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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诗人胡弦诗歌欣赏十六首

(2014-11-11 20: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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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胡弦老师!!!问好!!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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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胡弦诗歌欣赏十六首

 

    胡弦,江苏铜山人,著有诗集《阵雨》,散文集《菜蔬小语》等。曾获《诗刊》“新世纪十佳青年诗人”奖,闻一多诗歌奖、徐志摩诗歌奖、柔刚诗歌奖、《十月》年度诗歌奖、《作品》年度长诗金奖等,现居南京。

 

 


 

小谣曲

 

流水济世,乱石耽于山中。

我记得南方之慢,天空

蓝得恰如其分;我记得饮酒的夜晚,

风卷北斗,丹砂如沸。

 

——殷红的斗拱在光阴中下沉,

老槭如贼。春又深,峡谷像个万花筒。

我记得你手指纤长,爱笑,

衣服上的碎花孤独于世。

 

 

年轻的时辰

 

楼上有个小孩子在弹钢琴,

反复弹一支简单的曲子。

——部分已熟练,部分尚生疏。

我听着,感觉此刻的生活,

类似这琴声变调后的产物。

 

我的母亲和伯母在隔壁闲话,

一块红布上,印着她们敬仰的神。

河水从窗外流过,

那神秘、我不熟悉的控制力,

知道她们内心的秘密。

 

墙上挂着祖母发黄的照片,

白皙的手,搭在椅子黝黑的扶手上。

她年轻而安详,像在倾听,

也许她能听见,这琴声深处

某种会反复出现的奇迹。

 

 

绳结

 

绳上有个结。绳子

就是在那里找到自己的。

 

一个死结。任你怎么用力也无法

把它从里面拉出来。

 

通常,绳子活在一根平滑的线上。

但它内心起了变化,一个结

变成身体突然陌生的部分,被缚住,

并于绷紧中一再被确认。

 

如同连自己

也不肯放过的仇恨,这用力

拉拽过的结已很难凭回忆解开。

——它认出了思虑无法捕捉的东西,

束紧它,不松开。

 

 

山寺黄昏

 

夕阳是苦行僧。柔和的光

对黑暗更有经验。

摸到石头的人,有时能摸到时间的脸。

许多年过去,信仰与诵经人

都已化作山脉,但在夜深或落雨的时候,

泉声会增大,信仰会沉得更深,并影响到

某些秘密在人间的存在方式。

 

 

 

雨正落下,车窗外的风景

变得模糊。一次颠簸,

带来了往事内部痉挛的折痕。

 

和我们一样在经历闪电,雨

既像提醒,又像

沉浸在漫长的遗忘中。

 

经过一座桥时,遥远的远方

另一座桥

也绷紧了弯拱因为

 

它意识到被取代的可能性,

意识到遥远的远方,

错觉一样在下落的雨。

 

 

空楼梯

 

静置太久,它迷失在

对自己的研究中。

 

……一块块

把身体从深渊中搭上来。在某个

台阶,遇到遗忘中未被理解的东西,以及

潜伏的冲动……

——它镇定地把自己放平。

 

吱嘎声——

隐蔽的空隙产生语言,但不

解释什么。在灰尘奢侈的宁静中

 

折转身。

——答案并没有出现,它只是

在困惑中稍作

停顿,试着用一段忘掉另一段,或者

把自己重新丢回过去。

 

“在它连绵的阴影中不可能

有所发现。一阶与另一阶那么相像,

根本无法用来叙述生活。而且

它那么喜欢转折,使它一直无法完整地

看见自己。”

 

后来它显然意识到

自己必将在某个阶梯

消失,但仍拒绝作出改变。固执的片段

延续,并不断抽出新的知觉。

 

“……沿着自己上行或下行,都是

陌生的,包括往事背面的光,以及

从茫然中递来的扶手。”

 

 

栖霞山

 

 

霞彩如遗产,归天空所有。

登高,或凭栏远眺,都有美好之物离去后

留下的空寥。

宇宙之变,起于阴霾,我能从你

变幻不定的脸色上,推测世道人心。

有一年鬼子进城,溪水里尽是红色的石头;

