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

 

第四集   

一、            采青房，内，日

采青坐在窗下绣着花。

玉茹走了进来。

采青：（赶紧起身）夫人！

玉茹微笑着示意采青坐下，自己也挨着她坐下。

玉茹：采青，我看你的年龄也不小了，不知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采青：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玉茹：俗话说，女大不中留。我在想，是不是该给你找个人家了？

采青：（一惊）不，夫人，我，我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玉茹：那你的打算是什么？

采青：我，我当然是在这府里老老实实侍候好老爷夫人、还有少爷小姐了------

玉茹：可你总不能在咱们府里当一辈子丫环，迟早都还是要嫁人的。

采青：夫人，我是侍候大小姐的丫环，大小姐都还没出嫁，我怎么能先嫁人呢？

玉茹：那将来大小姐出嫁，你不如就跟着大小姐过去，继续侍候大小姐？

采青：（又是一惊）夫人是要我为大小姐陪嫁？

玉茹：流云从小就是我惯坏了的，将来到了夫家，身边如果没有个得力的人侍候着，我也不放心，你要是不想嫁人，不如就给大小姐陪嫁怎么样？

采青：我-----我也不想陪嫁------

玉茹：（脸色一沉）那你究竟想怎样？难不成你梦想着当沈家的少奶奶？

采青：（扑地跪下）夫人这话是从何说起？

玉茹：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算盘。我可明确告诉你了，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打二少爷的主意。你如果一定要学你娘的样勾引主子，我饶不了你！

采青：夫人放心，我对二少爷只有主仆之义，绝没有男女之情。

玉茹：那就好，记着你今天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来！

玉茹起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采青慢慢站起身，却又一下子跌坐在椅上，两行眼泪慢慢流下。 

二、采青房，外，夜

采青的房门紧闭，屋内亮着灯光。

流年来到门外，轻轻敲着房门。

采青：（OS）谁？

流年：采青，是我。

采青：（OS）这么晚了，二少爷有什么事吗？

流年：我-----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采青：（OS）有什么话留到明天再说吧，我已经休息了。

流年：采青，我知道你没有睡着。你快点把门打开，我只有两句话，当着你的面说完就走。

采青：（OS）你就在门外说吧，我能听见。

流年：不，这话很重要，我一定要当着你的面说，不然我就不走了。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采青神色冷淡地出现在门后。

采青：有什么话二少爷快说吧！时间太晚了，就不方便请二少爷进去了。

流年：采青，你这些天为什么老是躲着我？

采青：已经一句话了。

流年：采青，是不是我娘和我姐姐她们又对你做了什么？

采青：已经两句话了。二少爷，你要说的话我已经听完了，你请回吧！

采青欲关门，却被流年拦住。

流年：采青，我还有最重要的一句话——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上次对你说过的话是当真的！等我姐姐一出嫁，我就会证明给你看，你再忍耐一段时间。

采青：二少爷，你说过的话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你也不必证明给我看，因为我已经快攒够赎身的钱了，到时候，我就要离开沈府甚至离开青城了。

流年的神情凝住了。

采青轻轻掩上了门。

流年在门口呆立了一阵。

流年：（对着门缝）采青，我不会死心的，只要你一天不嫁人，我就一天不会死心！

流年转身离去。 

三、            河边，外，日

郊外外景。

两骑马飞驰而来，在河边停下。

武志强：少爷，咱们别跑得太快了，下人们押送的马车载货太多，跟不上！

方少陵：也好，咱们就在河边歇一歇，等他们一会儿吧！

少陵和武志强翻身下了马，把马牵到河边饮水。

方少陵：志强，你和我一样，有十来年没回过青城了吧？你在青城还有什么亲友没有？

武志强：我的爹娘都随我去了省城了，这老家早就没什么人了。等到了沈府，少爷就好好陪着沈大小姐四处走走，叙叙旧，翻修方家老宅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少陵：也不知道流云变成什么样子了，还记不记得我？

武志强：（笑）少爷这是近乡情更怯了！你放心，沈家可是大户人家，是绝不会轻易悔婚的，你的云妹妹一定正在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少陵：说来也怪，这些年跟着爹东征西战，经常在梦里梦到回青城来，却就是没梦到过流云，平时也很少想起她。不过我爹娘都说，沈家是在我方家落难的时候和我家结的亲，现在方家发达了，也不能忘旧，一定要我回来娶她。

武志强：老爷说得对，患难之交不能忘。如今老爷是统领着几万兵马的方大帅，沈家依然是这青城首富，这门亲事正是天作之合。 

四、            月香墓，外，日

山坡外景。

月香的墓前摆放着果品和馒头等祭品。

采青跪在墓前烧着纸钱，，神情迷惘。

采青：娘，你知道吗，润雪已经出嫁了，我身边连一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二少爷虽然对我很好，可毕竟他是主子，我是丫环，尊卑有份，男女有别，我有什么心里话也不能告诉他------娘，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离开沈家？可是离开了沈家，我又能往哪里去呢？

