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帮我打的唯一一次架
小时候我不属于特别淘气的孩子,但是有一点不服输,争强好胜。来文的,无论下棋还是打牌,只能赢不能输,输急了一定要哭鼻子。来武的,虽然极少打架,但打了也是不服输。好在我有两个哥哥撑腰,因此一般没有其它孩子敢欺负,因此小小的年纪就有一股霸气。
大约六岁的时候,有一天院子里的孩子一起玩耍,住楼下的小林和二平哥儿俩不知道学了一手什么功夫,小林站在一个高坡上对其它孩子耀武扬威地说:“二平现在有功夫,你们谁不服就跟他试试,但是打坏了我可不管!”
所有孩子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应战。这时候我跳将出来:“我就敢!”话音未落,我就拎着一个细竹竿扑向二平。
二平属虎,比我大两岁,那时候大约高我半头,我现在都不知道那天他使了什么功夫,没几下就把我的鼻子打出了血。
我一摸鼻子,一手血,马上失去了刚才的威风,哇哇大哭起来。我的哭声惊动了在家里画画儿的大哥,大我九岁的大哥扔下画笔冲下楼,看我鼻子流着血,和二平厮打在一起,不由分说,冲上去一个巴掌掴在二平脸上,把他打倒在地。二平他哥小林比大哥小三岁,而且生的瘦小,知道不是个儿,因此只是把二平扶起来,没有敢动手。
大哥这时才对小林说,“你这么大人,怎么不管着你弟弟,让他打人呀?”小林委屈地说:“哪里是我家二平打人,是你弟弟先动手打二平。”
小孩子打架没有大是大非,所以大哥也没说啥就把我带回家洗鼻子:“以后和人家打架,别让人家打到鼻子,鼻子最容易流血。。。。。”话没说完,二平妈带着二平站在了我家门口:“卫平(大哥的名字),你这个大人怎么欺负小孩子呀,你看你把我家二平脸打的,都显出手印了。”正给我洗鼻子的大哥把红红的血水端起来给二平妈看,“阿姨你看看你家二平把我弟弟打的,流了这么多血,我还没找你们告状呢!”二平妈看到一盆红红的血水,说不出话,只好悻悻地下楼了。
这是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哥哥帮我打架。后来,院子里的孩子中,二平和我最要好,常常一起玩。而且虽然比我大,但总是惧我三分,几乎事事听我的。究其原因一来是我后来长的比他还茁壮,二来可能也是大哥的那一巴掌,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记忆吧。
败家子儿
前一篇文章说过,我打小对家里的东西就特别不爱惜,就好像根本不是自己家的一样,谁要都给。而且不仅我的东西给别人,哥哥的东西也照给不误。
我小时候在上海长大,5岁回到父母身边。第一天到家,比我大六岁的二哥拿出他的宝贝,积攒了多年的烟盒让我看。“这么多呀?”“你要喜欢就给你。”“真的给我吗?”二哥想了想,“给你吧,但你要好好保存”。
听到这话,我拿起花花绿绿的一摞烟盒,跑到楼梯口:“谁要我的烟盒?”说着就把这些烟盒来了个天女散花,从楼上扔下去。二哥又好气又好笑,只能跑下楼去一张张拣起来,边拣边说:“他说的不算数儿、不算数儿,谁也不给。”
小的时候两个哥哥什么都爱积攒,有好几大本邮票,包括现在很金贵的文革票,许多烟盒,以及好几大盒子杏核儿。他们大了这些宝贝自然而然传到我手里,但没多久,这些东西就都被我送的送、丢的丢,到最后啥也没剩下。
说到杏核儿,那是我们那个年代特有的一种游戏,游戏双方每人出五粒或者十粒,然后从手心倒到手背,然后再抓回手心,掉了的就算输,杏核归对方。这个游戏叫“倒杏核儿”。我两个哥哥都是这方面的高手,因此赢了数不清的杏核儿。
但有一天二哥下学回来发现,原来一大木盒子杏核儿一粒都没有了,原来全部被我输给了楼下的大头。二哥气不打一处来,蹬蹬蹬跑下楼去找大头理论,“你咋骗小孩子东西呀!把我的杏核儿还我!”大头不干,“我咋骗他了,是他输给我的。”“他才多大,你有本事和我玩呀!”最后讨价还价后,大头退回来一半,另一半死活不给了。
二哥气乎乎地回来说:“以后你少拿我的东西去玩儿,你这个败家子!”我很不服气道:“这些破玩意儿有啥用呀,输就输了呗,还和人家要,丢人不说以后谁还和我玩呀!”
的确,从那以后,院子里的孩子再没人和我玩输赢东西的游戏,搞的我只好在旁边观战。
头发不好看
小的时候从上海回来,穿一双红色的皮凉鞋,一件翻领子的衣服,在上个世纪70年代的张家口,那装束是很少见的,因此一条街上的邻居都叫我“小洋人”。
小时候我长的也比较乖,很讨人喜欢。但那是我长大了才知道的,因为在家了父母包括哥哥都说我长的丑。
记得小学时有一个外班的同学,长的很难看外号叫“大粪车”,但他是我美术组的同学,和我一起学画画,因此我常去他家。
这个同学的妈妈很喜欢我,而且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有一天我和这个同学一起画画,听他妈妈对他爸爸说:“你看这个“肝儿”(我们那里的方言把喜欢的孩子叫肝儿,是心肝宝贝的意思)长的真亲。”亲就是可爱的意思。他爸爸说:“亲是亲,只可惜长了个‘各了’头。”“各了”也是方言,意思是头发卷曲的意思。想想现在,大家直发还要烫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对这个细节记忆犹新是因为,我属于特别实心眼儿的人,小的时候父母和哥哥说我丑,我就特别当真,不知道家里人是和我开玩笑,所以对别人夸我漂亮就特别在意。你看,同学妈妈这么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我在意了快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