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爱情故事》

 

第十九集   

一、工艺品店，内，日

店内各种工艺品琳琅满目。

吴狄和疯子仔细挑着。

吴狄的目光落在了一对铜铃上，拿起铜铃晃了晃，铜铃发出悦耳的叮呤之声。

疯子：这种铜铃很有云南特色，要分阴阳的，一个是龙铃，一个是凤铃---

吴狄把两只铜铃提在手中轻晃着，越听越喜欢。

 

二、林夏家，内，日

林家一家三口和邵华阳、张良涛坐在餐桌前吃饭。

林母：小邵，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邵华阳：哦，我在证券公司上班----

林母兴奋地：证券公司？那你一定很懂炒股了？

邵华阳谦逊地笑笑：略懂一点儿----

林母：？？？？

（谈论股票待补）

 

三、沈冰家小院，外，日

桌上放着一撂崭新的碗盘。

沈母：不是说了不用赔吗，怎么还买了这么多碗啊盘子的？

疯子：那怎么行呢，损坏了东西就该赔偿----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以后的碗都由我来洗吧----

沈冰：啊，你还洗啊？那你得拉一卡车碗来备着才行了----

沈母嗔了沈冰一眼：沈冰，别这么说程锋，男人不会做家务是应该的，当年你爸也是这样笨手笨脚的，每次洗碗不是摔盘子就是摔碗---

疯子：其实昨晚的事纯粹是个意外，主要是我当时洗着洗着碗就突然来了灵感，创作了一首洗碗歌，我完全沉浸在了那种旋律里，忍不住随着心里的节奏手舞足蹈起来，才会砸了那么多碗----

沈母、沈冰和吴狄都很意外：洗碗歌？

疯子：对！要不我现场唱给大家听听-----吴狄，去帮我拿双筷子来！

吴狄看了一眼胸有成竹的疯子，心领神会：好！

吴狄进了厨房。

疯子把桌上的碗盘依序排开，又拿了几个杯子罐子瓶子放在桌上：沈冰，劳驾你拿壶水来。

沈冰不解地：要水做什么？

疯子：你拿来就知道了。

沈冰和吴狄拿来了水和筷子。

疯子往桌上的碗盘杯瓶中倒着水，边倒边用筷子敲击边沿试着音，调整着各个器皿的位置以及装的水的多少。

沈母和沈冰都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只有吴狄明白疯子在做什么，笑而不语。

疯子：好了，我开始唱啦！

疯子一手拿着一根筷子，左右开弓有节奏地敲击着桌上的碗盘杯瓶，为自己伴奏：洗刷刷呀洗刷刷，洗刷刷呀洗刷刷，老妈在擦嘴呀，老爸在剔牙，笑呵呵的我啊，独自把碗刷。洗刷刷呀洗刷刷，洗刷刷呀洗刷刷，哥哥玩游戏呀，妹妹煲电话，美滋滋的我呀收拾着残渣。洗刷刷呀洗刷刷，洗刷刷呀洗刷刷，洗洁精啊洒洒洒，锅碗瓢盆擦擦擦，喜洋洋的我啊，有一个温馨的家。洗刷刷呀洗刷刷，洗刷刷呀洗刷刷，谁说男主外呀，里外一把抓，厨房里也能洗出个快乐男子汉呀，一碗不洗何以洗天下！洗刷刷呀洗刷刷，快乐情侣呀洗刷刷，美满家庭呀洗刷刷，幸福生活呀洗刷刷，和谐社会呀洗刷刷-----

疯子唱得很投入，流畅的节奏和活泼快乐的歌声把大家都感染了，大家都听得很投入。

疯子的筷子最后有力地敲击了一下杯沿，悦耳的叮呤声和歌声同时戛然而止。

吴狄兴奋地鼓掌喝起彩来：好！

沈母也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沈冰本来还是很受感染，但看了一眼满脸得意的疯子，还是忍住了没鼓掌。

疯子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含微笑的沈冰：怎么？不好听吗？

沈冰避开他期盼的眼神：嗯----还行吧！

沈母：哟，真不愧是搞创作的，连洗碗也能洗出一首这么好听的歌来！

沈冰一撇嘴：他呀，是有些歪才，可惜都没能放到正道上来！

沈母嗔怪地看着沈冰：沈冰！怎么说话呢？

沈冰：妈，你说说，一个大好青年，窝在咱们这种乡下小院儿里找什么灵感，这像是干实事儿的正经人吗？这简直是不务正业嘛！

程锋一本正经地：沈冰，我看你是对咱们搞艺术创作的人有偏见----咱们中国这几十年来经济腾飞得多快呀，咱们的文化艺术的发展也得跟上经济的发展节奏才行嘛！咱们的国策怎么说的来着，要一手抓物质文明，一手抓精神文明嘛！

沈冰又好气又好笑：你讲起大道理来倒是一套赛一套的，就是做起事来一件比一件荒唐---

沈母：沈冰，你说什么呢？艺术创作也是正当工作嘛，怎么能说人家做事荒唐呢？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沈冰有苦难言：妈，你不知道----哎，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不务正业只知道耍小聪明的人----

沈冰起身进了屋。

沈母歉意地看着程锋：对不起，沈冰她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她平时对人不是这样的---

程锋：没事儿，阿姨，我倒挺欣赏她这份儿率真的----

 

