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差不多一年前有个人在虎山被咬死了。那时舆论分成两派，一派说不守规矩者死得活该；一派说，死者为大。

 

我当时也觉得死者为大。毕竟一个人为了逃票葬身虎口，死得很不体面，要是死后还得被舆论挞伐，似乎就有些残酷了。

 

但一年之后，我决定收起自己的恻隐之心。因为这一年见闻太多这样自私自利者的行径，他们还没有死，但内心却盼着——赶紧让他们去死吧！不然好人们看着他们还活着，气也被气死了。

 

二

 

利己主义者倒霉时，是不值得同情的。

 

刘鑫便是这一年利己主义者当中最该去死的天字第一号人物。

 

当事情刚出来的时候，史航说：人肉别人，是不对的，人肉刘鑫，下不为例。

 

铺天盖地的舆论谴责，无孔不入的人肉信息，作为旁观者偶尔也会对于刘鑫的处境痛心。因为在我们看来——这还怎么活啊？！

 

但事实证明，我们多虑了。刘鑫不仅活着，而且很顽强。

 

陈世峰宣判之后，就算还有一万个不甘，总觉得事情要告一段落。刘鑫作为全民公敌度过的一个多月，也算是得到了惩罚。但在前两天，她又公布了和江歌妈妈的聊天记录，里头称她与江歌是同性情侣。

 

此时，我们才发现像刘鑫这样的利己主义者，你哪怕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恻隐，都是对善良的无情践踏。

 

看完刘鑫还在蝇营狗苟，心里愤恨不已，恨我们除了人肉她，曝光她，竟再也没有任何能惩罚的办法。只能在心里恨恨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人，怎么还不去死？！

 

三

 

利己主义者落难时，是不值得帮助的。

 

在圈里有人发了条动态：

 

我认识十多年的好友被查出肝癌晚期，他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却坚持资助几个家庭贫困的学生。我和他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我继续帮你捐助这几个孩子。由于前段时间手术住院及化疗，捐助中断了将近四个月。我昨天刚刚在网上修改了捐助人姓名、联系方式。今天下午接到一位来自贵州毕节某中学学生家长的来电。我简单说了一下朋友的现状及我接手捐助的事。没等我说完，对方家长劈头盖脸问我：你不要和我讲什么，我听不懂，你答应捐助我的孩子上完大学，现在什么情况我不想知道，我已经几个月没收到钱啦！你们到底还给不给？！我们是要靠你们走出大山的，你懂不？

 

我说了句：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在大山里呆着吧，就别想着走出来了，就这样吧，再见！

 

心寒。

 

对于这样利己主义的人，真的就不要再走出大山了，出来也是祸害。

 

无独有偶的是，前两天刚看到一则新闻，与这个动态如出一辙。

 

深圳演员丛飞资助了贵州183个贫困儿童。但他不幸得了胃癌后，家长打电话这样问候他：“还不把钱送来，我们的书还念不念啊？你这不是坑人吗？”

 

丛飞说自己病了无法演出，没有钱了。对方说：“你得的什么病？”

 

丛飞说：“胃癌。”

 

对方说：“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治好病演出挣钱啊？”

 

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我正在洗衣房洗衣服，气得手撑着洗衣机跟它一起抖。

 

当然不是说所有受助家庭都是这样的利己主义者，但确实很多极度自私自利的人混杂在他们其中。

 

有的人倒霉、落魄、穷困是因为客观原因，而有的人就是因为极度的利己主义已经让他无法在原有的圈子得到帮助才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一群不值得同情的人，因为他们的自私让其极度冷血；他们更不值得帮扶，因为他们的自私让其完全没有人味儿。

 

四

 

现实生活里，我们大多数人是很难有机会面对生死抉择的，所以即使遇到个别自私的人，也就忍气吞声，说一句：遇人如狗，也就过去了。

 

如果再多抱怨几句，便会有人出来，拍着你的肩膀劝你：算了算了，以德抱怨，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的鸡汤肯定是利己主义者篡改而来的。因为原句出自《论语·宪问》：

 

以德报怨，何如？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真的有“德”之人，需要的也就是礼尚往来，“以德报德”，只有“缺德”之人，才会巴望着别人以“德”报“怨”，因为他们就是“怨”本人。所以说，就怕流氓有文化，因为他们连圣人的话也敢改。

 

我曾经写文章说，不能因为有碰瓷的就不扶摔倒在地的老人，因为我们怕了，坏人就赢了。但这一年一直让我思考的问题是——帮扶弱小与助恶为奸之间如何判断与平衡？佛系地去帮助根本不值得帮助的人，还要反受其害，就算是菩萨也会有点土性要从龛里跳出来冲他们吐唾沫，何况我等凡人？

 

幸好圣人还有后半句——以直报怨。

 

什么是“直”？

 

假如遇到一个利己主义者，你心里盼着他死，那就直接告诉他：你为什么不去死？

 

对于厚脸皮的利己者可能说什么也没有任何作用，但至少这么说完，好人心里要好受些，不会被这帮杂碎气死，也算功德无量了。

五

 

看到刘鑫最新的表演后，有个编剧朋友在圈内发：

 

写出一个人渣并不难。为什么在现实中我做不到？这是一种力量的匮乏，把它推诿做善良。不是的。善良是恰当，是智慧。确认恶是需要责任的。某种程度上，我可能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看到我回他：

 

我们总是对恶心存侥幸。当一群恶人混在一起时，比如黑社会，他们对恶的认识比我等常人要深刻得多。所以，任何社团的家法都极其严苛，基本是只要有“恶”的苗头就断你的手脚，如果真的“作恶”了，就要你的命。反而坏人们都还讲起义气来。

 

对于那帮我们无可奈何的利己主义者，还真的需要一个能断手断脚的“家法”才能拯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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