风吹着坟上的招魂幡。

采青取下颈上的观音玉坠抚摸着，神情迷惘。 

五、            河边，外，日

少陵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少陵：对了，我记得就在这青河的上游五里处有一处桃花观，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观里种满了桃花，一到春天，满城的人都会去赏花，可热闹了。不知现在怎样了？

武志强：听说那桃花观前些年遭遇了一场大火，是沈家出资修复的。如今桃花虽然谢了，不过观后还有一眼蝴蝶泉，眼下这个时节经常会有数不清的蝴蝶飞到泉边来聚会，算是咱们青城最有名的奇观，少爷得了空不妨去看看。

少陵：对对对，我也想起了来，呵呵，好多年不曾看过那么美的景致了，又何必改日得了空再去？你在这里等着马车队，我这就过去看看。

武志强：少爷，这可不行，夫人吩咐过，要我一直贴身保护你的。

少陵：呵呵，青天白日的，怕什么？再说我腰里的枪也不是吃素的。

武志强：那少爷你自己小心了！

少陵翻身上马，沿河奔去。 

六、            月香墓，外，日

采青看着月香的墓碑，神情坚定。

采青：娘，我想通了，我和二少爷是不可能的，我不能走你的老路。我如果继续留在沈家，只会越陷越深，等我攒够赎身的钱，我就离开沈家，离开青城，走得远远的。

采青收拾起篮子，站起身。

刚一转过身，采青突然愣住了。

流年正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 

七、            荒郊，外，日

流年和采青并肩走在小路上。

流年：采青，其实你根本不必这么辛苦地攒钱赎身，如果你真想离开沈家，我爹也不会找你要身价银子的，只要你开口，他就会放你走-------

采青：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把我养到这么大，又替我安葬了我娘，我不能这么不知好歹。就算要走，我也要把身价银子交割明白。

流年：当年的身价银子折算过来，也不过就是几十个大洋，只要你离开沈家后能有一个好的去处，这笔钱我随时都可以给你-----

采青：如果我赎身的钱是你给的，我这还叫赎身吗？

流年：你就和我这么生分？难道这九年来你都一直仅仅是把我当主子？

采青：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你从来没把我当丫环看过，可我，我却不能不把你当主子------二少爷，我们是不可能的！老爷和夫人都不会答应的------

流年：我爹和我娘会不会答应是另一回事，现在我只想知道，如果抛开这些原因，你自己愿不愿意嫁给我？

采青：（迟疑）我-------

流年：说实话！

采青：好，我说实话！我娘说过，宁当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以我的身份，就算嫁给你也只能做妾，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人做妾！嫁人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可做妾的人，不能穿大红色的嫁衣，也不能从正门进门，如果要我去受这样的侮辱，我宁可永远做丫环！

流年：我明白了！原来你以为我说的要娶你，只是要娶你作妾！怪我没把话给你说清楚。采青，我不会这样委屈你的。现在说什么还太早了，我会拿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

采青神情一震，呆住了。

采青：二少爷，别这样，就算你是真心要娶我为妻，我们也不可能的，我只想一个人平平静静地生活------

流年：（打断她）我不会放你走的！就算你攒够了赎身的钱，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采青：二少爷，你何苦为难我呢？

流年：采青，我对你的心思你都明白的，你对我的心思我也能感觉得到。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爹和我娘不会同意，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说服我爹和我娘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采青沉默了。

俩个人默默地前行着。 

八、            桃花观，外，日

流年和采青默默地走来。

采青摸了摸颈上。

采青：哎呀，糟了，我的玉坠不见了！

流年：就是你娘留给你的那个观音玉坠吗？

采青：嗯，准是刚才一不小心掉在我娘墓前了。

流年：你进桃花观去歇一歇，等我一会儿，我回去帮你找。

采青：那就辛苦二少爷了。

流年：你再怎么客气地和我说话，我可要生气了。

采青：对不起，我------

流年：（一笑）好了，逗你玩儿呢！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流年转身离去，采青进了桃花观。 