四、小区，外，日

邵华阳和林夏并肩走着。

林夏：谢谢----

邵华阳：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林夏：你今天的表现太出色了，看得出，我爸妈对你很满意，那个张良涛也知难而退了----

邵华阳：能帮到你就好，一开始我还担心有辱使命呢！

林夏：你真会养兰啊？听你讲起兰经来倒还头头是道的。

邵华阳：呵呵，我只会炒股，哪会种花呀！不过是听你说你爸妈爱养兰花，临时抱佛脚，找了一个养兰的朋友现学现卖罢了！

林夏犹豫地：那那盆九子大花蕙兰----

邵华阳：哦，那是我朋友送我的，像我这种一身铜臭味儿的生意人哪有时间干养兰这么雅致的活儿，那盆花早晚会让我糟踏死，送给你爸爸倒是适得其所了！

林夏：真不是你花钱买的？

邵华阳：真不是，所以你不用过意不去。

林夏歉意地：总之，今天让你费心了----

邵华阳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你答应过要给我酬劳的----

林夏：你想要什么酬劳？

邵华阳：上次我陪了你一晚上，你能不能也无条件地陪我一天呢？

林夏：当然可以了，时间地点由你来定！

邵华阳：好，那你记着，你欠我一个约定，等哪天我想起了我再向你讨要----

林夏：行，来，咱们拉勾，一言为定！

林夏和邵华阳拉着勾。

邵华阳含笑看着林夏灿烂的笑容。

 

五、李蒙露家卫生间，内，日

李蒙露趴在洗面盆前，痛苦地干呕着。

李蒙露慢慢直起腰，微微喘息。

 

六、李蒙露家客厅，内，日

李蒙露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一张化验单。

（特写）化验单上化验结果：阳性。

李蒙露懊恼地把化验单扔茶几上，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

李蒙露想了想，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李蒙露：ANDY，你在哪儿？

 

七、ANDY车上，内，日

ANDY在开车，一只手接着电话：咱俩不是正式分手了吗？怎么，你还管我呀-----什么，你怀孕了？

ANDY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笑了：我说李蒙露，你怀孕了给我打电话干嘛？关我鸟事儿啊？

 

八、李蒙露家客厅，内，日

李蒙露急了：你不会这么快就不认帐了吧？

 

九、ANDY车上，内，日

ANDY：我怎么知道那是谁的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还一直和吴狄藕断丝连吗？

 

十、李蒙露家客厅，内，日

李蒙露气得手直抖：ANDY！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你侮辱我就算了，不许你侮辱吴狄！

 

十一、       ANDY车上，内，日

ANDY冷笑：不是我要侮辱他，是你自己打这个电话来自取其辱！李蒙露，做人不能太贪心，咱们好了没几个月，你已经得了一个花店一辆车，别再拿个莫须有的孩子来敲诈我，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

ANDY挂了电话，随手把手机扔在了旁边的副驾位上，把车上的音响调到了最大。

 

十二、       李蒙露家客厅，内，日

李蒙露僵硬地握着手机，一行眼泪夺眶而出。

 

十三、       和顺街道，外，日

疯子帮吴狄提着行李箱，俩人在街道上慢慢走着。

吴狄在往手机上输着短信。

 

十四、       小伍办公室，内，日

小伍正在忙碌。

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小伍看了一眼手机，脸上露出兴奋的微笑。

小伍输着短信。

 

十五、       和顺街道，外，日

吴狄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疯子：怎么样，我就说了，你的小伍一定会来接机吧？

吴狄笑看着疯子：但愿你和沈冰也能进展顺利吧！

疯子充满信心和斗志：你放心，就算是八年抗战，我也一定会坚持到底----再说，擒贼先擒王，至少我现在很有把握先攻克下我的准丈母娘！

吴狄：行，那你就留在这儿继续战斗吧，祝你好运！

 

十六、       小伍车上，内，日

小伍在开着车。

小伍的手机响了。

小伍接手机：什么，还没开始登机呀？晚点了？----哦，没关系，我还没出发呢！我才没那么心急呢，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会眼巴巴地一早就赶到机场来傻乎乎地等着？

 

十七、       候机厅，内，日

吴狄玩弄着手中的那对铜铃，眼中满是幸福的憧憬。

吴狄笑了：呵呵，你就别骗我了，我都听到你的油门声儿了----你已经在机场高速上了吧？

 

十八、       小伍车上，内，日

小伍也笑了：你就别自作多情了，我刚在外谈完业务，正在回公司的路上呢-----等你登机了，记得发条短信来，我再出发也不迟----

小伍挂了电话。

挡风玻璃前方，首都机场已经出现在眼前。

 

十九、       首都机场 / 小伍车上，外 / 内，日

首都机场的停车区，小伍的车缓缓驶来。

小伍把车停到停车位上。

小伍看了看时间，把头靠在座椅上，听着音乐闭上了眼睛。

 

二十、       候机厅，内，日

吴狄在座位上无聊地玩儿着铜铃等待着。

吴狄的手机响了。

吴狄接手机：哦，我现在昆明呢-----

 

二十一、              林夏公寓，内，日

林夏站在卧室的窗前捂着手机，小声地说着话：什么？你去昆明了？去干嘛呀----

林夏一边小声说话，一边悄悄看向门外客厅。

（主观视角）客厅里的沙发上，李蒙露正在抽着茶几上的纸巾擦着眼泪，情绪激动地抽泣着。

 

