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时光美人儿飞行员有时候厦门 |
分类: 黄埃散漫 |
这样一来,透过舷窗看见的机翼就有了另外一种表情,云是它的背景。有时候我故意将舷窗玻璃的划痕作为拍摄主体,此时透视的效果使云的千姿百态更加虚幻,机翼也恍如一个乐团的指挥的长臂,控制着交响乐章的起承转合。
还有,就是我习惯于随身带一本书。翻到感兴趣味的章节,领略一下文字之美。作为一个老飞行员,我对空姐早已审美疲劳。人到中年,对女人好看与否的标准发生了微妙变化,表现在看女人不会光盯着一张脸看,打量是常有的动作。
另一个发现,现在空姐已不如从前那么漂亮了。把这个看法说与他人,大家也都有同样的直觉。是航空公司多了,机队规模大了,还是美人儿少了,好像都不是。有人一针见血:空姐就是名儿好听,起早贪黑,赚钱还没小姐多呢。
所以,尽管美女是一茬一茬的,脑袋削个尖要当空姐的也大有人在。但她们发觉空姐并不如她们想象的那么美好,新鲜感没了之后就会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一些人兴致勃勃地来了,一些人意兴阑珊地走了,一些人咬牙挺住了。
收到地面送来的舱单,清点人数,例行的安全检查等飞行前的准备都已完成,牵引车推着飞机开始滑行。不大工夫,飞机又停在了远机位:我们抱歉地通知大家,由于航空管制的原因,我们的飞机暂时不能起飞,请大家耐心等待……
这种事情我早已见怪不怪,延误作为一种常态,让偶尔某一回的正点,都会令人喜出望外。至于机组广播的所谓“抱歉”二字,他们也无可奈何地当成常规广播词顺口就能从嘴边溜达出来,我也听不出任何要痛改前非的决心。
她,现在正倒着拿着类似电话的听筒,例行公事似地说这些道歉的话。
我坐的是前排过道的一个位置,也就是头等舱后面的第一排。这个位置经常被锁住,留给航空公司的金银卡旅客或者被领导关照过的亲朋好友,或者是头等舱某位要客的随行人员。我早已飞成几家公司的金卡,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她过来了,塞给我一瓶矿泉水。这是对航空公司金银卡旅客的特别待遇之一。如果你有被空姐意外地赐与一瓶水的经历,说明你已经被关照过了,或者,你的身份与众不同。至于其它乘客,水只能一杯一杯地给他们,而你却能管够。
足足等了一个半小时,飞机终于开始滑行了。这时我们被要求“收好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卫生间停止使用……”.从舷窗远望,见跑道上在若干架磨磨蹭蹭的飞机都在排队起飞。突然,发动机轰鸣,机头昂扬勃起,直插苍穹深处。
我听见有人欢欣鼓舞,也听见有幼儿被惊吓得哭出声来。
我和她,被头等舱的两道布帘隔开,但彼此的心跳频率同步。
我的这次伴飞,令其心潮起伏得百感交集。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
(选自《厦门的时光是用来浪费的》,欢迎对号入座。)