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汉卓律师事务所

韩冰   

    昨晚，狗闹了半夜。夫人让我起来去看看狗怎么闹得这么凶，我全然不顾继续大睡；管它为什么闹，反正是在我睡得很香甜的时候闹的。

    早上起来，照例打开电脑，发现昨晚写的一篇《上帝还是别发笑吧》的文章从博客上被删除了，删除的时间是05：12。被删除之后的博客看着有些狼藉，而且还留了一滩狗尿。本有心收拾，转念一想，狗撒了尿就留了臊味儿，收拾不净。现在搞明白了，狗为什么闹。

    狗原本是我养的，我是它的主人，它原本应该听我的。后来我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每当我盯着它看，它的眼神是游离的，好像它后面还有一只眼；给我的感觉，那只眼好像比我看到的睁的这双眼更敏锐。那只眼分明是看着它真正的主人的。它嘴里虽然不说，但我清楚地感觉到它心里不是听我的，而是听那个主人的。这样一来，搞得我心里就好大不舒服了。我当然有不舒服的理由啊。既然我养活你，供你吃喝，即便真有那么一个主子，你也不该反过来咬我呀。

    实在想不通这叫什么事儿。我只能跟上帝通个话，经上帝一解释我才有些明白了。

    我问：狗是什么东西？

    上帝：狗东西嘛。

    我问：狗不是通人性的吗？

    上帝：狗再通人性，本性还是狗性。

    我问：怎么了解狗性呢？

    上帝：除非你也是狗。

    上帝的回答可真叫我犯难了，这狗听话的时候挺招人喜欢，可一旦犯起狗性来人的话就不好使了。它能听懂的，你听不懂，你说得清楚的，它听不明白，或者听明白了跟你装糊涂。你要把它说急了，就跟你耍狗脾气：我就是条狗，你能拿我怎么着吧。说起来倒也是，你能拿狗怎么着呢？

    早有人告诫过我，我养的这条狗可能是只丧家犬，因为我收留了它，所以它表面上对我和善，心里却还是想着它原本的主人。其实它对我和善也是有目的的，目的也没有多宏大，就是骗个吃喝。不过，别小看了骗个吃喝，吃得腰肥体壮之后就有了跟你反目的资本，走出去之后也能人五人六的。

    望着狗撒的尿，心里犯恶心。夫人倒是劝我放宽心，责怪我跟只狗有什么好怄气的。我说，不是跟它怄气，是它半夜不睡也不让我睡踏实了，闹腾够了，你还得给它收拾。夫人说，你要是有本事，教会它闹完了自己收拾。我说，这个本事我这辈子也有不了，还是让它真正的主人教它吧。狗在一旁听着，心里明白说的是它，可它偏偏把狗性给隐藏起来，冲你低声下气。你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低声下气的背后是在酝酿更凶狠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