二十二、              候机厅，内，日

吴狄神情犹豫了一下：哦，我，我来看我一位朋友----我现在已经在机场了，马上回北京----什么？露露她-----？

吴狄惊呆了。

 

二十三、              林夏公寓，内，日

林夏低声地：那个ANDY真不是个东西，居然说那是你的种----露露她不好意思一个人上医院去做手术，就悄悄去药店买了药吃了----

 

二十四、              候机厅，内，日

吴狄担忧地：那怎么行？这种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你快劝她去医院啊----

 

二十五、              林夏公寓，内，日

林夏：我劝了，她不听，她说什么女人去做这种手术，没个男人陪着签字太丢脸了-----她吃的药已经开始有反应了，我真担心她出什么事儿----

 

二十六、              候机厅，内，日

吴狄急切地：不行，这种事一定得上医院，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后悔都来不及了！你先尽量劝她，实在不行就打120，我一下飞机就直接到医院来看她----

 

二十七、              林夏公寓，内，日

林夏感叹地：唉，吴狄，你真是个好男人，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关心她、照顾她的----现在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人就是你！你可一定要来啊！

 

二十八、              候机厅，内，日

吴狄放下手机，看着手里的铜铃，皱起了眉头。

登机口的机场工作人员提着小喇叭喊了起来：前往北京的旅客请注意，现在开始登机了----

吴狄赶紧把铜铃塞回旅行箱中。

吴狄拿起手机输着短信，却又突然停住了手。

吴狄犹豫了一阵，把手机揣回了衣兜，拉着行李箱开始登机。

 

二十九、              小伍车上，内，日

车厢中回荡着轻柔的音乐。

小伍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三十、       跑道，外，日

空镜：一辆空客320缓缓地降落在首都机场宽大的跑道上。

 

三十一、              首都机场 / 小伍车上，外 / 内，日

吴狄拉着行李箱匆匆走出机场，边走边打着电话。

吴狄：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什么？在哪家医院----好，我马上到！

吴狄上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缓缓驶离。

机场的停车区，小伍的车静静地停放着。

车上，小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小伍放下手机，继续无聊地听着音乐等待着。

 

三十二、              病房，内，日

脸色苍白而憔悴的李蒙露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

林夏守在她身旁。

李蒙露虚弱地：你不该给吴狄打电话----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脸见他----

林夏：你别想那么多了，你已经和ANDY分手了，你和吴狄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不会放弃你的！

李蒙露摇头：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了他，伤了他的心----是我对不起他----

林夏：只要他肯原谅你，你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李蒙露眼神茫然，喃喃地：重新开始？还来得及吗？

林夏：来得及的，肯定还来得及的----他刚下飞机就马上过来看你，这就说明他还是那么在乎你----

李蒙露伤感地摇头：不一定----我了解吴狄，他肯在这个时候来看我，是因为他心好，他念旧----至于他是不是还爱着我，我真的一点儿把握也没有了---

病房门猛地推开了，吴狄拉着行李箱，喘着气出现在病房门口。

吴狄冲到病床前：露露，你没事儿吧？

李蒙露怔怔地看着一脸关切的吴狄，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无声流淌。

林夏悄悄地起身，轻轻离开，掩上了病房门。

 

三十三、              首都机场，内，日

小伍焦急地看了看手表，眼睛在电子显示屏上搜索着。

（特写）由昆明飞来北京的航班显示着到达。

小伍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手机中传来拨通的长音。

小伍露出疑惑的神情。

 

三十四、              病房，内，日

吴狄的手机不停响着。

吴狄看了一眼手机，神情有些不自然：哦，我接个电话----

吴狄拿着手机向病房外走去。

李蒙露狐疑而警觉地看着他的背影。

 

三十五、              病区走道，内，日

吴狄在角落里接着手机：对不起，我临上飞机时突然接到消息，我有个朋友出了意外住院了，我想着一下飞机要直接去医院，就没通知你来接机-----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还是会来机场接我----

 

三十六、              首都机场，内，日

小伍掩饰着自己的失望：哦，没关系，也怪我，说好了接到你登机的短信才出发的----没事儿，你先照顾你朋友吧，咱们明天见！

 

三十七、              病区走道，内，日

吴狄：你在机场等了很久了吧？我明天晚上请你吃饭，向你正式道歉好不好-----对了，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很有云南特色，你一定会喜欢的----

 

三十八、              首都机场，内，日

小伍的神情一下子阴转晴：什么礼物？

 

三十九、              病区走道，内，日

吴狄：嗯，本来不想提前告诉你的----是一对儿青铜做的铜铃，样式很古朴，声音特好听----

 

四十、       首都机场，内，日

小伍惊喜的：铜铃？一对儿？

 

四十一、              病区走道，内，日

吴狄：对，一对儿！一个龙铃，一个凤铃----龙铃我打算自己留着，凤铃送给你----

 

四十二、              首都机场，内，日

小伍开心地笑了：好吧，看在这份儿礼物的份儿上，我就接受你明天晚上的道歉宴请吧！

小伍挂了手机，心情大好地向外走去。

 

四十三、              病房，内，日

吴狄走了进来，在床前坐下。

李蒙露：谁的电话？找你有事吗？要不你别管我了，去忙你的吧，有林夏陪着我就行了。

吴狄犹豫了一下：哦，没什么，是公司领导的电话，问我回北京没有。

李蒙露敏感地：哪个领导？伍媚？

吴狄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李蒙露幽幽地：你这个女上司可真关心你啊-----

吴狄岔开话题：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蒙露摇头：我不饿，倒是你，飞机上的那点航餐根本不管用，叫点儿外卖吧！

