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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密篇:秋纹之疑

(2011-05-19 21:41:39)
标签:

红楼梦

文化

分类: 品石录_葫芦迷踪

首先说明,这里讨论的“告密”,主要是指四儿之事。

按一般的观点,此事的最大嫌疑人,便是袭人。但是,在这篇文章里,则主要分析了另一个可能的嫌疑人:秋纹。

本文推理的基本思路,是由其动机和品格,来推断其告密的可能性;而不是先认定告密,再推断其人的品格。需要说明的是,在分析人物时,其内容不包括告密之事本身(此事未明,而且探讨的正是该问题,因此不能作为根据)。否则,就有可能陷入循环论证。

在我看来,只有两个条件兼备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是告密者。二者缺一不可。因为,有动机的,可能有很多;但是,有动机,却也不一定会告密――这就和品格有关了。

1 初步分析

由“惑奸谗抄检大观园”一节可以看出,在查抄大观园前,王夫人也只对袭人和麝月两个有印象。对晴雯,也只是有一个骂小丫头的印象,当时还不知道是谁。晴雯撒了一个小谎,说自己不近宝玉,而王夫人居然也“信以为实”了。晴雯走后,王夫人向凤姐等道:“这几年我越发精神短了,照顾不到。这样妖精似的东西竟没看见。只怕这样的还有,明日倒得查查。”

可以看出,王夫人是在听了王善保家的谗言后,才引起了对“狐狸精”问题的重视和警惕。见了晴雯之后,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进而想到去追查其它的丫头,看还有没有“这样的”。

在查抄大观园之前,王夫人对晴雯等人的情况显然并不了解,竟被晴雯现编的几句谎话给暂时蒙蔽了;而到了去怡红院阅人之时,则对她们的情况了如指掌。不难推断,在这段时间内,她得到了大量的相关信息。由王夫人最初的“着恼”到最后的逐人,中间也就是过了个中秋节,仅有几天的时间。

那么,告密者来自哪里的呢?

“原来王夫人自那日着恼之后,王善保家的去趁势告倒了晴雯。本处有人和园中不睦的,也就随机趁便下了些话。王夫人皆记在心中。因节间有事,故忍了两日,今日特来亲自阅人。一则为晴雯犹可,二则因竟有人指宝玉为由,说他大了,已解人事,都由屋里的丫头们不长进教习坏了。因这事更比晴雯一人较甚,【庚辰双行夹批:暗伏一段。更觉烟迷雾罩之中更有无限溪山矣。】乃从袭人起以至于极小作粗活的小丫头们,个个亲自看了一遍。”

那些婆子,平日里对丫头们就有些不满:“那婆子深妒袭人晴雯一干人,已知凡房中大些的丫鬟都比他们有些体统权势”。比如袭人,素日和李嬷嬷并无个人恩怨,却还是被排渲了一顿。晴雯心高,芳官气傲。以她们俩的性格,更容易遭人嫉恨。尤其在宝玉装病一节,晴雯不仅是出主意的,还和芳官二人出去要药,闹得众人皆知。老祖宗得知后,便下决心严查。结果,“查得大头家三人,小头家八人,聚赌者通共二十多人”。虽然被打、被罚、被逐者只是婆子中的一部分,但园中关系错综复杂。比如,这边的一个婆子,却是那边邢夫人陪房费大娘的亲家。在此次查赌事件中,有一个大头家就是林之孝家的两姨亲家。这些“联络有亲”的婆子们,亦可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贾母处罚完毕后,“又将林之孝家的申饬了一番”。“林之孝家的见他的亲戚又与他打嘴,自己也觉没趣。”经过晴雯芳官等人这么一闹腾,婆子群体损失惨重(约有二十多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罚)。婆子们气无可泄,这笔帐,很有可能就记在晴雯芳官的头上了。此外,晴雯还排挤过小红。对此,脂批云:“管家之女,而晴卿辈挤之,招祸之媒也。”

对于晴雯被逐,婆子们笑道:“阿弥陀佛!今日天睁了眼,把这一个祸害妖精退送了,大家清净些。”可见,在婆子们的眼里,晴雯诸人就是“祸害妖精”。芳官的罪名之一是“调唆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对此,王夫人担心的是:“不然进来了,你们又连伙聚党遭害这园子呢。你连你干娘都欺倒了,岂止别人!”话语的重点是“连伙聚党遭害这园子”,“欺倒”了干娘等人。王夫人“吩咐上年凡有姑娘们分的唱戏的女孩子们,一概不许留在园里,都令其各人干娘带出,自行聘嫁。一语传出,这些干娘皆感恩趁愿不尽,都约齐与王夫人磕头领去。”王夫人对晴雯芳官的处理,均使婆子们大为“趁愿”。

