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护工和老爸怄气一去不回头，老妈独自照顾老爸20多天（寒假中我们回去打帮手时间比平时稍多一点），开学后妈一再强调自己坚持得来就不请护工了，她被对主家各种挑剔的刘护工弄得有心理阴影了。我只好一周跑三趟娘家，尽可能维持家里的正常运转。那天妈忽说整宿睡不落觉，人混混沌沌的，得去看病；开药服了两剂没好转，电话我要求住院；年前村医推荐的护工立即上门来了。新护工张叔，七十出头，看上去清爽精致朴实好说话。老妈向张叔交代好相关事项后，我把老妈送到了距我学校较近的市四人E。
妈住院12天，每天一大早我煮好鸡蛋和粉条或水饺，罗老师帮忙送餐到病房；我调好课掐着点带她做各种检查，和医生适时交流情况；中午从食堂带餐送过去（和事务说好登记客餐，事务很周到地和大厨打招呼给另做不放辣椒的菜）；下班接妈回家吃饭泡脚后晚上再送病房休息。
她住院调养着，我的紧张忙碌可想而知，期间也有些小插曲——
病房要求两人间，这个我理解，她想安静一点。好在和那里的护士有相熟的，这不算难；但一看那间房位置在西头又不满意，说东头空气好一些最好是原来住过的那间，我说那已住人了总不能叫人家走吧？老小老小，人老了真像小孩一样天真了吗？有点无语。
一天跑来跑去总得三四趟，这是自家亲妈，我固然不能有怨言，但那天听她当着我的面对邻床大妈说“您老就有福了，女儿时刻都陪在身边”，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却又不忍怼她。邻床大妈说：“您女儿有空就来了，也要得了呢！”我妈又一句不给情面的话：“来了也是看手机。”
我和弟相比，哪里算得上时刻盯手机呢？但学校多个工作群时不时滚动各种通知，也是不容落下的信息，比如她说这话时校长就群发“立即开会”的消息。尽管心里不爽，我只说一句“我得马上回学校去”就走了。人哪，做得多的总是错得多，远在深圳的姐只有电话里问候她几句，她就开心了；加不完班的弟十几天中仅来看她一眼，她也眉开眼笑了；只有我，做得再多却能让她满意的不多。也是无语了。
躺着打针，无聊时刷K手，刷到吹嘘无效退款的某药广告，非让我给买；也许有个心理作用吧，就给买了，虽然有点哭笑不得。
最让我想不通的是，弟媳在她出院的前一天来医院看她，呆了片刻；但弟媳推门而入喊她一声的那瞬间，妈抬头看着弟媳，忽然激动了哽咽了，泪水奔涌而出，让我瞬间蒙圈，弟媳也一头雾水懵懵地看向我。然而弟媳只呆了十来分钟就说还有什么事要忙匆匆告辞。傍晚我陪着妈在院墙外散步时，我才故作云淡风轻地说：“妈，幸亏我是您女儿，假如我是您儿媳，您在儿媳这住着，今儿来看您的是女儿，您说会不会有麻烦噢？您女儿不得和儿媳扯皮甚至打起来吗？”妈一愣说“哎呀我还真没想那么多”，我说您当时是怎么了嘛，有什么事不方便和我说吗？妈说没有呀，就是一天到晚躺着吊水感觉腿都要废了......——虽然有点牛头不搭马嘴，总感觉怪怪的，但我也不好追问下去。
妈出院后，本想在我这再住一段时间，我和罗老师也都表态欢迎她在我这好好休养，但老爸催她回家的电话一次比一次不耐烦不客气，甚至说和新护工张叔处不来。可妈电话问张叔，那头总乐呵呵说放心吧一切都好。爸终于直接电话我，只有一句话“你妈哪天回？”听他那口气，明显压着火，我说等星期天吧！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他的情况，那头就挂断了。——这个一贯自我的臭脾气老头，连半句客套都嫌多啊！
送妈回家后，把妈的各项就医资料发姊妹群，包括发票。半天无人搭腔。下午一觉醒来，忍不住在群说一句：“妈住院的米，目前为止是我出的哦！”姐马上回应：我那份，待会转。弟媳电话：“姐，我想不通妈为啥见了我就流泪，到现在我都是懵的！”我说：“别说你想不通，我同样想不通好吧？难不成你觉得我错待了她？”弟媳说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问一下；我说妈已送回去了，你直接问她吧。
不一会，姐和弟都把发票上的三分之一发给我了。——出力可以，出钱也可以，但发票上，均摊，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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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15 20:4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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