九、            桃花观，外，日

少陵打马疾驰而来。

少陵在观门前勒住了马，下马把马拴在树上，打量着桃花观。

少陵：嗯，这个桃花观的景致还和当年一模一样，没什么变化。

少陵信步走了进去。 

十、            蝴蝶泉，外，日

蝴蝶泉边，几十只蝴蝶正临水飞舞。采青坐在泉边，逗弄那些彩蝶。

采青看看左右，见无人来，脱下绣鞋，将雪白的双足伸入泉水中，轻轻地踢打着水面，唱起了歌。

采青：夕阳下，三月天，桃花如火柳如烟，对对燕儿飞梁间，双双彩蝶戏花前------

少陵在观中闲逛，被歌声吸引，悄悄循声而来。

（主观视角）飞舞的彩蝶和正在浴足而歌的采青相映成趣。

少陵一下子呆住了，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

少陵静静地听着，嘴角噙着微笑。

少陵走到采青身后。

少陵：（鼓掌）好，唱得真好！

采青吃了一惊，顿时住了声。回头一看，看见了目光火热的少陵。

少陵在采青身旁蹲下。

少陵：姑娘怎么不唱了？

采青红着脸，赶紧去拿放在身旁的绣鞋，绣鞋却被少陵抢在了手中。

少陵：（笑）好漂亮的绣鞋！

采青：（去抢绣鞋）快还给我！

少陵：（闪躲，调笑地）相见便是有缘，姑娘就把这绣鞋送给我做个纪念吧------

采青：男女授受不亲，请这位大哥把鞋还给我。

少陵：你把这双绣鞋送给我，我回头就打一双一模一样的金绣鞋给你，好不好？

采青：不好！鞋是用来穿的，金鞋又不能穿，我要来做什么！

少陵：我拿金鞋和你换-----

采青：我不稀罕！快把鞋还给我，我要走了！

少陵：姑娘先别急着走啊，我和姑娘一见如故，不知姑娘肯不肯跟我交个朋友？金鞋你不稀罕，不知你稀罕什么？只要你开口要，我一定给你办到！

少陵一边说一边向采青身上靠近。

采青又羞又气，慌张地站起身来，提着裙角，赤着脚往外跑去，却被少陵拦住。

少陵：姑娘，你的一双小脚这么白嫩秀气，若是被地面上的石子划伤了，岂不令人心痛？

采青：（正色地）光天化日之下，你要做什么？还不快让开？

少陵：呵呵，如果姑娘觉得光天化日之下不妥当，咱们就另约个时间如何？

采青不理会他的调笑，转身欲往另一个方向跑，却被少陵一把拦腰抱住。

少陵：姑娘，看你的穿着打扮，不过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环，你不如跟我回去吧，就算是做小，不比你当个丫环强多了？

采青：（挣扎）放手，你放手！

流年手中拿着观音玉坠兴冲冲地走了过来，远远地看到少陵正在和采青纠缠，顿时勃然大怒，把玉坠揣在怀中，冲上前来照着少陵脸上就是一拳。

少陵松开了手，采青一下子躲到了流年身后。

采青：（哽咽）二少爷-----

流年：采青，别怕，有我在。

少陵一摸鼻子，满手都是血。

少陵：（冷笑）我说你怎么不肯跟我走，原来你已经和你们少爷勾搭上了。

采青：（急了）你别胡说，我和二少爷之间清清白白-----

少陵：那这事儿就更好办了。喂，这位二少爷，你把这个采青让给我，我就不计较你刚才那一拳了，至于你要多少钱，随便你开价。不然，我可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人财两空了！

流年大怒，二话不说，冲上去又是一拳。少陵闪身避过，俩人扭打成一团。

采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叫“住手”，却哪里制止得了。

流年终于占了上风，把少陵按在地上痛打。少陵抽出手腾地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将枪抵在了流年的太阳穴上。

少陵：住手！你再敢动我就一枪打死你！

采青一下子惊呆了。 

十一、    桃花观，外，日

武志强和几个下人押着马车朝着桃花观远远行来。 

十二、    桃花观，外，日 

采青惊恐地看着少陵的枪抵在流年的头上。

流年：采青，你快走，别管我！

采青：（不知所措地）不，我不走-----

少陵：（用另一只手擦着脸上的血）好小子，你连我也敢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流年突然一偏头，双手猛地抓住了少陵持枪的手用力一扭，枪顿时掉在了地上，流年一脚将枪踢飞了出去，正落在采青脚下。俩人再度扭打在一起。

采青紧张地拾起了枪，却不知该如何握枪，竟将枪管对准了自己。

采青：（结巴地）住，住手！不然我，我开枪了！

少陵最先发现采青把枪拿反了，吓得一下子住了手。

少陵：采青，别动！你不会用枪，小心伤着自己！

流年：采青，快把枪丢到水里去。

采青这才反应过来，把枪扔到了蝴蝶泉中。

流年推开少陵站起身，“呸”地吐掉口中的血沫，一瘸一拐地走到采青身边，拉起她的手。

流年：采青，咱们走！

少陵挣扎着坐起来，扶着左手腕靠着一棵树坐着，恨恨地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

少陵拿起遗落在身旁的那双绣鞋，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少陵：（喃喃地）采青，采青，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十三、    桃花观，外，日

采青赤着脚扶着流年走出观门。

采青：二少爷，你怎么样？

流年：我没事。

采青：（急得流泪）还说没事，你看，到处都是伤，嘴角还在流血-----

流年：那个混蛋可伤得比我重----呵呵，采青，我打架是不是很厉害？

流年说着，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处，皱起了眉头。

采青：这次又是我连累了你-------

流年：哎哟，好疼！

采青：（大惊）怎么了？我碰着你的伤处了？

流年：是啊，你刚才那句话碰着我的心了。

采青：（红了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武志强押着马车走到了观前。

武志强与采青和沈流年擦身而过。

武志强注意到了沈流年脸上身上的伤痕，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采青和沈流年相扶相携着往一条小路走下去。 