吴狄：不用了，我箱子里还有包在云南买的牦牛肉干----

吴狄起身打开旅行箱，翻找着那包牛肉干。

李蒙露一眼看见了那对铜铃：咦，那是什么----

吴狄：哦，是铜铃。

李蒙露：铜铃？拿给我看看吧！

吴狄把铜铃递给她。

李蒙露轻晃着铜铃：真好听----在云南买的？

吴狄点点头：这是当地的一种特色工艺品----

李蒙露：真是太漂亮了，送我一个好不好？

吴狄迟疑了一下：这-----

李蒙露：怎么，你舍不得？你不是有两个吗？我想要一个挂在我的包上，我一走动它就这样丁丁的响，听着这么空灵的声音，我的心情都会跟着好起来----

吴狄：那----好吧！（拿起那只龙铃）那你就要这个吧----

李蒙露拿起了凤铃：不，我喜欢这个，这个的形状最可爱----

吴狄为难地：这个不行，（把龙铃递给她）你还是要这个吧----你看看，也挺好看的---

李蒙露不肯换：不，我就喜欢这个！你以前说过的，凡是你的东西，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会毫不吝惜的----你已经忘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李蒙露的眼眶红了，带着明显的哭腔。

吴狄有些慌了：不，我没忘，只是----好吧，你喜欢这个，那就这个吧！

李蒙露破涕为笑，拿起凤铃对着吴狄晃了晃：吴狄，你真好！在这个北京城，还是你对我最好！

吴狄无奈地苦笑。

 

四十四、              沈冰家小院，内，日

沈冰陪着沈母在院中石桌前坐着摘菜。

疯子从屋中走出，也过来坐着摘菜。

沈冰：你不是要搞创作吗？怎么一天到晚就这么游手好闲的？

疯子：我这不是在体验生活，寻找创作灵感吗？

沈冰甩了他一个白眼，不再理他。

疯子自得其乐地摘着菜。

沈母：沈冰，你先别管别人了，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是继续回镇上的幼儿园当老师，还是准备再去外面的大城市闯闯？

沈冰：妈，工作的事我还没想好，我刚回来没几天，先好好陪陪你再说吧！

沈母：如果你舍不得妈不想出远门儿的话，那不如就留在镇上的幼儿园吧，妈准备把家后面那片竹林开发出来，搞一个农家乐，你还可以帮着妈管理管理。

沈冰：妈，咱们这个地方位置这么偏僻，搞农家乐能经营得走吗？

疯子插嘴了：不偏不偏！阿姨，要我说，你这儿的地理位置真是得天独厚，如果好好规划一下，搞农家乐最合适了----

沈冰打断他：我们娘儿俩讨论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呀？

沈母不满地：沈冰！你又来了！人家程锋是大城市来的，见多识广，又了解游客的心态，先听听他有什么好主意----

沈冰不以为然地：他那脑袋里尽装着些风花雪月歪门邪道，能有什么好主意----

沈母呵斥：沈冰！

沈冰只好住了嘴，闷着头摘菜。

沈母：程锋，你别介意啊，这孩子也不知怎么了，就爱和你抬杠----

疯子：哦，没什么，她可能对我有点儿小误会，以后她慢慢了解我了，自然就没事了。阿姨，我这两天也看过这儿的自然环境和交通条件了，我觉得你想把这小院后的竹林开发成农家乐的想法挺好的，这儿很适合做成休闲特色旅游-----

（静音）疯子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连讲带比划，沈母不停地点头。

沈冰开始本有些不屑，后来也慢慢被疯子的谈话所吸引，不由自主停下了摘菜的手，关注地听疯子说话。

风吹拂着院墙上的藤蔓植物，绿波起伏。

 

四十五、              未来之家，内，日

售楼小姐带着石小猛参观着那间已经修好的三十八平米的空房子。

售楼小姐：石先生，房子您已经看过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请你到售楼处来办理交房手续吧----

石小猛：好，我知道了，你先忙你的去吧，我想一个人再看看----

售楼小姐：好的，再见！

售楼小姐掩上门离去。

石小猛的目光缓缓扫视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的每一个角落。

（闪回）

石小猛指点着还未完工的房子：“这做个移动柜子里边是书柜拉开是写字桌和书柜，柜门上镶嵌个液晶电视，能滑动，拉上就是电视墙，拉开能写东西玩电脑。这边开放式的厨房做开放式的……你做饭的时候我能陪你聊天……”

沈冰认真的：“那油烟会不会跑出来啊。”

小猛：“不会！这是个强力油烟机！”

沈冰崇拜的：“真好！小猛，还是你会设计！”

小猛：“那当然了！我天天想天天看各种家居杂志，都成专业的小户型设计师了！”

沈冰笑：“那这呢？”

小猛：“这个窗边可以做个浴缸，你洗澡的时候我就能参观了……”

沈冰：“色狼！”

小猛一把抱过沈冰：“我就是色，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你多想你！”

两人拥吻。

（闪回完）

小猛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房子，眼神中满是深邃的伤感和失落。

 