若说晴雯芳官被婆子们怀恨在心、视为“祸害”并趁势告倒,是有可能的。可是,四儿呢,只是行事乖巧、一心想着去笼络宝玉罢了。在书中,她不像晴雯芳官那样招眼,也未见她得罪过婆子。因此,她被婆子们选中、并被立为靶子的可能性相对较小。

王夫人冷笑道:“这也是个不怕臊的。他背地里说的,同日生日就是夫妻。这可是你说的?打谅我隔的远,都不知道呢。可知道我身子虽不大来,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难道我通共一个宝玉,就白放心凭你们勾引坏了不成!”对于四儿的被逐,文中未见到有婆子“趁愿”的表现(这在晴雯和芳官的相关描写中是很明显的)。有趣的是,在提到四儿和宝玉的私语后,王夫人便马上提到了“我的心耳神意时时都在这里”。

宝玉道:“四儿是我误了他,还是那年我和你拌嘴的那日起,叫上来作些细活,未免夺占了地位,故有今日。”可见,四儿被逐,是因为“夺占了地位”。按说,她也不过是偶然的一个机会才得以出头的,其资质条件是远不如晴雯芳官诸人的。她到底夺占了谁的地位?对她的处理,究竟是趁了谁的愿?

2 秋纹的疑点

王夫人“从袭人起以至于极小作粗活的小丫头们,个个亲自看了一遍”,结果是:“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单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纹来”(见第77回)。这话有些奇怪:书中明写的,就只晴雯、四儿、芳官三人被挑出了“不是”,而其他的丫头则未见被申饬,怎么会是“人人”呢?

这一点并不难解释。当宝玉闻讯赶到怡红院时,晴雯正被人架出去。接着,是发落四儿和芳官。然后,“又吩咐上年凡有姑娘们分的唱戏的女孩子们,一概不许留在园里,都令其各人干娘带出,自行聘嫁。”此话一经传出,“这些干娘皆感恩趁愿不尽,都约齐与王夫人磕头领去。”

王夫人的此次行动,属于突然袭击,给她们来了个“猛不防”(与上次的抄检行动倒可有一比)。她命周瑞家的等人处理司棋之事,而自己则带人到园中阅人。怡红院是王夫人最为关注的、且靠近园门,便成为“阅人”的第一处。头一件事,便是撵晴雯(显然,晴雯已无须再“阅”,直接处理便可)。此事来得太过突然、毫无预兆,故宝玉等皆无防备。那些干娘们原是随小戏子分散在各人的房中,从得知消息、到“约齐”了去磕头,是需要时间的。那时,并无手机这样便捷的通讯设备,传话是要靠人去跑的。在此期间,王夫人说过什么不得而知,但宝玉是在场的。因此,读者得到的信息和宝玉是不对等的。

此后,王夫人还去别处“阅人”。“本处有人和园中不睦的,也就随机趁便下了些话。王夫人皆记在心中”。显然,这“园中”并不止怡红院这一处。所告者,也并非只有晴雯、四儿、芳官这三个。这些口舌,若是一一写来,未免太过琐碎。所以,作者删其繁、撮其要,仅截取了晴雯、四儿、芳官这一段。然后,再以宝玉之言补明。

可见,除了袭人、麝月、秋纹三个,那些丫头多多少少都被挑出不是来了。如果说袭人和麝月“不挑出”不是来,那是比较可信的。因为这两人的口碑、人缘都很好。王夫人对她俩的印象也不错。但是,以秋纹的直露,言语的恶毒,得罪的人恐怕也不比晴雯少。她不仅严厉打击、排斥小红这样可能出头的,对小丫头、婆子们也是动辄呵斥,神气活现。欺下媚上,典型的奴才相。就算她是袭人的人,也难保别人不会说她的坏话。

在“惑奸谗抄检大观园”一节,王夫人说:“宝玉房里常见我的只有袭人麝月,这两个笨笨的倒好。”唤晴雯时,又说到:“只说我说有话问他们,留下袭人麝月伏侍宝玉不必来”。在此过程中,王夫人连着两次提到了“袭人麝月”。可见,在王夫人召见晴雯前,常去王夫人房中的,就只有袭人和麝月两人,且对她俩印象不错;而其他的丫头,则去王夫人房中的机会相对较少。对秋纹,王夫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印象。那么,短短的几天,她又是如何迅速成长为“标兵式”的人物呢?