十四、    桃花观，外，日

武志强帮少陵裹着伤。

武志强：少爷，你不是带着枪吗，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少陵：别提了，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已经知道那女的叫采青了，青城县也不大，回头咱们再慢慢查找不迟。

武志强：少爷，我看这事还是到此为止吧！这里已经是青城的地面了，你和人抢女人打架不要紧，如果传到沈老爷耳朵里就不好看了。再说，这次临出门的时候，夫人再三吩咐，叫我们千万不能在外面惹是生非-----

少陵：这事你可千万别让我娘知道了-----

武志强：我明白。少爷，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这里离县城只有不到十里路了。

少陵：（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见未来的老丈人？只有先在这桃花观里住下来，养好了伤再说。

 十五、    郊外，外，日

采青赤着脚扶着流年走在郊外小路上。

俩人来到了那株大榕树下。

采青的赤脚被小石子硌住了，禁不住哎哟了一声。

流年：（看了一眼她的脚）糟了，你的鞋还在那混蛋手上，我去帮你拿------

流年转身欲走，被采青死死拉住。

采青：（又好气又好笑）你真要回去送死啊？是我的鞋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流年：当然是你的鞋重要。没有鞋，你走这么远的路回去，这脚还不磨破皮啊？

采青：我的脚没你想的那么娇气，坐下来歇一会儿就好了。

俩人在树下坐下。

采青：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刚才那个人把枪抵在你头上的时候，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流年：（柔声）难得让你这么为我担心一次，我可真是开心死了。

采青红了脸，垂下了头。

流年笑了笑，脱下自己的外衣，用力撕成几片。

采青：你做什么？

流年：给你包脚呀！

流年俯下身，用衣服仔细地帮采青把脚包起来。

采青：（凝视着她，低声）二少爷------

流年：（抬头一笑）别再叫我二少爷，叫我的名字。

采青：我-----我叫不出口-----

流年：那你就在心里叫，我能听见的。

采青羞涩地将头扭向了一边。

流年：好，我听见你在心里叫我的名字了，叫得真好听，还一连叫了好多声，呵呵------

流年握着她的手，温柔地凝视着她。

采青也温柔地凝视着他。 

十六、    沈府，外，日

林越背着药箱和神情忧虑的玉茹走在庭院中。      

林越：（意外地）怎么，流年居然是为了采青和别人打架-----

玉茹：（心情沉重地点头）虽然我还没问过采青，但八九不离十了。我早就发现流年对采青------

林越：（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玉茹：我一直就看采青不顺眼，那种狐媚的样子简直就和月香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月香死了，你要我善待她，我都听你的，她在我们沈家虽然名义上只是个丫环，其实也差不多算半个小姐了。可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和她娘一样，勾引少主子！

林越：他们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啊-----沈兄允许采青跟着流年一起学做生意真是最大的失策，这孤男寡女长期相处，采青又长得这么水灵，哪能不惹出事来？

玉茹：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流年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既然看上了采青，肯定会不顾一切、想尽办法也要娶她------

林越：玉茹，如果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你也只有说出采青的身世了-------

玉茹：不行，沈渊如果知道了采青是他和月香的女儿，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骗他，他一定会休了我的！

林越：那难道你要看着流年和采青做出不伦之事吗？

玉茹：这件事我自有办法解决，我很了解采青的性子，我会让她知难而退的。只要采青不同意，流年就没办法了。

林越担忧地看着玉茹。 

十七、    沈流年房，内，日

沈渊吃惊地看着半躺在床上、脸上带伤的流年。

沈渊：那个浪荡子居然用枪指着你的头？是什么人居然会有枪？

流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不是本地人，可能是过路的。

沈渊：那你今天为了采青可是差点儿把命都丢了------

流年：爹，你可千万不要怪采青，她今天也吓坏了------

沈渊：（凝注着儿子）流年，你给爹说个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采青------

流年：（点头）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当年看着她娘死的时候，她那么可怜那么无助，我就很想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让她再也不用伤心不用害怕了------ 

十八、    玉茹房，内，日

玉茹面无表情，慢慢绞弄着手中的丝巾。

沈渊：玉茹，你倒底是个什么意思，总得说个话儿吧！

玉茹：你们爷儿俩都已经商量好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家还有我说话的地儿吗？

沈渊：瞧你说的，倒好像我一直多委屈你似的。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流年可是你十月怀胎生的，他要娶谁，当然要你同意才行。

玉茹：那我说的话要是不合老爷的意，老爷可不许生气。

沈渊：那是当然。

玉茹：要说采青，在众丫环中也的确是个最拔尖儿的，她又是月香临死前托付给老爷的，老爷一直都待她和别的丫环不一样。现在回想起来，老爷说不定早就有意无意地存下了这个心思，当年老爷和月香没能成的事，老爷很想在流年和采青身上做成吧？