四十六、              沈冰家小院，外，夜

桌上已经摆放着好几样菜，沈母又端着一盘菜出来。

疯子：够了，阿姨，你炒这么多菜，我们三个人怎么吃得下----

沈母：这是我特地感谢你的，我想开这个农家乐很久了，但一直又没想好该怎么搞，今天听你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程锋，你真行，不仅会搞文艺创作，还这么会做生意！

疯子：阿姨你过奖了！反正我这几天闲着没事儿，我就帮着你把这件事一一落实下来吧！

沈母惊喜地：那太好了！不过，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你呢？

疯子：没事儿，这也是很好的创作素材嘛----何况我还正好有件事要请您帮忙呢！

沈母：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疯子：和顺是个文化底蕴很厚重的古镇，我想到处走走看看，收集些创作素材，您能不能帮我推荐一个熟悉这一带历史人文的导游？

沈母：嗨，还用得着请什么导游？沈冰，你这几天就陪程锋逛逛吧！

正在埋头自顾自吃饭的沈冰愣住了：什么？我？不行不行，我还有事儿呢，哪有时间陪他去东游西逛啊----

沈母：你能有什么事儿？人家程锋是远客，你也该尽尽地主之谊----

沈冰：可是-----

沈母：可是什么？

沈冰答不上话，有气无处撒，只能闷着头刨着米饭。

疯子笑嘻嘻地看着沈冰：沈冰，那这两天就辛苦你啦！

沈冰板着脸重重地放下碗：我吃饱了！

沈冰起身往屋里走去。

沈母：哎，沈冰！

沈冰已经进了屋。

沈母：这孩子----（歉意地看着程锋）程锋，对不起，她不是针对你来的，你别往心里去----她最近心情不太好---

疯子：没事的，阿姨，每个人都有情绪不好的时候。看得出，沈冰的性子其实挺温和的---

沈母：是啊，她平时的脾气可好了----唉，如果不是刚和男朋友分手了，她心里难受，她是绝不会这样失礼的----

疯子尽量不动声色地：她----和男朋友分手了？

沈母：是啊，她刚从北京回来----她有个好了很多年的男朋友，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北京，她这次本来是去北京找他男朋友的，没想到去了没两个月，她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疯子：她没告诉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母摇头：这孩子就这脾气，有什么开心的事才会说出来，让我也跟着开心，要是遇上不好的事，她就一个人闷在心里，谁都不告诉----但我看得出来，这次她心里伤得厉害----

疯子神情复杂地：那----还是别勉强她陪我去逛了吧-----

沈母：没事儿，我也是想借这件事让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别天天闷在家里想心事，会憋出病来的----程锋，你很大度，又懂事，会说话，顺便帮我开导开导她吧-----

疯子：好，我会的！像她这么好的姑娘，老天爷一定早就安排好了一段更好的姻缘等着她的！

 

四十七、              沈冰家小院，外，日

初升的太阳照着幽静的院落。

沈冰神色平静地和尽量掩饰着心中兴奋的疯子从屋中走出。

沈母不放心地追出来：沈冰，别忘了妈刚才嘱咐你的话-----

沈冰：知道了，妈，你放心好了。

沈冰转脸很客气地对疯子：程先生，不知道你想先逛哪里呢？

疯子：客随主便，线路由你定好了。

沈冰：那我先带你去看看镇上的牌坊，宗祠、图书馆吧，这些都是很有名的名胜古迹，尤其是咱们镇上的图书馆，是国内最有名的民间图书馆-----

俩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四十八、              和顺镇，外，日

一组镜头：

沈冰带着疯子在参观和顺的古牌坊。

沈冰带着疯子在参观寸氏宗祠。

沈冰带着疯子浏览图书馆。

 

四十九、              和顺镇，外，日

沈冰和疯子在大水车旁停下了脚步。

疯子：你陪着我走了大半天了，累了吧？要不要坐下来歇会儿？

沈冰点点头，向路边的木凳走去。

疯子跑到一家店铺中买了两瓶水。

疯子挨着沈冰坐下，拧开一瓶水递给她：谢谢你精彩的解说，来，润润嗓子吧！

沈冰接过水，默默地喝着。

疯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沈冰：程锋，现在和顺你也游览得差不多了，你该回北京了吧？

程锋：怎么，想赶我走了？

沈冰：你还打算在我们家住多久？

疯子：一直住到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那天为止！

沈冰：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出现的！程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死缠烂打？我虽然和小猛分手了，但我也绝不会和你好的，我只想陪着我妈过平静的生活，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好不好？

疯子：可是你总不能守着你妈过一辈子吧？我只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

沈冰：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疯子：你总不能为了一棵树木而放弃整片森林吧？

沈冰：既然有整片森林，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你？

疯子认真地：因为我是最好的！上天创造了你，就是为了让你嫁给我！上天创造了我，就是为了让我娶你！

沈冰：你-----无赖！

沈冰忿忿地把矿泉水塞回他手里，起身就走。

疯子追了上去：哎，等等我----

 

五十、       西餐厅，内，夜

小伍坐在靠窗的角落里，抬腕看着手表。

侍者上来：小姐，请问现在可以点餐了吗？

小伍：我朋友还没到呢，再等一会儿吧！

侍者退下。

小伍拿出手机欲拨号，拨了几下又犹豫地停住了手。

小伍继续耐心地等着。

 

五十一、              手术室外走道，内，夜

吴狄在手术室门外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着。

林夏匆匆跑了过来：情况怎么样了？

吴狄：医生说她的药流不完全，引发了大出血，现在正在给她做清宫手术----

林夏：那会有危险吗？

吴狄：不知道，我也不懂这些----

俩人在过道的坐椅上坐下，抬头看着手术室上方“手术中”的红灯。

 