四儿之语,由于是比较私密的话,肯定也不大会大声嚷嚷的。而那些婆子们,由于很难进入“核心”,要偷听这些话可能性较小。当然,如袭人说宝玉的:“你有甚忌讳的,一时高兴了,你就不管有人无人了。我也曾使过眼色,也曾递过暗号,倒被那别人已知道了,你反不觉。”由婆子之口传出,也不是绝对没有可能。但是,这就无法解释秋纹的疑点了。

当然,由于袭人常是被怀疑的对象,这里自然也作为嫌疑人之一。在此文中,就主要分析这两个。

3 秋纹的表现

秋纹在书中出现得不多,给人的印象比较深的,就是排揎小红的那次。因为小红进去倒了一次茶,秋纹便有了一番恶语:“没脸的下流东西!正经叫你去催水去,你说有事故,倒叫我们去,你可等着做这个巧宗儿。一里一里的,这不上来了。难道我们倒跟不上你了?你也拿镜子照照,配递茶递水不配!”

晴雯说小红,是讽刺她要“攀高枝儿”(倒也是事实),这是她的心高;而秋纹对小红的话,则表现出了强烈的嫉妒和排斥。可以看出,怡红院是一个竞争激烈的场所。若说因嫉妒而告密,则不能排除她的可能。

还有一次,就是给王夫人送花,得了几件衣服,就乐得颠颠儿的。在此回中,值得注意的还有一个细节。当时有两件事去办:一个是去探春那里取碟子,一个是去王夫人那里取瓶子。麝月提到了瓶子时,晴雯便说自己去。这时,秋纹道:“还是我取去罢,你取你的碟子去。”取东西本来是极小的事。可是,在这三言两语之中,就显露出她的心思来。

“晴雯笑道:‘我偏取一遭儿去。是巧宗儿你们都得了,难道不许我得一遭儿?’麝月笑道:‘通共秋丫头得了一遭儿衣裳,那里今儿又巧,你也遇见找衣裳不成。’晴雯冷笑道:‘虽然碰不见衣裳,或者太太看见我勤谨,一个月也把太太的公费里分出二两银子来给我,也定不得。’说着,又笑道:‘你们别和我装神弄鬼的,什么事我不知道。’一面说,一面往外跑了。秋纹也同他出来,自去探春那里取了碟子来。”连晴雯都看出了她的意图:去接近王夫人。

可是,对秋纹来说,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而且,即便是有这样的机会,以她的资质,却也未必能被王夫人瞧得上。直到查抄大观园之前,在王夫人眼里,也只有袭人和麝月的。可见,在此之前,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表现自己。

秋纹那么想去王夫人那里,难道就只是为了得那么几件衣服的?若说她眼皮子浅,见了几件衣服就高兴成那样。那么,如果有更好的东西摆在面前,她又会怎样呢?在我看来,她就属于那种阈值较低、容易被收买的人。

在开始说碟子的事时,便有这样一段脂批:“线头却牵出,观者犹不理。不知是何碟何物,令人犯思度。”在说笑之间,又夹了这么一句:“看他忽然夹写女儿喁喁一段,总不脱落正事。所谓此书一回是两段,两段中却有无限事体,或有一语透至一回者,或有反补上回者,错综穿插,从不一气直起直泻至终为了。”这段话说得非常隐晦,让人有些不解。不就是取东西的小事么,还能蕴涵着什么“线头”、“无限事体”呢?在我看来,这很有可能是她以后告密的一个伏笔(“线头”)。

4 秋纹的分析

若说宝玉房中的四大丫鬟,从性格上看,袭人和麝月比较含蓄一些,晴雯和秋纹则比较直露一些。秋纹给我的感觉是比较浅俗。

一个爷们,有两、三个姨娘也很正常。以秋纹的条件,处于姨娘和丫头的边缘:进一步可以当姨娘,退一步就只能是丫鬟。因此,她就必须尽可能地排挤一切竞争对手(表现为极度的嫉妒和排斥,如骂小红的那次)。