沈渊：（尴尬地）玉茹，你误会了，我哪有你说的这种心思？

玉茹：老爷不必急着解释，如果老爷不是我说的这样，那就算我多心了。

沈渊：那你看流年和采青-----

玉茹：采青虽然好，但毕竟只是个丫环，小时候又克死过自己的爹娘，总归不太吉利，流年要娶她我不反对，但她只能做妾。

沈渊：不过我看流年的意思，倒是不只让采青做妾------

玉茹：总不能事事都那么迁就他吧？我同意让采青做咱们沈家的姨奶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要再让一个克死过自己爹娘的丫环做少奶奶，咱们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只怕萧家首先就笑掉大牙了！

沈渊：（无奈地）那我再去和流年说说吧！

玉茹：我看你最好别先找流年说，咱们先去听听采青的意思才是正经。如果人家采青根本就没那意思，只是流年在那里剃头挑子一头热，这事儿岂不更成了笑话了？

沈渊：好，咱们这就去问问采青吧！

俩人出门。 

十九、    采青房，内，日

采青坐在窗下捣着药钵。

沈渊和玉茹走了进来。

采青：（赶紧起身）老爷，夫人！

玉茹：采青，你在做什么呢？

采青：我在给二少爷做伤药，林先生说了，把这些药材捣烂了敷在伤处可以止疼。

沈渊：（意味深长地看了玉茹一眼，对采青）看来你对二少爷倒是挺尽心。

采青：这次都是采青闯了祸，连累了二少爷，采青当然要尽心服侍二少爷。

沈渊：采青，我也不惯和人绕着圈子说话。今天我和夫人来，是有件事想来听听你的意思-------

采青：（慌乱地）什么事？

沈渊：流年说，他很喜欢你，想要娶你------

采青一惊。

玉茹：（抢过话头）我和老爷商量了，以你的身份，做少奶奶是万万不行的，不过做姨奶奶倒是可以，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做姨奶奶了？

沈渊：虽然是做姨奶奶，不过流年的性子你也知道，他不会委屈了你的------

玉茹：是啊，只要你会做人，会讨将来的少奶奶的欢心，你这个姨奶奶一定会做得稳稳当当的，还不让春喜那帮小丫环羡慕死了！要是趁早生个一男半女的，连未来的少奶奶也得让你三分呢！

采青看了看玉茹表面上体帖却满含着讥讽的脸，慢慢垂下了头。

采青：谢老爷和夫人错爱了！我，我只不过是个丫环，不敢高攀-----

玉茹看了沈渊一眼。

沈渊：（不甘心地）难道你对流年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采青：（咬着嘴唇）我对二少爷--------只有主仆情份------

沈渊：（失望地）那好吧，我这就去跟流年说。等将来我再另给你找户好人家。

玉茹满意地笑了，起身和沈渊离开。

采青僵立着，突然趴在桌上低声啜泣。 

二十、    沈流年房，内，日

流年靠着床栏半躺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帐顶。

沈渊和玉茹坐在床前。

玉茹：流年，这种事你一厢情愿是没有用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叫采青过来自己对你说------

流年：（冷笑）不用了。娘，你要让采青做妾，采青当然不会答应。你一直都不喜欢采青，肯定不会真的希望我和采青好，当然会想尽办法拆散我们。

玉茹：（恼怒地）流年！有你这样和娘说话的吗？采青她不喜欢你，你就迁怒于娘吗？

流年：采青心里倒底有没有我，我比你清楚。娘，我可是铁了心要娶采青为妻的，你要是不同意，你这一辈子都别指望有机会抱上孙子了。

玉茹：（气得红了眼睛）你-----

沈渊：流年，你说话也别太过份。她可是你娘！用这种手段来威胁娘，不是身为人子该做的事。

流年：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采青，就是要采青！

玉茹：哼，你要采青，可采青却不要你！你不能让采青把你看得比名份更重，是你自己没本事，你对着我这个娘发火又有什么用？就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也难怪采青宁愿当丫环都不愿给你做妾！

流年噎住了。

玉茹忿然离去，沈渊也叹了口气出去了。

流年黯然的表情。 

二十一、          沈府，外，日

庭院中，沈渊追上了玉茹。

沈渊：玉茹，你们娘儿俩闹成这样，又是何苦呢？

玉茹：采青这么计较名份，就说明她并不是把流年看得最重，流年还值得为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

沈渊：你说得也有道理。唉，这可怎么办呢？

玉茹：老爷不必发愁，流年已经年满二十了，也是到了想女人的年龄了。咱们慢慢帮她物色个好人家的姑娘，我才不信他会真的为了采青一辈子不娶！将来采青另外嫁人了，流年的心自然就慢慢转过来了。