五十二、              西餐厅，内，夜

小伍的手机响了。

小伍赶紧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有些失望。

小伍：----哦，今晚就算了吧，我还在公司加班儿呢-----

 

五十三、              吴魏办公室，内，夜

吴魏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打着电话：再忙也得吃饭吧？加完班儿CALL我，我陪你吃宵夜？

 

五十四、              西餐厅，内，夜

小伍：嗯，到时候再说吧-----

小伍挂了电话。

小伍想了想，开始拨号。

 

五十五、              手术室外走道，内，夜

吴狄在走道角落里接着手机：对不起，我，我今晚可能来不了了-----我朋友的病情刚刚突然出现了变化，现在正在做手术-----咱们改明晚吧好不好？

 

五十六、              西餐厅，内，夜

小伍：你在哪个医院？要不我过来找你吧！

 

五十七、              手术室外走道，内，夜

吴狄为难地：这个----你还是别来了吧----

 

五十八、              西餐厅，内，夜

小伍敏感地：怎么，不方便？吴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五十九、              手术室外走道，内，夜

吴狄：我----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是这样的，李蒙露她，她怀孕了---刚刚她突然大出血，现在正在做清宫手术----

 

六十、       西餐厅，内，夜

小伍愣住了，随即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是这样啊，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小伍欲挂手机，手机中传来吴狄焦急地喂喂声，小伍又忍住了。

 

六十一、              手术室外走道，内，夜

吴狄：哎，你可千万别误会啊，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是ANDY那个混蛋不负责任----露露她一个人在北京，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在这种时候，我不能抛下她不管----你，你能原谅我吗？

 

六十二、              西餐厅，内，夜

小伍笑了：呵呵，你说什么呢，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先好好照顾露露吧，女人在这个时候最脆弱，你多哄着她一点儿，别惹她生气！

小伍挂了手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小伍呆坐着。

小伍突然打起精神来，开始打手机。

小伍努力做出开心的样子甜笑着：喂，你刚才不是说要陪我吃宵夜吗？我现在忙完了---

 

六十三、              手术室外走道，内，夜

吴狄有些心神不宁地看着手中的手机。

林夏：怎么了？

吴狄：我本来约了小伍晚上一起吃饭的----

林夏：小伍？伍媚？你的那个女上司？

吴狄点点头。

林夏恍然大悟地：你们----是不是----

吴狄郑重地点了点头：她虽然说不介意，叫我好好照顾露露，可我感觉得到，她受伤了----

林夏：她是不是误会你了？以为露露这事儿和你有关系？

吴狄：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我就猜不透了。她总是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藏得很深----

林夏：你和伍媚好了，那露露怎么办？

吴狄：我和她的事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只能做朋友了----

林夏沉默了一会儿：这事儿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告诉她，我听我妈说过，女人在这种时候不能伤心，不能流眼泪，不然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吴狄：我知道，所以小伍说要过来，我没同意。一切等露露身体恢复了再说吧！

林夏：那小伍那边----

吴狄没有说话，只烦恼地叹了口气。

 

六十四、              梁君正办公室，内，日

梁君正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手中的一叠资料。

石小猛推门进来。

小猛：梁叔，你找我？

梁君正指指桌对面的椅子：小猛，坐。

小猛坐下。

梁君正有些欲言又止：小猛，我找你是有件事要通知你----

小猛掩饰着心中的紧张：什么事，您尽管说！

梁君正：重组鑫洋公司的项目公司董事会决定移交给洪副总来负责----

小猛意外地：为什么？这个项目一直是我在负责，到现在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差不多快完成了----

梁君正为难地：我知道你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每天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可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公司董事会的决定----

小猛冲动地：这样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

梁君正：小猛啊，这世上，没有什么公平还是不公平，公不公平只能由制定游戏规则的人说了算！你现在只是一个参与游戏的人，你生气，委屈，愤慨，都没有用！

小猛沉默了。

梁君正把手中的一份资料递给小猛：这是洪副总关于如何规范管理流程、提高公司办事效率的提案，你先看看吧----

小猛难掩沮丧：我已经看过了，和我写的那份儿大同小异，换荡不换药----这根本就是他们事后根据我那份儿提案改头换面的----我真不明白，程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梁君正笑了，意味深长地：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或者说，你根本就是拒绝明白？

小猛：梁叔，我----

梁君正：小猛，梁叔早就把你当自己人了，有什么话你还不能敞开了对我说呢？

小猛叹了口气：唉，梁叔，老实说，我很郁闷。我想不通，程总既然能白手起家，做下这么大一份儿事业，应该不至于如此心胸狭隘，连我这个下属的这么一小点儿功劳都要抢---

梁君正：小猛，你错了！程总他不是在和你抢功劳，而是在提防你——他怕你长大！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不信任你，我想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明白。

小猛：我----

梁君正压低声：盛世天成虽然是上市公司，实际上也是一个家天下，虽然你是太子的好朋友，但你和太子的关系实在太微妙了，皇上他还能放心地用你吗？他得提防着你壮大自己的实力将来对太子构成威胁啊！

小猛：那梁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梁君正：呵呵，这个我就不太好说了，你那么聪明的，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小猛沉吟着。

 