书中没有怎么写她和袭人的关系,但说了一句秋纹是袭人带出来的。因此,在我看来,她是紧跟袭人的,算是比较“听话”的。麝月呢,虽然对袭人比较配合,但却不一定会言听计从。感觉她对这些相对淡漠一些,属于随其自然的那种;而晴雯呢,自然更不会那么配合了。于是,秋纹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对袭人来说,也确实需要一个秋纹这样的帮手;而对秋纹来说呢,能赢得袭人的欢心,那么去王夫人那里的机会自然也就会多一些。

在我看来,袭人比较聪明,有能力、有人缘。对王夫人,她也未必是总是跑到跟前去。她比较会找时机。比如,在宝玉挨打后,王夫人正自忧心。她的一番话,正说到了王夫人的心坎上。于是,就感动地要把宝玉交给她了,可谓一锤定音。而秋纹呢,本来去王夫人那里的机会比较少。就算了见了面,以她的能力见识,恐怕也说不出什么高水平的话来。那么,她是如何得到王夫人的赏识呢?

见了晴雯之后,王夫人大约一门心思都在考虑“狐狸精”的问题吧?如果看见个丫头来了,问一声是有可能的。按王夫人的需求,也确实想在宝玉身边找一个眼线。当然,第一人选自然是袭人了。但是,袭人会干么?告密的严重后果大约人人都知道的。如果没有足够的动机(比如说,争宠这样的利益冲突、个人恩怨、告密后的收益等因素)和一定的品格基础,是不会去告密的。因此,如果秋纹肯提供这些“情报”,就很可能因此而得到王夫人的赏识。以秋纹的能力见识,要想讨好王夫人,大概就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以秋纹的资质条件,似乎还不足以成“狐狸精”,从而构不成多大的“祸害”。若能有“立功表现”,王夫人也未必不放她一码,“不挑出”她的不是来。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在宝玉说到为什么只有她们三个没被挑出不是时,有这么一句:“袭人听了这话,心内一动,低头半日,无可回答”。在我看来,这“心内一动”,往往是因为心中突然想到了某件事。

试想,告密者如果不是袭人的话,那么则有可能是她突然想到这几日之间,曾经遣秋纹到王夫人处办过事。以袭人对她的了解,则有可能会怀疑是秋纹所为。

5 袭人的分析

以袭人的级别和在王夫人心目中的地位,有可能会嫉妒晴雯,却不大会嫉妒四儿。

常被人指责的是她对王夫人说的那段话。在我看来,这表明两人在该问题上有着类似的看法,把宝玉的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由宝玉看晴雯一节可以看出,宝玉在外面的名声并不大好。那灯姑娘说:“成日家听见你风月场中惯作工夫的”(这话大约是从和她交往的男人们那里来的)。可见,袭人的担忧也并非无理。对此,脂批道:“远忧近虑,言言字字真是可人”。又云:“袭卿爱人以德,竟至如此。字字逼来,不觉令人静听。看官自省,且可阔略戒之。”当然,有一些文章说脂批似乎比较偏袒袭人,甚至由此而不承认脂批,也算是一家之言吧。不过,在我看来,袭人所说,确可一戒。

说到她的为人,常被指摘的是对黛玉的微辞。看得出来,袭人是个“拥钗”的。以我的理解,说黛玉不作女红,还有小性儿之类,也算不上什么“坏话”。其实,我们自己,不也常会在背后议论别人么?说到喜钗恶黛的言论,湘云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袭人也可以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选择。

从我们所了解的情形来看,袭人基本上还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不说别的,她被父母卖身,却没有多少怨言。还说,若不让卖,岂有看老子娘饿死的道理。“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多掏澄几个钱,也还罢了”。对此,脂批中连着两次赞道:“孝女、义女”,这也是其品格的一种证明。脂批又云:“补出袭人幼时艰辛苦状,与前文之香菱、后文之晴雯大同小异,自是又副十二钗中之冠,故不得不补传之。”此外,她的良好的口碑,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

以袭人的条件,去王夫人那里的机会应该比较多。况且,她早就被王夫人内定为准姨娘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想告密的话,恐怕早就告了。然而,以她的为人,王夫人再三追问,连个具体的人名都没有说出来。若说她突然有一天会指出四儿之名,并且说到一些详尽的细节,似乎也不像是她的风格。况且,以王夫人对她的信任,已经是无以复加了。她要是“告密”,图的是什么呢?有必要采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么?