沈渊：这事闹得我心烦，你就看着处理吧！

玉茹：其实啊，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好人选了。

沈渊：是谁？

玉茹：我表哥的女儿晚晴，年龄和采青差不多，模样儿也不比采青差------

俩人边说边往前走去。 

二十二、          谢晚晴房，内，日

谢母看着低着头娇羞不语的谢晚晴。

谢母：晚晴，别再犹豫了，沈家可是青城数一数二的大户，和咱们谢家又沾亲，这可是上天注定的好姻缘啊-----

谢晚晴：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年哥哥了，只记得他小时候可讨厌了，老爱欺负我，也不知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谢母：嗨，小孩子不懂事，顽皮一点也是难免的，你还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做什么！流年如今长得可是一表人才，又踏实又机灵，待人也实诚------

谢晚晴：（奇怪地）我们谢沈两家虽然沾亲，可这些年也没怎么走动了，娘怎么那么了解年哥哥？

谢母：这可是你玉茹表婶说的------

谢晚晴：当娘的当然会夸自己的儿子了，这也能信啊？

谢母：我和玉茹商量过了，她以后会经常安排流年的姐姐流云过来找你玩儿，你再到沈府去回访流云，到时候你和流年相见的机会就多了，再往后怎么发展就看你们自己的缘份了。

谢晚晴：（含羞一笑）既然娘都安排好了，我这做女儿的遵命就是！ 

二十三、          沈流年房，内，日

流年坐在桌前，无聊地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

流云走了进来。

流云：流年，你的伤都好了？怎么也不出去走走，天天闷在这屋里做什么？

流年：（不耐烦地）你少来烦我。

流云：怎么，采青不要你，你就把气撒在姐姐身上？

流年：娘不同意我娶采青为妻，你很高兴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就看不惯采青，你心里嫉妒她！

流云：（沉下脸来）你说什么？我会嫉妒她？我堂堂沈家大小姐会嫉妒一个低贱的丫环？

流年：你是小姐她是丫环又怎么了？除了身份，你哪样比她强？虽然外面人都说你是咱们青城第一美人，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咱们府里还有个丫环采青！

流云气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流年：你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我这辈子就认准采青了，我非娶了她做这沈家的少奶奶不可！

流云：（冷笑）作你的白日梦去吧！娘已经看好了咱们表叔的女儿谢晚晴了，过些天就要安排你们相亲了-----

流年：（意外地）你说什么？晚晴？就是那个小时候经常拖着两条鼻涕、见到一条菜青虫也会吓得昏过去的晚晴？

流云：对啊，就是她！

流年：哼，我才不要娶她那个娇小姐呢！

流云：这事儿还由得了你？等咱们两家把亲事谈定了，娘派人去下了聘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流云冷笑着离去。

流年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流年突然兴奋地一拍大腿，笑出声来。

流年：哼，只要我略施小计，还不把那个晚晴吓得掉头就跑。

流年一脸得意地走出门去。 

二十四、          沈府庭院，外，日

庭院里，春喜正在给花草浇水。

流年走了过来。

流年：春喜！

春喜赶紧迎了上去，一脸讨好的媚笑。

春喜：二少爷有什么吩咐？

流年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镯。

流年：你喜不喜欢这个镯子？

春喜：（大喜）二少爷是要把这个镯子赏给我吗？

流年：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它就是你的了。

春喜：（贪婪地盯着镯子）什么事？二少爷尽管吩咐。

流年把嘴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春喜：（为难地）这-----要是让夫人知道了，还不打断我的腿？

流年：你放心，夫人不会知道的。你要是不愿意，这镯子我就赏给别人了------

春喜：别，二少爷，好，我答应你！

流年满意地笑了。 

二十五、          大街，外，日

大街外景。

谢晚晴和沈流云出现在人群中，春喜陪在俩人身旁。

春喜：大小姐，表小姐，你们逛了这么半天，饿不饿？要不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流云：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有点饿了。不过这附近有啥好吃的？

春喜：昨儿听二少爷说，城南新开张了一家紫云楼，有一道招牌点心紫云卷，大小姐和表小姐要不要去尝尝？

流云：嗯，好，咱们就去紫云楼吧！

春喜领着两人往前走去。 

二十六、          紫云楼，内，日

流云和晚晴、春喜走上楼来，一眼就看见了被两个妓女环绕着的流年。

晚晴看着左拥右抱、一脸醉态的流年，眼中露出厌恶之色。

流云也看见了流年，惊得呆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走了过去。

流云：流年，你-----你怎么------

流年：（一脸意外）哟，姐姐，你怎么来了？

流云：（愤怒地）流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流年：（不以为意地）姐姐，别那么紧张嘛，我不过是玩玩儿嘛！

流云：你从来不这样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儿什么把戏，回头我再和你算帐！（喝斥两妓）不许再缠着我弟弟，还不给我起来！

