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条长凳,一曲拦路歌,把客人们“拦”在了路口之外
俺的长征日记 1990年5月2日
有日本客人要来访肇兴,肇兴准备举行最隆重的欢迎仪式。
侗家有人讲,日本人的祖先是飘洋过海到日本岛的侗族人。此言无可考证。
10点来钟,街上忽拉拉聚集了数百名侗族人,他们在街中央放置一条长凳,一队侗族少女列队站在凳子后面,一队侗族男青年,击起锣鼓,吹起芦笙,到村口迎接客人。

年轻人敲击锣鼓,吹着芦笙,放着鞭炮,喜迎客人进寨
11时许,欢快的芦笙乐曲迎来了一个20多人的日本旅行团。旅行团到长凳前停住,少女们便唱起了拦路歌,拦路歌是侗族人迎接客人而设置的第一道“门槛。意为欢迎客人到寨子来,但须先听我献上的拦路歌。
拦路歌曲调优美,被侗家少女甜美的嗓音唱出来,实在好听,只是歌词听不懂,只听懂最后一句她们用汉语喊出:“该不该喝?”在场的众人齐和:“该喝。”于是侗家少女们举碗走到长凳前向客人敬酒。能喝的要喝,不能喝的也要喝。我和小滨在一旁拍照,福国录音,宝子录像,都极力躲着拿酒碗的侗女们。但其中一位美丽的少女还是趁小滨不注意,把一碗酒堵到了他的嘴边上。看到这,我们心里突然有点酸,笑称小滨交了一个“桃花酒运”。
喝完拦路酒,客人们在歌舞引导下来到寨中央广场上。广场中央端坐三位寨老,他们一个个眉目清秀,气宇轩昂。看到客人,长老们亦不起立,亦不言语,面朝客人正襟危坐——对这帮日本人,这便是显示民族尊严的最高礼节了。
在长老的威严之下,这帮日本客人就显得有些轻浮了:出于礼节,他们唱起了日本民歌,但一边唱,却时不时地举起相机对着长老和少女们拍照,闹得长老们有些不悦。

三位寨子的长老端坐做场地中央,姑娘们围着他们且歌且舞
一会儿,少女们的“动手动脚”打破了某种程度上的尴尬。她们跑到客人群中,拉着客人的胳膊拽到广场中央,手拉手儿围着长老唱歌跳舞了。这次轮到福国交“桃花舞运”的时候了,两位侗女硬是把他当成了日本客人,拽进了跳舞的行列。这会儿,场外的我们三人心中又不免生出些许醋意了。
原本看看就走的这帮日本人,突然提出要住上几天。看来侗族少女的拦路歌拦住了日本人的脚。我们则戏称他们是来寻根,应好好地寻。
今天,遇上怀化师专的李哲等几位同学,他们穿的服装很好看。听说是他们自己设计的,福国给他们一百元钱,让他们也给我们设计制作四套。因我不知其底细,也不十分赞成他们给做衣服,所以在福国给他们钱的时候,流露出了不太愉悦的神情——从福国看我的眼神中我就知道我的脸上难看的神情。
下午回黎平县城,本来宣传部杨部长请吃饭,但前几日结识的爱好作画的曹侗生非要拉我们去他家吃饭。这是一位非常热情朴实的小伙子,纯是仰慕我们的行为而与我们相交。前晚听说我们要来,他一直在路口等我们到晚上九点多钟,这两日又一直相伴,今日又要为我们送行。盛情难却,我们和杨部长去了他家,他的父母非常热情,已准备了丰盛可口的饭菜。饭桌上,一时酒兴(尽管我只喝了一点点米酒),我根据曹侗生的名字,即席一首藏头诗:
致力一世抹丹青,
曹氏奇男黔称雄,
侗家歌舞潜人醉,
生尔独享天下名。
饭后,曹侗生又依依不舍地送我们至招待所,还为我们在留言簿上题字作画。我们把从包里清理出来的不好带的书,和沿途朋友送给我们的书,交给了曹侗生,托他给我们寄回家。因为明日一早,我们又得赶路了。
下一站是高洋乡。
明日预告《17年前,俺的长征 福国把抢丢了,俺傻眼了》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