,感慨它多舛的前世今生,这已成为我一种特殊的人生享受。
站在高高的城墙下面,一块块厚重的城砖,给人以历史的包浆被打碎后又重新组合的斑驳感,那是新旧两种城砖在一起混合垒砌的结果。历史总是在最紧要处给人以一种意外的宽慰,当年拆除永定门,梁思诚曾抚砖痛哭,“50
年以后你们一定会后悔的。”如今50
年后重建,当年的老城砖竟又在当时被人拉去修围墙的地方失而复得,并重新砌筑在重建的城楼上。在清理旧地基时,还发现命途多舛的老城楼,原地基竟只有三块城砖厚!或许古人对城坚不如人坚的道理也早有体会,但也绝不会是因此才打下这样的地基。如果说,当年因资金不足而缓修了北京外城的东西北三面城墙而留下永久的遗憾,那么修筑永定门这一南城最重要的建筑却留下了令人难以想象的隐患。神奇的是,它竟能安然挺立一直维持到被人工拆除之前!其实,不论是古人的建,还是后人的拆,亦或是今天的重建,都有它的道理,都是一种必然。即无须嘲讽古人,也没必要埋怨前人,更不必讥讽于今人。没有古人的建,就不会有今天的文物,没有前人的拆,也不会有今天新的家园,没有今天的重建,也就没有对历史的重新认识和评价。保护不是守旧而是传承先进,而先进又总是需要经过反复的认识才能最终得到确认的。假设人类有史以来所有的古建都保留至今,那我们今天又向哪里去找种粮的土地?抬杠其实也是可以抬出道理来的。
登上城楼远眺,四周耸立的亮丽高楼,在太阳的映照下,闪烁着炫目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古人的铠甲,联想到北京保卫战。于谦以紧闭的城门阻止自己的队伍退入城中,从而鼓足背水一战的勇气,最后取得了胜利。袁崇焕则因想让自己的队伍入城而终被以通敌罪凌迟处死,直到乾隆时才得以平反。仰望高高的城楼,忽然又生出很多感慨,城楼的坚固,最终还是要依赖于人心的坚固,城楼的作用,更不单纯体现在拒敌。心坚,防敌之城也可抵御内心之敌,否则,也会成为刃己之器。于谦因之而成功,袁崇焕则因之而落难。但不知当年的袁崇焕,为什么在两军交战正酣之际,却非要带兵入城?两军阵前,那么多的明军都不堪一击,唯他能以几千之众,所到必胜?清军入关,那么大的军事行动,作为驻扎关外的总督,竟一点不知
?在清军入关,老巢空虚时,他不批亢捣虚,围魏救赵,却只带了几千兵驰援京师,又是哪家的韬略?当然
,这些都己是后话,袁早有定评,但定评就一定是确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