两个妓女根本不理会流云，仍紧紧地缠在流年身上。

晚晴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流年。

晚晴：（低声对春喜）他就是你们家二少爷？

春喜：（低声）是啊，他明明说今天去收帐的，原来又是在骗老爷和夫人。

晚晴：他经常撒谎骗你们老爷和夫人吗？

春喜：是啊，不瞒表小姐说，我家二少爷说的话呀，十句中有一句是真的就不错了。

流云：春喜，你在和晚晴嘀咕些什么？还不快把这两个不要脸的贱人拉开----

春喜：是！

春喜上前拉两个妓女，哪里拉得开。

流年：（指着晚晴，轻佻地）春喜，这个美人儿是-----

春喜：二少爷，别这样-----她是夫人的表亲晚晴小姐。

流年：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胆子小得不得了，小时候经常被我拿条虫子吓得哇哇大哭的晚晴妹妹吧？

晚晴：（尴尬地）原来你也记得小时候的事------

流年：记得记得，来，晚晴妹妹，姐姐，请坐，我请你们吃这儿的招牌点心紫云卷。

晚晴不知所措地望向流云。

流云：流年，别再闹了，你就算不顾惜自己的脸面，也要爱惜咱们沈家的名声------

流年：姐姐，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玩玩儿女人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要是看不惯，你就走开好了！

流云：你------

妓女甲：（撒娇地敬上一杯酒）怎么，二少爷，一有了什么晚晴妹妹，就不理阿宝妹妹啦？

流年赶紧搂过妓女甲，将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流年：阿宝乖，别吃醋，回头我再给你打对金镯子。

阿宝高兴地在流年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红唇印。

妓女乙：二少爷偏心，只给阿宝打金镯子，就不给红玉打啦？

流年赶紧又搂过妓女乙，将她手中的酒也一饮而尽。

流年：好好好，我一碗水端平，回头也给我的小红玉打一对。

红玉也高兴地在流年另一侧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红唇印。

流云：（低声）晚晴，今天这事儿你可别说出去了，不然我爹肯定会把我弟弟给打死的！他，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晚晴：（尴尬地）好，我不说，我不说。

流云上前去拉流年。

流云：流年，你给我起来，起来------

两姐弟拉扯着。

春喜：（凑在晚晴耳边）表小姐，其实，我家二少爷也就是风流了些，另外还爱撒点谎，赌点钱，偶而抽点大烟，倒也没有别的大毛病-----

晚晴：（勉强一笑）哦。

流年推开流云，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顺手大大咧咧地解开了长衫上的两颗钮子，露出半个胸膛。

流年：这鬼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阿-----切！

流年响亮地冲着晚晴脸上打了一个喷嚏。

晚晴一惊，恶心地一连退后了几步。流云赶紧上前用丝巾帮她擦着脸。

流云：（尴尬地）晚晴，你多担待一点儿，我弟弟他-----哎，我回头再给你解释！

流年：（醉醺醺地）晚，晚晴，你，你随意------我就不招呼你们了------

晚晴强行忍耐着，恼怒地看着对面的流年。

流年却全不在意，又翘起指头挖起鼻孔来。

晚晴再也忍无可忍，站起身就往楼下走。流云和春喜赶紧追了上去。

流云：（追下）晚晴，晚晴-----

流年看着晚晴等人离开，脸上的醉态一下子没了，一把推开两个妓女，一边擦着脸上的唇印，一边得意地哈哈大笑。 

二十七、          沈府，外，日

流年哼着小曲儿从庭院中走过，被站在廊下的玉茹叫住。

玉茹：流年，你给我过来。

流年：什么事啊，娘？

玉茹：晚晴突然间就不愿和咱们家来往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流年：我又不是晚晴肚子里的蛔虫，我哪儿知道啊？

玉茹：哼，你少给我装蒜，你在紫云楼可是演了一出好戏啊！

流年：那还不是被娘给逼的，你要再逼我，我以后真会变成那个样子也说不定。

玉茹：你敢！你为了采青，居然连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居然在紫云楼那种地方玩儿这种把戏，连咱们沈家的脸面也给你丢尽了！这事儿要是让你爹知道了，有你的好果子吃！

流年：爹知道了也大不了打我一顿，就怕到时候是打在儿身上，疼在娘心上。

玉茹：你------你是安心气我来着，是不是？

流年突然笑着拉过了玉茹的手晃着。

流年：娘，你就让我娶了采青作老婆嘛，我以后保证在你面前百依百顺-----

玉茹甩开他的手。

玉茹：你休想！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要娶采青作咱们沈家的少奶奶都不可能！

流年：哼，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娘要让我娶晚晴作咱们沈家的少奶奶也不可能！

流年转身扬长而去。

玉茹生气地看着他的背影。 

二十八、          桃花观客房，内，日

方少陵注视着镜中的自己，用手轻轻摸着脸上的伤。

武志强陪侍在一旁。

武志强：少爷，你脸上的伤看来还得过些日子才能完全好。

少陵：嗯，幸好没有破相，不然我非把那个二少爷活剐了不可。

武志强：少爷也别再想着去找那个什么二少爷报仇了，依我看，那个二少爷肯定也是青城大户人家的子弟，你要去找他报仇，说不定会惊动沈家，沈家既是青城首富，又是诗书之家，爱惜脸面得很，若是沈家知道未来的女婿竟为了一个女人和人打架，这门亲事可就黄了！