六十五、              小伍办公室，内，日

小伍正埋头忙碌着。

小伍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小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起身拿起小挎包走了出去。

 

六十六、              咖啡厅，内，日

吴狄坐在座位边，一边调弄咖啡一边期盼地看着大门口。

小伍推开门，神色自若地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侍者走过来：请问小姐要喝点什么？

小伍：一杯摩卡，谢谢。

侍者：好，请稍候。

侍者离去。

吴狄：对不起----我----

小伍打断他：道歉的话就别说了，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向我道歉。露露怎么样了？

吴狄：她没事儿了，医生说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小伍：哦，那就好。你的私事要是都处理好了的话，就请尽快回公司上班吧，最近公司的事太多了，正缺人手。

吴狄：我知道，等明天露露出院了，我就来上班。

小伍：好，最近我们公司的业绩又有所下滑，华科对我们的反击很厉害----

吴狄不安地：小伍，别这样----

小伍故作不解地：我怎样了？

吴狄：我们---好多天没见面了，能不能不要谈公事？

小伍笑：那除了公事你觉得我们还能谈什么？

吴狄诚恳地：我知道我这次伤害了你，可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小伍：呵呵，我有生气吗？你真逗！

吴狄：我要是连你生不生气都看不出来，那我不是真成了书呆子了？

小伍不笑了。

侍者送上咖啡来，小伍慢慢地调弄着咖啡。

小伍幽幽地：你知道吗，那天，我在机场等了你四个多小时----第二天晚上，我在餐厅里等了你三个多小时----

吴狄：啊，你等了我那么久啊？对不起，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才好了----

吴狄有些手足无措，那幅窘态倒把小伍逗得扑哧一声笑了。

小伍：算了，我才没那么小气呢！好了，拿出来吧----

吴狄一愣：什么？

小伍：你送我的礼物呀！

吴狄赶紧把那个龙铃从兜里取了出来递给小伍。

小伍轻晃着龙铃：嗯，真好听，不错，我喜欢！

小伍仔细看着铜铃，突然发现了什么：咦，不对呀，这是个龙铃！你不是说龙铃要自己留着，凤铃才是给我的吗？

吴狄意外地：你怎么知道这是龙铃？

小伍：呵呵，你那天在电话里说了之后，我就上网查了一下这种铜铃的资料，网上有图片----

吴狄尴尬地：哦----

吴狄想了想，鼓起勇气：小伍，是这样的，本来我是想送凤铃给你的，可是---

小伍打断他：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凤铃陪着你，让龙铃陪着我对不对？呵呵，真看不出你还这么浪漫！

吴狄红了脸：不是的，我----

小伍：呵呵，你就别否认了，一个男人比女人还忸捏！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一看到那个凤铃就会想起我，我一看到这个龙铃就会想起你----

小伍凝视着吴狄：吴狄，你知道吗，像你这种平时特别不浪漫的男人，偶而这样浪漫一次，才特别让女人心动-----

吴狄看着小伍温柔的眼神，再也说不出话来。

 

六十七、              疯子家客厅，内，夜

程胜恩穿着家居便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门铃响了。

女佣去开了门，石小猛提着一包礼物出现在门口。

石小猛：请问程总在家吗？

女佣：程总，有人找。

程胜恩看了一眼门口：哦，是小猛啊，进来坐。

小猛把手中的礼物交给女佣，换上拖鞋走了过来。

程胜恩关了电视，示意小猛在自己身旁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壶为小猛倒茶：来，喝点茶吧！

小猛双手接过茶：谢谢！

程胜恩温和地：今天怎么想起过来坐坐？

小猛：哦，是这样的，今天我收到我爸妈从老家给我捎来的一些土特产，程锋以前很喜欢吃的，我就特意带了些过来----最近我打他的手机，总是打不通----

程胜恩：哦，他昨天刚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在云南旅游，还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小猛眼角肌肉一跳：他在云南？

小猛随即若无其事地笑了：云南是个旅游的好地方----

程胜恩微微一笑：嗯，难得你费心了，经过上次的事，你还能把程锋当朋友，时时想着他，我很欣慰----

小猛：程总你放心，上次的事我早就想通了，是我和沈冰没缘份，不关程锋的事。就算没有程锋，没有你来找我谈那份儿合约，我和沈冰也迟早会分手的。

程胜恩微微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呢？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

小猛：程总，我进天成后的表现 ，您还满意吗？

程胜恩：满意，怎么不满意！你很踏实，又很勤奋，这一点你比程锋强太多了。

小猛：您千万别这么说，其实程锋的天份是我永远也比不上的，我这不过是希望能以勤补拙罢了！（鼓起勇气）程总，我今天来，是想借这个机会和您好好沟通一下----

程胜恩和蔼地：嗯，好，有什么话你说。

小猛：我想经过上次的事，您是不是对我存在什么成见？虽然您遵守合约让我进了天成，可我总觉得您不太放心我----

程胜恩一脸的惊讶：小猛，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小猛：程总，我石小猛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我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妄想，我只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一份儿还算不错的报酬，过上一份儿还算不错的生活----

程胜恩：我相信你！不然，我也不会放心让你做程锋的助手了！

小猛：那您能不能不计较我的过去，给我一份儿起码的信任？我石小猛受人点滴之恩，一定会涌泉相报的----

程胜恩：小猛，你误会了，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给你造成这样的印象，让你心里这么不安-----

