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锁基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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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科瓦多山,知道这个名字的人肯定不会多,而基督山则名闻遐迩,其实它们就是同一座山。到了里约热内卢,登临此山是理所当然的。
离开机场有高速公路直达城市,刚进入市区就见一山峰上高耸着巨大的十字架。其实这就是著名的耶稣像,里约热内卢始终沐浴在慈爱的目光中。这几天我们无伦在城市的哪个角落,不经意间的一瞥就会看到张开两臂的耶稣像,万能的神是无处不在的。
山不算太高,海拔只有七百多米,却是郁郁葱葱深幽邃远。自从有了耶稣像科尔科瓦多山顺理成章地成了基督山或者耶稣山,而它的原名就变得无足轻重了。我们驱车山顶,一路在树荫中盘旋,好似在绿色的海洋里冲浪。天低云垂不见一缕阳光,凝重的空气湿漉漉的。
车前不时有飞禽掠过,幸运的是在途中还见到了一只树懒。它身上生长着不少的藻类植物,酷似穿了件时髦的绿色毛衣,这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寄生植物的动物。树懒长相古灵精怪酷似科幻电影中的外星人,可惜行动实在缓慢一小时也爬不了几米远,看着让人为之着急。防卫能力极其糟糕的树懒却能在大城市里安逸地生存,足以表明了里约热内卢对自然的诚意。
幸运的事碰上了,不幸的事也有,起雾了。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基督山云罩雾障的日子特别多。空气再也无力托举越来越沉重的水分子,于是天空飘起了潇潇洒洒的牛毛细雨。雾和雨交融一团不分彼此了,整个山峰被藏匿得不露蛛丝马迹。喘着粗气攀行在曲折抬升的山道,始终不知前途何在。雾浓重得仿佛有些凝固了,有一种近似半流质的粘稠感,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头发间汗毛上凝结了些许晶莹剔透的细微小水珠,甚至在睫毛上也挂起了小水晶。润物细无声,一摸衣服湿滑湿滑的可以拧下水滴了。
被告知已经站在了耶稣像下,依然不见其尊容,抬头仰望只有影影绰绰的高大影子。缺失了蓝天的衬托,雾中的耶稣像少了几分真实的伟岸,却多了一些洪荒玄黄的旷远高古。再走近几步抚摸着坚硬的基座,耶稣的形像还是朦朦胧胧的。主啊,有了浓雾的遮敝,凡胎肉眼实在看不真切。虚无飘渺的秘境伸手可触,可神在哪里?为了表明来过这里,大家拿出相机按下快门,镜头中出现的尽是白茫茫大写意的流云飞雾。
足足有三十八米高,两臂平展开来有二十多米宽,耶稣像造型与基督教里的十字架酷似。耶稣站立在一个方形的大基座上,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八米高的基座竟然就是一座教堂,可供一二百人礼拜祷告。八十多年前,在里约热内卢民众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从法国运来了一船巨大的混凝土构件。为了将这些大家伙运上山顶,还专门建了上山铁路。重达一千多吨笨重的混凝土构件,在艺术家的手中神奇地化成了一座耶稣像。耶稣畅开胸怀,拥抱了大西洋畔美丽的城市。这事发生在一九三一年,里约热内卢以此为荣。
离开基督山,未见到基督。我们到了一座更高的山峰,在这里可以俯视里约热内卢全貌。大西洋突然吹来了一股强劲的风,终于拨云见日阳光瞬间喷射四方。我们连忙俯视基督山,耶稣身披金光显露圣像。穿着宽大的长袍,微微低首俯瞰,目露关切之光。平展的两臂畅开了最宽广的胸怀,他永远关注着这座城市。
悲天悯人的耶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