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街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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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地史研究 |
乌拉街镇“老十字街”(1933年)
乌拉街为吉林城北第一大镇,土地肥沃,物产丰饶,自前清至民国初年,商贸繁荣,百姓安居乐业,300余年未受刀兵之苦。但在1922年和1932年,却两次遭到土匪大肆洗劫,商民损失惨重。
1922年9月9日(农历壬戌年七月十八)半夜,一伙报号“小傻子”的土匪约近500人,割断电话线后攻入乌拉街。当时城内驻有官兵一排人,保安队30多人,警察10几人,抵抗两小时后因寡不敌众相继退出城外。土匪进城后,先是焚毁了兵营、保安队部、巡警局,然后对各商号和富户进行空前未有、长达两天的洗劫。退出时还绑走100多人当成肉票。当地将此次灾难称为 “跑小傻子”。
乌拉街首富、打牲乌拉第31任总管赵云生的府邸“后府”损失最重。土匪翻箱倒柜,还打开地窖,把金银财宝搜掘一空,装上几十匹马驮。这还不算完,又将当家人乌音保(赵云生长子,字宝臣,打牲乌拉末任总管)绑走,最后被折磨致死。吉林名士成多禄有个姐姐,大排行为五,嫁与赵云生次子富森保(1856~1913,字锡臣),正逢此难。成多禄在《五姊七十寿序》中特意写到: “遽丁壬戌土匪之变,全城荡然,不独财尽,人亦随之。其一家琐尾流离、颠连无告之状,有非常人所能堪者。当其避居江上,易衣而出,数米而炊,困惫极矣……。”赵家尚且如此,别家就可想而知了。有一位曾在打牲乌拉总管衙门担任过武职、名叫毓魁的老人,就被这场匪灾吓成重病,不久去世。在他的碑文中这样写道:“不料民国壬戌岁,匪陷乌城,衰年遇乱,胆裂心惊……。”
此时成多禄的妻兄魁陹(字星阶)正任吉林省代省长(督军孙烈臣移于长春办公),闻知乌拉街失守,惨遭土匪蹂躏,十分震惊,忙派官兵追剿,不准赎票。但3个月过后,仍不见成效。12月初,土匪“小傻子”又攻破伊通县城。在此情势下,魁陹被迫引咎辞职。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有些官兵加入了抗日队伍,有些则携械为匪,社会极为动乱。周边一些富户纷纷来到乌拉镇或到吉林城避难。当时乌拉街驻防军队有一个团,人数500,因团长姓阎(名惠
卿),也称阎团,警察数量不多,商会也设法出钱与军警协力御防。城外挖战壕10余里,皆由镇上民众出钱出力。1932年8月1日,有土匪“三合”、“义顺”、“九江”、“青山好”、“占山好”、“占东洋”、“占东边”、“忠厚”、等10几个绺子、数千之众围攻乌拉街。阎团此时表面虽属伪军,但表现尚勇,历经一昼夜的激战,终于将土匪击退。这伙大股土匪又转攻丰口、学古、亚复、北兰等村的大排会(因有枪支和炮手,也称响窑)。攻入后,放火烧房,大肆掳掠,为所欲为。
是年8月下旬,“吉林省抗日义勇军”总指挥冯占海率所部12个旅、约5万余人决定会攻省城吉林。在这种形势下,驻守乌拉街的阎团决定反正,投靠义勇军。9月6日,阎团从乌拉街撤出。殊不料,随后有土匪数千蜂拥入城,枪弹齐鸣,喊声汹涌,全城商民妇孺无处逃避,被匪徒绑走男女人票有数百名之多。所遭种种毒刑拷打,异常惨酷。“而群匪盘踞抢掳,全城百物罗掘尽空。迨群匪去后,全城街巷惟剩空房壁立,概无余物矣。当时甚至灯油、食盐尽空。”(见《永吉县乡土资料》)
此时驻守在省城吉林的日伪军队正全力应对冯占海部队的强大攻势,无暇北顾。故此,这次大股土匪对乌拉街的洗劫可谓有恃无恐,持续多日。土匪走后,市面萧条,百姓贫困,多年未能恢复元气。商民所遭涂炭之苦,比起10年前“跑小傻子”更为严重。
*说明:此文收入市政协第25辑《话说乌拉》时,题目改为《“小傻子”与乌拉街》,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