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斋啡片段 |
坐在屋里,感觉到外面渐行渐暗的暮色。
再过多一个钟,入夜的街灯,就会亮起来了吧。这个周末,我们的乐队,就要乘着这样的暮色,开始第一场演出了。有点惶恐,又很兴奋。
左手的手指上,有很厚的茧——前两天在北京时,干燥的气候几乎把这些茧彻底撕裂——又或许不是气候的原因,而是少了一个星期的练习,于是茧子也就开始枯萎了?
常常觉得这些茧,就象盛开在指尖的暗花,无香,却骄傲、冷漠、坚定、不咸不淡。
在琴弦上滑过,能感觉到茧子低声的吟唱。心绪如流水般,带着音符时而暗哑下来,时而又明亮着跳动起来。
或许只是迷醉于这一刻的静谧,以及孤独。
黑色的琴默不作声,看着我,吻着我的手指及手指上的茧子。
天暗了,颜色很深很远。苍白的日光灯伏在天花板上,懒洋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影子淡淡的带着灰色的花纹,烙在白色桌布上,有一种平静的美态。
我喜欢这样看着桌面,看着桌面的影子,感觉到手指上颤动的灵感,不安份的摇摆着。
加快速度,手指真的很兴奋,
也许只有速度,才可以让精神完全地集中在四根弦上。
也许只有这样不安分的弦,才可以让手指上盛开的茧花更加灿烂。
此心如茧,此刻入夜。
当薄薄的雾将疲倦的白天推开,当厚厚的云将喧闹的时间压停,当低低的风将浮华的霓虹吹散……
绿色的树木也开始沉睡,音乐从心里流淌着,一直流淌着,磨平绚烂的茧子花,缠绕着琴弦,破空而出。又一个新的夜晚,很快,我们将一同吟唱,赞美一段段流浪的日子,一滴滴沉没的岁月。
我静默,看着灯火次第亮起,夜色的海洋将小屋中苍白的灯光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