有一年刽子手转世为僧,念经声凶猛。

而你是笨拙的,未开口,脸颊上先有

两朵审慎的云。你相信,如此往还,

所有消散的,都会重新聚拢……

譬如峰峦,青霜一击,就会骤然变色,而若

秋风不来,则引颈于稀薄的预感中,守着

每个瞬间,和各自心底深藏的秘密。

 

 

光与黑暗

 

案上的蜡烛,守着一寸寸矮下来的光。

对于煎熬,灯笼从不开口,对于在大风中

晃来晃去,它抱紧内心烧不完的寂静。

而盲者、脊背油亮的搬运工、从医院的座椅上

起身时眼前一黑的人……

你怎样把光亮递给他们?

悲伤慢于闪电,慢于一个在小煤窑里

爬行的少年。而火车在加速,飞快地

穿过隧道,钢轨上,溅起的火星硬如砂粒。

而在一些人屈辱的灵魂中,阴影

像潜伏下来的翅膀。而在

遥远乡间的祖屋里,父亲为了省钱,天黑后,

迟迟不肯打开电灯的开关,

——他习惯了黑暗,并教会一只悬浮在

空中的灯泡,成为长夜的朋友。

 

 

卖瓜人

 

他把板车停稳,一车西瓜

像圆滚滚的好头颅。

天太热。这个壮实的小贩,赤着上身,手持

瓜刀的样子有些凶,像刽子手。

实际上,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强悍,刚刚

被人从五一广场赶走,来到这

靠近火车站的小巷口。

是的,他有刀,但只杀瓜,更多的时候

使用秤、筐子、计算器。作为一个

生不逢时、混迹在我们中间的刽子手,

断头台一直在他心中。

称瓜时,他会算一算盈利,顺便清点出

那些可以上断头台的人,心里

便咔嚓一声……那是

火车站墙壁上大钟发出的声音。

而一根看不见的秒针,则一直咔嚓咔嚓咔嚓

在他脑海里走着,仿佛充满愤激的时间

在替某些人解决他们的仇恨。

 

 

夹在书里的一片树叶

 

愈来愈轻,侧身于错觉般的

黑暗中:它需要书页合拢,以便找到

故事被迫停下来的感觉。

书脊锋利,微妙的力

压入脉络,以此,它从心底把某些

隐秘的声音,运抵身体那线性、不规则的边缘。

“没有黑暗不知道的东西,包括

从内部省察的真实性。”

它愈来愈干燥,某种固执的快感在要求

被赋予形体(类似一个迷宫的衍生品)。

有时,黑暗太多,太放纵,像某人

难以概括的一生……

它并不担心,因为,浩大虽无止息,

唯一的漩涡却正在它心中。它把

细长的柄伸向身体之外

巨大的空缺:它仍能

触及过去,并干预到早已置身事外的

呼啸和伤痛。“岁月并不平衡,你能为

那逝去的做点什么?”

许多东西在周围旋转:悬念、大笑、自认为

真理的某个讲述……

偶尔,受到相邻章节的牵带,一阵

气流拂过,但那已不是风,只是

某种寻求栖息的无名之物。

“要到很久以后,你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以及其中,所有光都难以

开启的秘密。”

有次某人翻书,光芒像一头刺目的

巨兽,突然探身进来,但

失控的激情不会再弄乱什么,借助

猎食者凶猛的嗅觉和喘息,它发现,

与黑暗相比,灼亮

是轻率、短暂的,属于

可以用安静来结束的幻象。

“适用于一生的,必然有悖于某个

偶然的事件……”当书页再次打开,黑暗

与光明再次猝然交汇,它仍是

突兀的,粗糙与光滑的两面仍可以

分别讲述……

——熟谙沉默的本质,像一座

纸质博物馆里最后的事,它依赖

所有失败的经验活下来,心中

残存的片段,在连缀生活的片面性,以及

某个存在、却始终无法被讲述的整体。

 

 

老城区

 

我们反对砖木的易朽,

却容忍了空气中暗藏的死结。

 

巷子窄小、弯曲;

流逝无形,但这些拐角接纳了

从不明事件中脱落的弧度。

 

我们反对阴影,它们是用旧的胎记。

借居者,你们来自哪里?

