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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听见呼麦,我不知道那是呼麦,但本能地觉得,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呼麦!结果我蒙对了,那首曲子是《阿尔泰颂》。初听呼麦,我被那种发自喉部的声音震撼了。那是音乐吗?那更像是一种赤裸裸的原始的野性的呼吼。那更像是莽莽苍原和密林深处发出的一种声音。更像是极度原始状态的人们对着天空和大地、森林,在发出呓语。在我的想象里,这种人,面孔粗犷,四肢有力,是天生的角逐和搏击好手,更崇尚自然界里非常原始的事物,比如天,地,风,火。他们的神经粗壮,思维并不细腻,身体孔武有力,能够轻易成为生存竞赛中的赢家。
呼麦与长调一至刚,一至柔,形成巧妙的双簧结合。我第一次听见长调,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是长调,但当我听到一首歌时,我本能地觉得,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长调!结果,我蒙对了,那首曲子是《辽阔富饶的阿拉善》。
我对蒙古族的历史感兴趣,这是一个曾经杀人如麻的嗜血民族,他们的生存力量和竞争优势需要通过铁与血来显示。由于这份兴趣,当我听到越来越多的长调时,我有些迷惑,长调里透露出的完全是一种女性化的气质!虽然它也苍劲,但却绵长,几乎所有的长调都在一叹三唱里摆不脱一种深深的孤寂和忧郁气质。如果说这也是一种雄性气质,我是完全不能赞同的。
我只能尽我所能理解去寻找这一反差的背后原因,比如辽阔的草原,孤独的牧马人,长期守着成群的马牛羊,内心的孤寂化作苍凉的呼吼,比如成吉思汗时代的蒙古人,随着大军远征欧亚,横跨上万里,长年累月横行在陌生的土地上,虽然他们成为那里的财富新主,但他们的心却记挂家乡的草原,这也会化作带有忧郁、思念气质的长调。
长调刻画的是蒙古民族内心的柔软和细腻。其实,他们的形象并不是刻板的屠夫,他们更是马上歌者,行吟诗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性主义者,如此一想,长调的细腻、柔软气质,似能理解。
当听到呼麦时,长调传递出的蒙古人外在形象与内在心灵世界不匹配的困惑顿时在我心中化解。长调阴而刚,呼麦则纯属阳刚。它过于雄性化了,大概称得上世界上最为雄性化的音乐。一些女生反映,初听呼麦时,被它的声音吓着。呼麦这种音乐,与习惯了甜密的现代靡靡之音的耳朵来说,当然是种刺激,是一种古怪得不可理解的声音。但只要你用心去理解,你会发现,它是世间最原始也最动听的声音。
巧妙的是,无论长调,还是呼麦,在演唱这些曲目时,往往都只有一位伴奏者拉着一把马头琴伴奏,呼麦演唱者更是常常亲自手把一只马头琴,边拉边从喉间发出这原始之声。
马头琴的声音简单而雄浑。无论与长调还是与呼麦,都堪称绝配。马头琴本身则是亦刚亦柔的乐器,它的音色很雄性,但常常拉出宛转动听的弦音。
说呼麦是世界上最雄性化的声音,还因为它的演唱难度。不仅草原以外的其他民族演唱者很难掌握这种演唱技巧,就连众多粉墨登场的蒙古呼麦演唱者,也常常让人感觉他们的喉音演唱非常稚嫩,根本缺乏雄浑的底蕴。呼麦,需要极度雄性化的喉部声带,才能完美演绎。我听过两场长调、呼麦专门演唱会,听过不下10位呼麦演唱者的表演,但我觉得真正唱出了底蕴的是在中山音乐堂听到的一位呼麦演唱者的演唱。其他那些呼麦演唱,正如表演者本人过于年轻化的面孔一样,他们的喉音也缺乏成熟度,严重缺乏彪悍!甚至不能够把音量提高到让全场清晰听到的程度。
我最喜欢的呼麦曲:《呼麦颂》、《天驹》
我最喜欢的长调曲:《小黄马》、《金色圣山》
我最喜欢的马头琴曲:《赞歌》
以上歌曲均可在本博音乐栏听到。
现场感受马头琴、呼麦、蒙古长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