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开会商量老爸后事
周末调休,仅休周六。
菜地需翻新并种上新菜秧子了,不然深秋和寒冬没蔬菜吃。罗老师把这一天假用在菜园里,我的假日一如既往跑娘家。带了大把家里所需的药回去,妈和姐正在院子里等着我的到来。护工趁姐在,已回家休假去了。
姐问罗老师为啥没回,我据实以告。姐说弟也会回,有些事需得开个会商量一下;罗老师对农村习俗了解多一些,也是姊妹们的主心骨,这个会他不能缺席呀!我说我们不知道回来要开会,要知道肯定得回。姐说那咱姐弟仨先议一下,回头还可以详细讨论的。
九点半,弟也到家了。老爸一直安静地睡着,便不打扰他。
姊妹仨坐在车库里开小会,老妈在厨房守着老爸要喝的那罐瘦肉粥怕一不小心烧糊了。姐说,护工发现老爸夜里脸也肿、脚也肿,有时那双手也凉得吓人,护工的结论是老爷子一天不如一天了,还是要做点准备的好。按乡下的规矩,家里该备下一只能打鸣的公鸡,一套寿衣,纸钱若干等等。这些都不难办,难办的是请多少人来做事,做几天法事,流程如何安排,排面控制在什么范围,请谁来当都管(主持)等等,要考虑的事挺多挺杂的。老妈的意思是活着时我们尽心尽力照顾好每一天,走了后事简办。再怎么简办,超度的法事是不能少的。只是不受乡邻人情不宴请宾客不做孝仁酒不讲排场不搭台唱戏,也算是简办了吧!往来亲朋算算不过两三桌,加上做法事的打杂的,应该不超过十桌;按乡下规矩停三天,费用三万起步,我们仨最少各承担一万。我说我请师傅掐算过,师傅说他命硬,今年或许能挺过去,可能我们计划这些还为时尚早哦!
正说着,听得房中手机铃声响,老爸醒了。我们都进屋,围坐老爸身边。
他的眼睛逐一扫过我们,很想说点什么,发出的声音我们却很难听明白。问他想不想起来,他点点头。弟忙把轮椅推了过来,姐抱起老爸坐着,再把老爸两条手臂搭她肩头,她自己两手环住老爸的腰,蹲身一扛,就把老爸扛起来往轮椅上放,我忙蹲下身子帮老爸把两只脚放轮椅踏板上。我们把老爸推出房间到院子里,院子里空气清新多了。老爸指指坠满果实的柚子树,示意我们去摘下吃吃看;老妈说再等等吧,再过十来天就好吃了,现在还有点酸呢!我拿手机随意拍下姐姐弟弟和妈妈在老爸身边的一幕幕,姐说我们和爸合影吧,于是开始忙着摆拍。爸忽然很清晰地对我说:“你的抖音,我看到了。”我问是不是您八十岁那天的,爸摇头;我走过去打开抖音一个个作品翻给他看,当翻到“我妈是个大美人”那个作品,他点点头,脸上微微有了笑意。姐笑着对我说:“我竟不知道你会拍抖音,老爸会刷那个,比我还时尚呢!”
老爸在院子里只坐了半小时,就说累了,要回房里躺着,口齿又极不清晰且声音愈发低沉。妈说,他现在就是这样,一天能清清楚楚说几句话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姐已买好5号返圳的高铁票,她说她已看好了附近一处空房可以租用,但姐夫那身体恐怕难在这边过冬,所以要等明年春天再带姐夫住回来,以便两边都能照顾到,就是不知道老爸能不能安然等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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