一幢旧楼后面,伸向云天的高大水杉

如一排求救者。

 

我们在重建的院子里抽烟,谈到

万象间的盟约。

我们反对与时间交易、交媾,而一株泡桐

不顾我们的反对,正在

照壁中安插它庞大的根系。

 

甚至,我们反对把鸟笼画在瓦片上,

因为想象无用。同样,

我们反对瀑布在新叠的假山里喧响,因为

旧址在,从前的空间却早已关闭。

 

且让我们品茶,再看看

画在墙上的红圈、简体字,想一想

那些在光阴中走失的笔划。

看看乌鸦怎样像回声一样盘旋,落向

红木雕花时却突然

变成了喜鹊。

 

我们反对易碎的伤感,卡在

冲突中的裂纹……

铆钉在用力,我们反对的风暴已回到

镜子深处。墙砖、柱础

都有许多个源头,哪个才是最初的那一个?

 

我们反对电,

顺便反对电线的紊乱;

我们一直使用老虎灶,但反对

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老虎。

 

这深深宅院荣耀散尽,

已变成一种痛苦的建筑学。

如果连坚硬的石头也不能证明什么,

我们该向谁学习生活?

 

到最后,万物都在同自己的

身体作对。曾经

年轻的马头墙已斑驳老迈,它们

从不曾独自朝永恒奔去。

 

 

沙漠

 

——这从消逝的时间中释放的沙,

捧在手中,已无法探究发生过什么。

每一粒都那么小,没有个性,没有记忆,也许

能从指缝间溜走的就是对的。

 

狂热属于革命,无边荒凉属于失败者。

只有失去在创造自由,并由

最小的神界定它们的大小。而最大的风

在它们微小的感官中取消了偏见。

 

又见大漠,

又要为伟大和永恒惊叹。

而这一望无际的沙,却只对某种临时性感兴趣。

沙丘又在地平线上移动。任何辉煌,最后,

都由这种心灰意懒的移动来完成。

 

 

观楚舞记

 

 

一个男子如果有一套戏服,

就会有拯救历史的欲望。

而一个女孩儿如果有两只舞鞋,

就能出现在遥远的国度。

 

美是幻觉,力量是直觉。有人

在激舞中突然

凝身不动,想给

正塑造的精神一个形体。

有人扶稳鼓架:鼓槌对所有

加快的心跳都感兴趣。

 

旋转的风,以它携裹的眩晕为生。

——渐渐,我已分不清

谁是屈原、刘邦,只是

更喜欢这些女孩儿:她们

近切又遥远,因没有名字

而身姿轻盈,

穿过朝代却不留下脚印。

 

 

萤火虫

 

 

不是一种方式:不存在

接通遗忘的路。

相比远海上摇晃的孤灯,此地,

草尖上的惊涛无人识。

 

——像来自失落已久的结局,这跌跌

撞撞的火,要把整个

庞大黑夜,

拖入它的一小点光亮里。

 

 

后主

 

 

他喜欢投壶,饮酒,填词,把美人

认作美狐。

“雪是最大的迷宫。”他喜欢旧句子中

别人不曾察觉的意义。

——河山不容讨论,但在诗中是个例外。

他喜欢指鹿为马——雪给他造出过一匹马。

“雪并不单调,因为白包含的

总是多于想象。”

雪继续下,雪底的雕栏像输掉的筹码。

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在说:

美哦,让人耽留的美,总是美如虚构!

 

 

 

 

一堵墙出现,带着

黯淡的雨痕。几乎没有暖意。

它知道,它已在多数人视线之外。

让我记起,一个老家的人

也曾来这城里找我,到处打听我的住址。

(他年轻时的模样依稀浮现。)

而在遥远的地方,一堵墙

已不再被需要。拆了。必须

借助描述才能重新出现。

……蔷薇繁密的触丝晃动,阴影下

墙伸展着,像一段冥想。

——它有了某种意识,提前

预感到了那回忆它的人

将会赋予它的风声和悲伤。

——终于摒弃了声音,它伫立在

对一个虚无世界的倾听中。

 

 

Don Quixote

http://blog.sina.com.cn/huxian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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