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49年，鲁国国君鲁襄公派大夫叔孙穆子【注一】出使晋国。

    晋国的正卿【注二】范宣子【注三】出面来接待他。

    范宣子问：“有句话叫‘死而不朽’。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叔孙穆子没有回答。

    范宣子说：“我士匄的祖先，虞舜以前叫陶唐氏，在夏朝时叫御龙氏，在商朝时为室韦氏，到周朝则是唐氏、杜氏。家族虽然后来在周衰落了，但到了晋国，接着壮大起来，就是范氏。死而不朽，大概说的就是我们这个家族这样的延续吧!”

    叔孙穆子说：“据我所知，你说的这叫做世禄，而不是不朽。鲁国有一位已故的大夫，叫臧文仲【注四】。他死了以后，他的学说还被后世所传诵。‘死而不朽‘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叔孙穆子接着解释说：“我听说，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即人最高的成就是树立德行，其次是建立功业，再其次是留下言论。如果能做到这样，虽然死了，也不会被人们忘记的，这叫做‘三不朽’。若只是保住姓氏，守住宗庙，世代不断绝祭祀，那是每个国家都有的，不能说是不朽。”

                                  ——《国语•晋语八》

    【注一】：叔孙穆子，鲁国大夫，叔孙氏，名豹。系鲁国的外交家。

    【注二】：正卿，相当于现在的总理。

    【注三】：范宣子，名士匄，封地在范，宣子为谥号。晋国正卿。

    【注四】：臧文仲，鲁国正卿、执政。臧孙氏，名辰，谥号文仲。历事鲁庄公、闵公、僖公、文公四君。曾废除关卡，以利经商，于国于民，尽职尽责。其博学广知而不拘常礼，思想较为开明进步，对鲁国的发展起过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