小猛：最近我在公司负责的几个项目，您好像都不太放心----

程胜恩：哦，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刚进公司不久，还不熟悉情况，想让你先多到一些岗位上轮岗，多积累些经验，多熟悉些面上的东西，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小猛：真的？

程胜恩亲热地拍拍他的肩：我还用得着骗你吗？小猛，我就程锋这么一个儿子，程锋的酒肉之交很多，真正的朋友没几个，他的每一个朋友我都会很珍惜的！咱们都不要受那份儿合约的影响，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放宽心，好好干，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机会多得是，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小猛脸上浮起感动：谢谢程总！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这就告辞了！

程胜恩：好，有空常过来坐坐，陪陪我这个孤单的老头子。

小猛：嗯，我会的。

小猛起身离去。

程胜恩看着小猛离去的身影，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慢慢敛去，浮上一丝不屑的冷笑，转过头，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六十八、              夜总会豪华包间，内，夜

梁君正在几个美女的簇拥下喝着酒，唱着歌。

小猛推门走了进来。

梁君正推开身旁的美女，倒了一杯酒递给小猛：和老程谈得怎么样？

小猛沉着脸没有说话，松了松颈上的领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猛把酒杯重重一放，忿忿地：这个老狐狸！简直滴水不漏！

梁君正：我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小猛，别再抱有幻想了，像程胜恩这种老江湖，是永远不可能真正信任你、永远不可能真正重用你的！未来的路怎么走，你可要早做打算哪！

小猛冷冷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洋酒，对着杯子哗哗地倒着。

 

六十九、              沈冰家小院，外，日

沈冰在给小院中的花草浇水。

沈母坐在石桌前按着计算器，面前摊放着一堆图纸和资料。

疯子从屋内走出。

疯子在沈母身旁坐下：阿姨，你在忙什么呢？

沈母叹了口气：程锋，你的规划好倒是好，可我算了一下，成本太高了，至少也得二三十万，我眼下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你看，有没有办法换一种投入少一点儿的方案？

疯子：阿姨，我反复考虑过了，就这个方案的效果最好。钱你不用担心，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不如咱们合作吧，你差的钱我来投----

沈母意外地：你来投？你早晚要回北京的，你投这么大一笔钱给我，你放心？

疯子：有什么不放心的，阿姨，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和您特投缘，您别把我当外人，把我当半个儿子好了！

沈冰在一旁留心着这边的动静，一听这话赶紧提着洒水壶走了过来：不行，妈，我不同意！

沈母：为什么？

沈冰把沈母拉到一边，压低声：妈，我们怎么能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外地人合伙做生意呢？他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有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您都清楚吗？

沈母：沈冰！你怎么能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程锋在咱们家也住了一段时间了，他是怎样一个人妈也看得很清楚了，你别老是把他往坏的地方想行不行？

疯子：阿姨，您放心，我没什么坏心思。我们签合同的时候可以写明了，如果将来亏了，先亏我那部分，如果有的赚，我那份儿分成您也不用给我，直接代我捐给咱镇上的孤寡老病残就行了----

沈母愣住了：你说什么？风险你先担，赚了你不要，那你投这笔钱做什么？

疯子：阿姨，我家里经济条件还可以，以往每年都会把部分收益用来做慈善，这点儿钱真的不算什么。再说，人活着不能只为了钱，总得做点儿有意义的事儿。咱们这个农家乐赚的钱能有一部分用来造福乡里，也是一件美事----

沈母感动地：程锋，真没想到，你不仅有才华有见识，还有这么一副好心肠----

沈冰急了：妈，知人知面不知心，您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他可会骗人了----

沈母：你怎么知道？

沈冰：我----

沈母：没凭没据的话你怎么能瞎说呢？沈冰，我真不明白，你以前对人不是这样的，怎么就偏偏对程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沈冰：妈，您不知道，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是为了骗取您对他的好感----

沈母沉下脸来：沈冰！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算程锋不介意妈也要生气了！快给程锋道歉----

沈冰心里委屈：妈！

程锋赶紧打圆场：算了吧，阿姨----

沈母：不行，沈冰，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快道歉！

沈冰再也忍不住了，冲着疯子爆发出来：程锋，你混蛋！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不了起了，居然变着法子来骗我妈！我，我恨死你了！

沈冰眼圈儿红了，把洒水壶往石桌上重重一放，转身跑了出去。

程锋：哎，沈冰-----

程锋追下。

 

七十、       郊外，外，日

沈冰红着眼睛快步走在郊外小路上，疯子在后面追。

疯子追上沈冰，一把拉住她：沈冰----

沈冰甩开他：放开我！程锋，你真无耻，你居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妈这种老实人！

疯子：你误会了，天地良心，我刚才对你妈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沈冰：哼，那不过是你耍的手段罢了！几十万对你程大少爷来说算什么呀？你是想先收服我妈，接下来好联合我妈逼着我上套是不是？告诉你，别做梦了，我现在越来越讨厌你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爱上你！

疯子也急了：沈冰！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有多糟糕，可我求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对你和别的女人真的不一样，我对你是真心的！

沈冰不屑地：收起你的真心吧！这套陈词滥调你不知对多少个女人说过了，我是绝不会上你的当的！

沈冰愤愤地转身欲走，疯子拉住她。

沈冰冷冷地：放手！别拿你这双不知碰过多少女人的脏手碰我！

疯子一下子呆住了，眼中露出深邃的痛楚，松开了手。

沈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疯子呆立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