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回学校了,回我原来的那个城市,这里的一切都会成为梦,可我还是觉得挺快乐的。在回校的前晚我独自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上,走进了我跟曾艾蓦然回首,两两相对的那个饰品店。里面有很多水晶饰品和玻璃的音乐盒,我看中了一双小红鞋,这是一双高跟鞋,当我看见它的第一眼,我没想到鞋,而是想到了旗袍,张爱玲书中的那些穿旗袍的女子该是顶适合这样的一双风情的鞋子的。也许曾艾说得对,我适合红色,我天生跟这些古老的东西有着很深的渊源的,是一种感觉,那种细腻、荒凉的感觉缠住了我。所以当我处于这种荒凉的状态时,我会自动进入角色,感觉就是这么奇妙的。
正当我看得出神时,忽然砰的一声,我碰掉了一个苹果水晶,苹果水晶自由落下,带着冰紫色的光芒砸在了下面的一个心型音乐盒上,把“心”砸掉了一角,我怔怔的看着碎了的“心”发呆,连店员跟我说话我也没听到。她见我没反应,推了我一下,然后继续滔滔不绝“怎么用力,怎么用力不均,物理作用啊什么的”我茫茫然的,就跟物理老师给我们讲课一样。可能见我不认错,似有赖账之嫌,于是板起声音无情机器似的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样啊,看着挺出息一个女孩,怎么这么无赖,你们老师怎么教育你的?你不赔就不让你走了,叫你们老师来领你,看看他怎么教育的孩子的---我一听到“老师怎么教育你的”,我不知自己怎么了,反应很激烈,眼神一厉“你说呢?我今天就不赔了,我就站这儿,看你怎么样?去找吧。”我心里一把火在烧,去吧!都去吧!找老师?哈哈,看他们教的孩子?我就这样没脸没皮一脸无赖的站那儿,感觉堕落的挺爽快的,把个姑娘气的直骂人,我一点儿反应也无,就站那儿让她骂,我自己在心里骂“花百焉,你他妈的可真变态。”
一会儿老板娘走了过来,是一中年妇女,看起来很有气质。她走到我面前,让那个骂我的小姑娘走了,然后客气的对我说“小姑娘,看的出来你是个挺倔的小姑娘,但也未必不通情理,玻璃音乐盒确实是你打碎的。”
“我知道,确实是这样的,我没打算赖啊。”
她看了看我“刚才小刘说话态度不好,在这里先说对不起了,这是我管理不当,也没表明那些不能碰,以致造成误会。”毕竟是生意人,说话圆滑多了。
这会儿我也没事了,既然老板给我台阶下,我也顺势领了。“没事,是我反应太激烈了,我按价赔给你。”
“这样吧,我们也有责任,一半对一半,你就赔个半价好了,这个音乐盒19.7元,去掉尾数,你就赔个9元好了。”老板诚恳地说。
我付了钱,客气的说了声谢谢,给人尊严的人值得尊重。这是在B市的最后一个夜晚,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我捧着一个缺了一角的心型音乐盒回去了,回我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