在我看来,袭人告密的便利条件,犹如晴雯的美丽风流(这正是当“狐狸精”的便利条件)。她的名字“袭人”,如果不知其出处(“花气袭人”,是指花的芳香),就很容易理解为“袭击别人”。这个名字,是会产生歧义的。在袭人的判词中,那个“枉自”、“空云”,也很容易引起歧义,可以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理解。贾政说“袭人”之名起得刁钻;而作者给她的判词,又岂不是同样的刁钻?!

好在判词里还有这么一句:“堪叹优伶有福”。试想,就算是地位低微的戏子,要是娶了一个告密小人,怎么能称得上是“有福”呢?说不定,有哪一天,连他自己都会被出卖了呢?这大约可以算作是一个反证吧?

此外,袭人所进之言,和“有人”说的确有些相似。但是,在我看来,还是有些区别的:袭人之意,是在提醒王夫人要防患于未然,并未承认宝玉身边有“狐狸精”的存在;而“有人”的说法,则是明明白白指出宝玉身边有“狐狸精”(“因竟有人指宝玉为由,说他大了,已解人事,都由屋里的丫头们不长进教习坏了”)。袭人既说没有,自然不必说出名姓来;而“有人”既然说有,那么自然要指出是谁了。

由于袭人的便利条件、“袭人”之名的歧义,还有那番进言和“有人”之言的类似,都似乎给人一种心理暗示:袭人就是告密者。这就像王善保家的那番话,也会给王夫人一个暗示:晴雯就是“狐狸精”。

因为王夫人对晴雯的恶感,这样的话是容易让人相信的。同样,因为袭人的便利条件和一些似是而非的暗示,说她是告密者,看起来也是有些可信的。有时想,我们的见识,真的就比王夫人高么?

6 麝月的分析

由于麝月被算在“三人帮”中,这里也就相应地作一简要地分析。

以我的理解,在做姨娘的心思方面,麝月相对来说是看得比较淡的。即便她是一心想做姨娘,四儿对她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在我看来,在选择姨娘的问题上,起决定作用的是王夫人。贾母虽然是形式上的最高领导,但其所选择的晴雯,最后不也被王夫人否决掉了么?

王夫人不喜欢晴雯这种类型的丫头,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素日这些丫鬟皆知王夫人最嫌趫妆艳饰语薄言轻者,故晴雯不敢出头。”可见,这是连晴雯自己都知道的。因此,即使她不被逐出,在王夫人那一关,也肯定是通不过的。

在王夫人心中,麝月是排在第二的。以麝月的为人,不仅在贾府中口碑较好,就连读者也基本上挑不出她什么不是来。因此,从品格上说,麝月也基本上是可信的。

根据上述分析,麝月告密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

7 结 语

在我看来,在判断告密者时,需要兼具两个条件:(1)便利条件;(2)动机和品格。除了秋纹,也许还有不少人想告密,却也未必能接近王夫人;但是,被王夫人所信任的人,也未必一定是告密者。

若只论便利条件,袭人自然是第一,其“单项指标”最高。但是,四儿对她的地位没有威胁,王夫人给她的身份和待遇也无法再高。因此,她告密没有足够的动机。而秋纹呢,对四儿的入围,可能会感到不安。她的防线本来是相当严密的:连小红这样的人也无处插手,终究被骂得心灰意冷,只得另谋出路。那四儿,可算是条漏网之鱼了。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如果告密的话,就可以一举两得:一方面讨好了王夫人,另一方面又可借王夫人之手令其直接出局。

此外,若说告密的不是秋纹,则很难解释她没被挑出不是的原因。以袭人和麝月的口碑、人缘,以及给王夫人的良好印象,本来就是怡红院里的两大标兵。但是,以秋纹性格的直露和言语的恶毒,得罪的人恐怕也不亚于晴雯。若说她也没被挑出不是来,是难以置信的。对此,也很难找出别的理由来解释。

四儿长得“比不上晴雯一半”,却倒是真的“狐狸精”(至少按王夫人的概念是这样的,她是由于“告密”而非“毁谤”,因此是不算冤枉的);而秋纹呢,其“作案条件”似乎不及袭人那么便利,却有可能是真正的告密者。

综上所述,四儿之事的告密者,秋纹的嫌疑要比袭人更大。

 

2004-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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