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陷入窘境《十日走北川>图片日记连载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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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陷入窘境《十日走北川>图片日记连载7
6月3日
当我睁开眼睛时,一缕光亮从帐篷的小窗户射进来,天亮了。
我这才看清帐篷的一角还有一张折叠床,上面睡着一个用被子蒙着头的人,地上就睡了我和小张两个人。民警们没有回来,也许执行任务去了。
我带了照相机走出帐篷,肚子不适,却找不到厕所。四周看看,西边岭上一块庄稼地,我便爬了上去,在刚割了麦穗只剩下麦秆儿的地里解决大便的问题。
蹲在地里,看着麦秆儿,我想,我们家乡以及我见过的很多地区都是把麦秆带麦穗一起割下来,运回打麦场才把麦穗割下来的。麦秆儿(我家乡称麦秸)是盖房顶的好材料。
这是拍摄擂鼓镇全貌的最佳地点,东西两面大山,南北一川河流,朝阳初起,山峦初醒,一个个的帐篷区冒起缕缕炊烟。
帐篷前的人们或闲聊,或吃饭,或拽着刚睡醒的孩子到帐篷后的地里上厕所。不断有背着背篓或骑着摩托车的人穿行在沙石路上。高音喇叭唱着时兴的通俗歌曲。
擂鼓镇的早晨充满生气。
沈阳军区的摄影朋友郭良生认出了我,说我在大连做《俺爹俺娘》影展时,他还买了我的书,让我签了名。刚地震几天他便随部队来到灾区,几个地震重灾区他都去了。临别时,走出很远了,他回头叮嘱一句:
“如没有吃饭的地方,可随时电话联系到我那里吃饭。”
在我拍照的高坡上有一户人家,防震棚外的木架上挂满了腊肉。这是他们从家里的废墟中“抢”出来的。一个汉子正在做饭,一个年龄约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正在洗脸。面对我的镜头,他们全不在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看我拍完了,汉子一个劲儿地招呼我在他家吃饭。他们煮了粥,这正是我喜欢的早餐,但在物资还比较匮乏的灾区,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和他们分享。
和小张回到我们的帐篷,我才想起还没有洗嗽。
离我们不远处的帐篷前,有一个水桶,水桶边坐了几个刚吃完早餐在闲聊的民警,小张说那里就是洗漱的地方,并嘱咐我尽量少用水。因为他洗漱的时候就有民警提醒过他。我说:
“好。你把湿褥子拿出来晒晒,我们马上出去采访,晚上回来不能再坐一宿了。别看这里条件不怎么好,想找这样的地方也不容易。”
小张应声说:“好!”
我走到水桶前,刚要舀水刷牙,过来一个民警,我以为他又要嘱咐我节水,没想到他说:
“你们昨晚就住在我们的帐篷里吧?”
“是的,条件还不错。”我说。
“我们今晚要住。”他又说。
“谢谢啦!我们今天就走。”我客气地说。
我一边说话,一边心里打鼓:今天不能住这儿了,要去哪儿住呢?又一次陷入窘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