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记者是送水的"<十日走北川>图片日记连载21

6月6日

上午10时，席成友书记来叫我们：“今天跟你们去北川。”

“是吗？现在吗？”我心情很激动！

“现在去擂鼓办进城证。”

“能办出来吗？”

“跟我走吧！”席书记说着，发动起了车。

到擂鼓的路上都是灾民过渡房的建筑工地，路坑坑洼洼不好走。20分钟后，快到擂鼓了，我们的车被执勤的解放军战士栏住了：“停下！等直升飞机起飞后再走！”

这片平地是直升飞机的起落场。近几日，去唐家山堰塞湖抢险的直升机都是从这儿起落。

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直升机起飞，我们好奇地下了车，并趁飞机尚未起飞，一个个跟飞机合影。小张给我拍了一张很好的照片。

飞机起飞了，向唐家山堰塞湖方向飞去。

在擂鼓镇，席书记跟一个人交谈了几句后，同他进入了北川县抗震救灾指挥部的帐篷区。

一会儿，席书记出来了。他没马上上车，在车下一直打电话。看来手续办得不顺利。我想。

打了几次电话后，他上车说：“签字的领导开会去了，先到我的厂子里等一下吧。”

他这一说，证实了我的猜测。

这就是席书记的企业之一擂鼓大酒店。昔日顾客盈门，如今房子倒塌只剩了个大门口。

这是席书记的企业办公大楼，一副千疮百孔的骨架斜躺在那里。

他又打起了电话，从他严肃的神情上看，进北川的证很可能办不下来。

打完电话，他把我们拉到他公司的仓库里，让工人把几个空空的塑料水桶装到了车上，站在车旁又拿出了手机。

面前的这座仓库，就是地震前存了7000斤大米500斤盐的仓库，这些粮盐解决了乡亲们无米之炊的困难。

打完电话，席书记跳上车，说了声：“走！”便把车开动了。

到了指挥部门前，他下车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拿着一张纸条走了出来，他把纸条在我的眼前边晃边说：

“进北川县城的通行证！”

其实，这就是打印的一张纸条，说它是纸条，因为上边没有盖公章。叫“进入北川灾区车辆人员临时通行许可通知”。上写：公安各执勤点，兹有车辆壹辆，人员共肆人，执行到曲山镇（任务），准予通行，限当日内当次有效。以下是三位领导人签字，落款是北川抗震救灾指挥部，二00八年六月六日。

“席书记真有能耐！”我说，“我还担心办不下来呢。”

“我是以给唐家山堰塞湖送水和送人的理由申请进城的。记着,你们不是记者是送水的.”

刚说完，上来一个中年男子，我一看，这是王莎的爸爸。

“我在水利局工作，今天席书记送我到堰塞湖送水，我也顺便过去看看那里的工作。”王莎的爸爸说。

我说呢，怪不得车厢后边装了几个水桶呢。但既然送水，水桶里却没装水，不知道这里面有啥名堂。但不管啥名堂，只要进了北川城，我还有啥可问的。

车行不远，路边立着一块像解放牌汽车一般大的巨石，是地震时从山上滚落下来的，上写“保留”二字，还写有“山东济南市安置指挥部”的标识。

“把口罩戴上吧，每人戴4个。”席书记说。于是我们每个人戴上了4层厚厚的口罩，嘴巴上像是堵上了一个大大的棉布包。

突然，我发现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不是从绵阳带我们进北川的那位解放军，我的山东老乡嘛！

“老乡！老乡！”我大声喊着，在这里，老乡两字有特殊的意义。

他听到了，高兴地跑了过来：

“你好！你好，太巧了！”我们不约而同地惊喜地说着同一句话。

来不及说更多的话，我们便匆匆分别。各人都有重任在身哪！

几座废墟闪过，有的站着，有的躺着。

路边有平整土地的挖土机，还有捡拾垃圾的灾民。

“检查站到了。”席书记说。

车一停，走上来三个穿防疫服装戴口罩的特警。他们的衣服上写着济南特警。一位特警接过纸条看了起来。

“需要暴露我的身份吗？” 我问席书记。

“送水的！”席书记瞪了我一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