少陵：（一怔）幸亏你提醒了我！虽然这门亲事对我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但我爹娘却非常看重。我要是弄黄了这门亲事，我爹娘可饶不了我。

武志强：少爷，快别说什么这门亲事可有可无的话了，你可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听这桃花观的道士说，沈大小姐可是这青城第一美人，每年春天，沈大小姐要来这桃花观赏花，全城的男人都争着来一睹芳容，那场面可壮观了！

少陵：（饶有兴趣地）是吗？沈大小姐的样子我早就记不清了，想不到她如今居然有此美名，真是女大十八变啊，看来我这趟来青城，可真是艳福不浅呢！ 

二十九、          萧府后花园，外，日

顾老五站在后门边张望着。

润雪匆匆走了过来。

润雪：（不悦地）爹，你怎么又来了？我前些天不是刚给过你钱了吗？

顾老五：（嬉皮笑脸地）嘿嘿，润雪，爹最近手气不好-------

润雪：（四处看了看有无人来，生气地）爹！你怎么有了钱就去赌，没钱了就来找我要呢？你以为我在这萧家的日子就好过啊？我哪来那么多钱给你！

顾老五：润雪，你别生气嘛！我知道鸿羽已经和你正式拜了堂圆了房了，你可是这萧家正儿八经的姨奶奶了，鸿羽又疼你，你手里还能短缺了钱？你随便从手指缝里露几个出来，就够爹使的了！

润雪：（又气又急）爹，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凤娘把我看得可紧了，鸿羽他又是个薄情的，三天两头往外跑，我在这里又孤身一个人，还得注意着打点上上下下的关系，每个月的月钱都不够使，哪里还禁得起你这么三天两头地找我要？

顾老五：（沉下脸来）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我这后半辈子不靠着你还靠着谁？你现在能在萧家穿金戴银、吃喝不愁，还不是爹给你选的路好？你这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东西！

润雪：（急得哭了起来）爹，你-------

顾老五却瞄准了润雪发髻上的金簪。

顾老五：润雪，要不你把头上的金簪子给了我？

润雪：爹，这可使不得，这是鸿羽洞房之夜送给我的，我要是给了你，怎么向鸿羽交待？

顾老五：他送给你的首饰肯定很多，少这么一件两件，哪里就发现了？

顾老五上前去抢那金簪，润雪急得转身就跑，却一头撞在了手持洞箫走来的萧清羽怀中。

润雪退后几步，红着脸低下了头。

萧清羽皱着眉头，神情不悦地看着顾老五。

顾老五：（紧张地）三，三少爷------

萧清羽：顾老五，你每次来看你女儿，都只是向她要钱，却从来不关心她在萧家生活得好不好，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顾老五：（嘟嚷地）她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的，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萧清羽：人活着就只是为了吃和穿吗？你女儿在这府里做姨奶奶有多少苦处你都知道吗？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娘家人，你不仅不关心她，帮着她，反而只知道逼她，利用她，你于心何忍？

顾老五：她过得好不好，都是她自己的造化。我养儿育女就是为了养老，她不养我谁养我？

萧清羽：（摇头）和你这种人讲什么道理，不过是白费口水。顾老五，你是自己赶紧从后门走了呢，还是要我叫人来碾你出去？

顾老五：（悻悻地）好，我走！三少爷，你也别太神气，大少爷的为人处世可比你强多了，这萧家未来还指不定谁当家呢！

顾老五调头就走。

润雪：（歉疚地）对不起，三少爷，我爹他是个粗人，你别生他的气。

萧清羽：（淡淡一笑）我不会和他计较的。他以后再来缠着你要钱，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打发他。

润雪：（感激地）谢三少爷！

萧清羽笑了笑，转身离去。

萧清羽来到附近的假山旁，坐在一块青石上吹起箫来。

润雪远远地看着他，攀着一树花枝静静地听着。 

三十、    萧清羽房，内，日

萧清羽坐在窗前看书。

润雪来到门口，犹豫着没有进来。

萧清羽：四嫂，你找我？

润雪点点头，有些局促不安地走了进来。

萧清羽：是不是你爹又来烦你了？

润雪：没有，是我有件事想求三少爷------

萧清羽：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我会尽量帮你。

润雪：我-----我想请你教我识字。

萧清羽：（意外地）你想学识字？

润雪：我在这府里太孤单了，又不能出去见我的朋友。我想要是学会了识字，府里有这么多书可看，每天的时间就好打发一些。

萧清羽：你为什么不找我大哥大嫂教你？

润雪：你大哥说，我本来就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要再学会了识字，心就更野了，不肯教我。至于凤娘姐姐，我，我一见到她就害怕------

萧清羽：那好吧！其实识字很简单的，你这么聪明，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得懂书了。

润雪开心地笑了。 

三十一、          桃花观，外，日

管家和采青就护送着一顶小轿来到了桃花观前。

采青打起轿帘，扶流云下了轿。

三人进了观门。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